第21章 話堵喉嚨難說
李狗剩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錢，整個人都懵了！身體哆嗦著，無力的站起來，賭坊裏輪哄哄嘈雜一片，然而對於他來說整個世界都沉寂了下來。
怎麽辦？一家人等著吃飯，幾個月的兒子嗷嗷待哺，要知道這把好運氣沒了，說啥都不會賭了。
沉寂之中，他如丟了魂兒一樣！這有輸有贏，肯定是剛剛老天讓自己輸一把，還能贏更多。
這樣一想，也沒有剛剛輸光的後悔了！咬了咬呀去了賭坊的掌櫃處：“你看看，我身上有啥能當的，給俺弄點本錢。”
掌櫃的看了他一眼，看了看櫃台上的錢袋！既然大掌櫃的想要教訓這小子，那就好說了。
“能！棉襖二十個銅錢，老婆十個大洋！一畝地二十個大洋，孩子五個大洋，房子五十個大洋。”掌櫃笑眯眯的看著李狗剩。
“我當，當棉襖！”二十個銅錢，運氣好了兩把就能賺過來，到時候一倍的價錢贖回來就是。
“兄弟別急！還能借前，當天借當天還，十個大洋還十一個，一成紅利，第二天還十三個大洋，第三天十五個大洋，為期半月，要還二十個大洋，一個月二十五個大洋，考慮一下！”掌櫃的拋出誘餌。
聽著賭坊掌櫃的一說！李狗剩的身體直哆嗦，他是緊張的，本來就是賭徒，他認為自己能贏！換算的一下，要是贏了，多還一個就是。
輸！別扯了，自己肯定能翻身，來一把大的。
“借給我十塊，不！二十塊大洋。”李狗剩心一橫，算是破上了。
“好說，好說！”賭坊掌櫃提起王福給他的錢袋，讓他簽字畫押後，扔給了李狗剩。
李狗剩激動的，再次去賭！連續賭了一個時辰，看起來運氣不錯！手裏贏了四五十塊大洋。
身邊的賭徒們，有的勸說他發財了！趕緊的把借的錢換上，今天就別賭了。
可作為賭徒，正是手氣旺的時候！怎麽可能聽勸，繼續賭。
如今已經天亮，小賭已經讓李狗剩不滿足，可是把賭注加大！很快手裏的錢又回到了二十大洋。
李狗剩哆嗦了一下，咬著牙！顫抖著全部押了下去。
十五點小！
莊家開牌，李狗剩整個人冷汗直冒！又輸光了，這賭博上癮！贏了不想走，輸了想撈一把，借賭坊的錢有一次又有第二次。
李狗剩輸光之後，再一咬牙去掌櫃的那裏借錢！這可是高利貸，這個時候掌櫃的沒有了好臉色。
“再借給你，你拿什麽還？想借可以，那也要壓點東西！要是你還輸了，按照閨女隔天去要賬，一個月要是還沒有！就要拿你押的東西來抵。”
李狗剩想脫棉襖，但想想就是把棉襖給壓在這，也不過二十個銅錢，這太少了！再想想老婆孩子是不能壓得，他也有一點良心，那就壓了家裏的兩畝地，四十個大洋足夠自己翻本了。
“我家就在上李村，家裏還有兩畝田地！壓給你，趕緊把錢給我。”
掌櫃的陰沉一笑，讓李狗剩簽字畫押！把錢扔給他，李狗剩本來挫敗的臉色，有振奮起來，提著錢繼續賭。
日上三竿，所有的賭注賭光！一來二去他李狗剩有了賭性沒有了人性，把老婆孩子都壓了上去，最後一咬牙把房子也抵押了出去。
日上三竿，李狗剩家裏五六口人都伸著脖子！已經一天沒有了吃食，正等著李狗剩買糧食回家。
媳婦和老娘，不時在遠門外翹望！但也沒有見到李狗剩的人影，媳婦老娘擔心，而六七十歲一把年紀的李老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娘啊！要不你去女兒家，借幾斤糧食！挨過這兩三個月，就有吃食了，到時候再還給閨女。”
這話說出來，李老頭感覺老臉都燒得慌！這一來二去，一兩個月了，可是借了兩三次了，過年的時候！家裏有餘糧，可是一粒米粒都沒有借給閨女啊。
二月二龍抬頭，入了春凍斷筋！三月三才一身單呢，那個時候萬物複蘇，靠著野菜日子也好過一點。
家裏老大老二已經分了出去，也沒有啥餘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哎！你拉不開這個麵，我就去走一趟吧！”老太蹣跚腳步，就走出了家門，她去了也背不了太多！老頭的意思她明白，自己去了也表明了家裏不會借多。
心裏算是好過了一點。
“娘！去啥啊，這回狗剩一定能買來很多的糧食，恐怕是在路上耽擱了！”李狗剩的妻子，昂著頭喊道。
“叫你娘去，就是你娘去！說那麽多幹啥，瞧瞧現在狗剩都做些啥東西，雲天活著的時候那也是靠著真本事吃飯！雖然刀山火海的，也比他不招五六的強。”
想起最近李狗剩性情大變，他就一肚子的怒火！過年後去了一趟鎮子，也不知道怎麽的賭了一把，贏了兩個大洋！從此就成了賭鬼，一發不可收拾。
說什麽小賭怡情，大賭發家致富！不是自己的兒子，他真想把這個不孝的東西趕出去。
李黃氏，是龍李氏的母親！老太太日頭偏西的時候就到了閨女的家，走進院門就看見閨女的家裏熱火朝天，幾個婦女在院子裏鋪開大薄。（梃子幹做成的，嗮東西的墊子，土話叫長葶子簸籮）
院子裏小孩兒在嬉鬧，龍二拿著扁擔當棍！在院子裏的棗樹下嗬嗬大喊，舞動起來。
“秀芬啊！忙著呢？”
“娘！你咋來了，快到屋裏坐喝口水。”
龍李氏殷勤的把母親迎接到堂屋裏，搬來一把凳子，讓母親坐下！倒了一大碗的熱開水。
“娘！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誒！”
李黃氏捧起了碗，左右看了看！家裏也有了變化，添置了一把新桌子，和兩張新床，自己做著的還是新板凳。
別說啊！家裏男人頂事兒，日子過得可是鮮的多了，這可都是閨女的男人留下福氣。
看著在看了看家裏，心裏羨慕不已！她這個當娘的看著心裏也高興，不過想起自己家現在的狀況，也是一歎。
“娘！你這是咋了？”看著母親不高興，龍李氏也是擔心起來！想來也是遇到了難處，這糧食剛剛被狗剩弄走！是不是家裏缺錢了。
李黃氏看著屋裏沒有其他人，渾濁的眼睛淚水就滾了下來！龍李氏看著傷心：“娘啊！您等著，家裏還有幾個錢，要是急用！您老就拿回去。”
“秀芬啊！娘不是缺錢的事兒，是家裏沒有糧食了。”李黃氏身為母親，也是堵得慌！帶著很大的勇氣，才開了口。
這話難說，直接是堵著喉嚨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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