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曉,雨已經停了,三人便早早動了身,希望今夜可以有個落腳之地。

大約正午時分,三人來到了一個小村落,雨後新晴,雞鳴犬吠,阡陌縱橫,屋舍儼然,良田美池,桑竹林立,頗有陶潛筆下桃花源裏的風味。男男女女或荊釵布裙,或葛衣粗裳,見到這幾個外鄉人都淳樸一笑,毫無半分敵意。麵對如此良辰美景,三人都下了馬,悠悠踱步。

“哎呦!”突然一個小跑的村民撞上了靈威。那村民急急忙忙地低聲道歉,神情甚是慌張。

“,什麽事情讓你如此倉忙?”萬連城拉住那村民,彰顯出他那愛管閑事的本領。

“堂客難產,已有一日多,眼看大小兩條人命都保不住了,我這就去小鎮上請大夫。”那村民焦急地說道,語音中還帶有哭腔。

“這樣,你先帶我們去看看,我自幼跟從家父學醫,也略知一二。”靈威挺身而出,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村民看著他們一行三人,一時間猶豫不決。

“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一刻也猶疑不得。”鄭予玄也站了出來。

村民看這架勢,隻得半信半疑地將他們帶了去,心想有一計總比無一計的強。走了不多遠,就看見一棵大梧桐樹下,掩映著一間小巧精致的村

舍。進屋去隻見那產婦麵色蒼白,滿臉大汗,氣息微微,產婆在一旁也束手無策。靈威快速看過舌脈,找來紙筆,三兩下開出了藥方,邊寫邊解釋道:“此乃產婦氣血雙虧,無力運胎,氣血滯行,交骨不開也,故胎兒難下,麵色慘白。我處以氣血雙補,行氣通滯,催生下胎之藥,服後效果必如立竿見影。”

村民連連道謝,解藥回來後,連忙煎了喂產婦服下。約摸兩個時辰過去了,產婦仍不見動靜。靈威心底開始惴惴不安,自己這一下子若是誤了兩條人命那該如何是好。一個人在門外焦急地走來走去。

“說,到底怎麽回事?兩條人命啊!”剛才那村民見屋內半晌沒有動靜,抓起靈威的衣領問道,他的眼中充滿了血絲,看得靈威心中又是自責,又是懊悔。

“大哥,你莫要著急,再等等看,我自信這藥方沒有用錯啊!”靈威自知理虧,可又確實想不出哪裏不對。

“哎,為什麽要聽你們的話啊?若是去請了大夫,母子倆興許還有活路……”那村民放開靈威,拳頭使勁砸在柱子上,自怨自艾道。

萬連城走過來,見此情形不敢說話,隻用驚訝的眼神問靈威發生了什麽事。鄭予玄就情況不好也走了過來。

“都是我不好,現在可怎麽辦?去小鎮請

大夫已經是萬萬來不及了……”靈威歎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屋前的台階上,無意間瞥見腳下有幾片稀稀落落的梧桐葉子,頓時眼睛放光,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哪裏不對了!”說完連忙進屋去,扔了幾片地上的梧桐葉到藥壺裏,又煎了一劑,喂產婦喝下。

不一會兒,產婦順利誕下一子,嬰孩的第一聲哭啼宣告母子平安。所有人原先都為靈威捏一把汗,見此情景也舒心的笑了。村民一個勁兒地道謝,還說是靈威救了這孩兒的命,非要讓恩人給起個名兒不可。

“既然是這梧桐葉救了這孩子,大哥姓張,孩兒就叫張桐吧。”靈威高興地說道,其他人都讚成地說好。

在張家住過一宿後,三人便繼續動身北行了。途中,萬連城覺得昨日靈威的傳奇經曆令人唏噓不已,卻不解其中緣由,非得要靈威說清楚。

“記得家父曾說過,治病必同升降之氣,原先的方子固然沒錯,隻是缺乏同氣之藥,產婦服後仍無起色,此時正值秋分時節,桐籽熟葉落,意寓瓜熟蒂落,故而加以梧桐葉方得同肅降氣,因而藥效如桴鼓。”靈威有些得意地向他們二人解釋道。

“今日真算是長了見識了,萬某佩服。”萬連城一個勁兒地恭維道,鄭予玄對此也點頭讚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