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天驕

“小姐!小姐你受傷了?”湘竹玩命跑到自家主子身邊,看到花如月捂著肩膀的手滲出鮮血,急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王爺你沒事吧?”李儒沒想到蕭子祁也在,登時衝過去關切問道。

無語,蕭子祁默然站在原地,黑眸落在自己已廢的右手上,看上去無恙,可他竟然連區區幾個小賊都對付不了?

沒有表情,沒有回應,蕭子祁冷然轉身走向府門,孤寂的背影在夜色清朗的蒼穹下,染上無盡的蒼涼。

“小姐?”被湘竹喚回神兒,花如月方才收回視線。

“回府再說。”花如月低聲開口,爾後在湘竹的攙扶下邁步走向瑞王府。

房間裏,湘竹抹淚走進內室取來藥和白紗,正欲為自家主子包紮卻被花如月攔了下來。

“湘竹,你馬上去找鄭洛,把今晚的事告訴他,讓他務必在明日早朝前將蕭子祁右手已廢的消息告訴給周公公,至於原因,便說是偶遇吧。”花如月肅然吩咐。

“小姐?你不是說這事兒不能傳出去嗎?”湘竹被花如月的話震的一愣。

“剛剛那些黑衣人已經發現蕭子祁右手無力,這件事就算鄭洛不說,皇上也一定會知道,與其被花柔依搶了頭功,倒不如把這機會留給鄭洛,之前‘臍香’和假藥的事鄭洛都有參與,本宮想借此事排除他在蕭晟宇心中的懷疑。”花如月言簡意賅道。

“小姐懷疑那些殺手是花柔依派來的?”湘竹睜大眼睛,狐疑開口。

“你以為呢!”花如月嗤然抿唇。

“該死的花柔依!可是……奴婢倒覺得,這事兒才發生就讓鄭禦醫入宮稟報,會不會顯得太湊巧了?”湘竹略有躊躇。

“越是巧合的東西,越顯不出心機,去吧。”湘竹能有這樣的質疑讓花如月很欣慰,常人皆有這樣的思考,她才會反其道而行。

“奴婢這就去辦,可您這傷口……”

“我自己可以。”花如月催促湘竹離開後,徑自褪下外袍,正想上藥時靈機一閃,於是起身拿著藥和白紗出了房門。

站在門外,花如月欲抬手敲門,卻聽裏麵傳來一陣低吼。

“李管家你忘了!本王警告過你們,不許在我麵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內室,蕭子祁正襟危坐在桌邊,厲聲斥責。

“可是……”

“你還敢說!出去!”蕭子祁忽的轉身,不再對向管家。李儒無奈,隻得搖頭退出去。

且說李管家出門時,正遇見站在門口一臉探究的花如月,待花如月上前想問,李儒已經飄遠了。

“讓你出去沒聽見麽!”內室房門複啟,蕭子祁的聲音依舊帶著火藥味兒。

“才聽見,王爺若是不歡迎,如月這就出去。”話是這麽說,但花如月卻已經進了內室,且在蕭子祁麵前停下腳步。

“怎麽是你?”蕭子祁斂了眼中盛怒,抬頭時剛好瞧見花如月手臂上的血痕,不由皺了皺眉。

“缺人手,不曉得王爺願不願意幫這個忙?”花如月清眸如水,說話間將藥和白紗擱在桌上,緩身落座。

“你不是有湘竹嗎?”蕭子祁忍怒,輕聲問道。

“湘竹自有湘竹的事要做,如果王爺不願意,如月再去求別人就是了。”花如月不慍不火開口,起身時卻見蕭子祁有些無奈的擺擺手。

“罷了,如果不是本王你也不會受傷。”蕭子祁拉近椅子仔細瞧了瞧花如月的傷口,爾後伸手‘嘶’的一聲將花如月臂肘上的衣服扯下來,動作幹淨利落,無半點忸怩之態,絲毫不在乎男女授受不親的古禮。

花如月略有訝異,在她印象中蕭子祁很在乎這個的!彼時自己戰場傷了腳踝,不過是讓同行的蕭子祁包紮一下,他雖未拒絕可臉卻紅成了柿子!

“你看本王做什麽?”感覺到花如月的視線,蕭子祁抬頭,皺眉。

“如果不是王爺,如月早就死了。”花如月淺淺一笑,人是情非,她既已不是花晴萱,蕭子祁又有什麽可忸怩的。

蕭子祁聞聲微震,爾後拿起桌上藥粉,“沒想到狄將軍還留了這麽一手,本王就說麽,自己的親生女兒,怎麽也不可能教成一副小狗模樣。”花如月之前給蕭子祁的印象,就是一隻受過驚嚇的小狗,永遠都是戰戰兢兢的樣子。

“王爺謬讚了,如月自小體弱多病,武功路數還成,內力就差了些。”蕭子祁沒對自己使出往日殺招的事有所懷疑,令花如月不由鬆了口氣。

“假藥的事你是故意的,意在搗毀白家?”聽到白景權被斬於菜市口的消息,蕭子祁終於確定了花如月的意圖,隻是他不明白,所以才會深夜回府想要問清楚,不想正遇著花如月被人行刺。

“兜售假藥跟草菅人命有什麽兩樣,白景權不該死?”花如月抿唇反問。

“你別告訴本王你這麽做是想為民除害。”蕭子祁打開瓷瓶,看了眼花如月,“忍著點兒疼。”

“如月沒那麽偉大,大姐慘死城樓,三姨娘被白芷鳳活活喂了狗,如月所想,不過報仇二字。”花如月無意隱瞞,如果適當的坦誠能換來彼此間的信任,她不借意說出部分真相。

‘砰—’瓷瓶在掌心裂出無數細縫,黑目如淵,此刻的蕭子祁有如神怒,俊冷的容顏散出極地冰封般的寒意,外界傳的是,花府三房因急火攻心而逝。

看出蕭子祁的憤怒,花如月繼續道,“如月是花景奕的一招死棋,大婚後如月一死,外祖母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招借刀殺人足以說明如月在父親心目中的位置,所以對花府的任何人,如月都不會手下留情,而王爺,是否也明白自己的處境?”

“你想說什麽?”蕭子祁忍住悲憤,將白紗纏在花如月的傷口上。

“以王爺現在的狀況不該單獨出行。”花如月直言不諱,落在蕭子祁右手的眸子透出微不可辨的歉疚。

“包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蕭子祁不理花如月滿心善意的提醒,轉身走向床榻,大有逐客之意。

“是大姐連累王爺了……”花如月本是自責的話卻讓蕭子祁像是踩到尾巴的狗,一下子跳起來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