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天驕

“花柔依不在花府找體已的奴婢,卻把白府的人帶進皇宮……這不合常理。事有異常必為妖,你找時間捎話給鄭洛,讓他多注意這個秋荷。”確保白府再無漏網之魚後,花如月將簿子遞給湘竹,命其銷毀。

翌日清晨。

花如月用罷早膳後便差湘竹準備轎子去了北郊別苑,依著李管家的話,北郊三座別苑,其中一座屬於瑞王府,其餘兩座的主人正是裴彥卿,可巧的是一向不在皇城的裴彥卿近幾日被人看到在別苑出現過。

蕭子祁右手已廢不再是秘密,眼下唯一能保證蕭子祁安全的方法就是治好他的傷!

別苑前,花如月吩咐落轎,將將掀起轎簾便有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敢攆我走?你們讓裴彥卿滾出來見本王!”陽光下,那抹華美的紫裳散著瑰麗的顏色,襯的蕭子祁無雙容顏光芒萬丈。

“瑞王爺,小的們以為您是來負荊請罪的,可您倒好,那話怎麽說的來著?還給我們家主子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您不用這樣,這三年就算沒有您這機會,我們家主子過的也是風生水起……”門口兒小廝略有深意的瞧了瞧蕭子祁,爾後轉身回了別苑。

“你們這是什麽態度?裴彥卿都沒出來說話,你們在這兒亂叫什麽!”蕭子祁怒極厲吼,拳頭咯咯攥在兩側。

“小的們原是不想說了可又忍不住,瑞王爺說的沒錯,我們家主子可連出……都沒出來呢!”小廝的刻意強調激的蕭子祁俊臉騰的漲紅。

“混蛋!”蕭子祁恨極,為了能給念萱多一份保障,他這才肯踏進裴彥卿的府門,原本以為裴彥卿要怎麽感恩戴德,不想卻是這副光景。

“你們好大膽,連當朝瑞王爺都敢惹,你們不知道瑞王爺要是瘋起來連自己都打嗎?”清婉的聲音悠然溢出,花如月在湘竹的攙扶下走出轎子,緩步到了別苑門口兒。

“花如月?你……你怎麽會在這兒?”蕭子祁聞聲陡震,在看到花如月的一刻,臉色愈發不好看了。

“這話妾身還想問王爺,妾身打聽過了,這裏好像不是王爺的別苑?”花如月一臉無害的瞧向蕭子祁,美眸盡是探究。

蕭子祁身子明顯一僵,於是甩過脖子看了眼別苑,視線回落在花如月臉上時隻噴出三個字,“走錯了!”

直至蕭子祁走出老遠,花如月依舊在原地瞅著他發笑,蕭子祁不由一陣惡寒,蹭蹭蹭回了自家別苑,心裏暗暗發誓,裴彥卿家的門檻兒他這輩子再也不會登了!

“小姐,聽李管家的意思,姑爺不是很排斥這裏麵的人嗎?”湘竹不解的湊到自家主子身邊,狐疑開口。

“可見別苑的東西對他有多重要!”花如月眸色如淵,好奇心再次膨脹。

“這位小哥兒,麻煩你們通稟一聲,就說瑞王府花側妃求見!”湘竹見主子示意,登時走到苑門,朝剛剛奚落蕭子祁的兩位下人打了招呼。

“你們也真有意思,我家公子連瑞王都不見,又何況是瑞王側妃!”兩個下人嗤之以鼻,轉身欲走時忽覺身體一僵,被封了穴道。

“話也不能這樣說,保不其你家公子願意見呢!話傳到了,他不見,那是他的問題,話沒傳到,他想見,那可就是你們的問題了,別因為嘴懶惹自己一身不是。”花如月麵色冷凝,音落時袖手一揮,兩個下人登時得了自由,麵麵相覷之後急匆回了正廳。

“小姐,你說裴彥卿會見咱們嗎?”其實湘竹的想法跟那兩個小廝差不多。

“或許吧……”花如月平靜抿唇,眸子在看向蕭子祁消失的方向時微微眯起。

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兩個小廝複又折返,呼啦打開苑門,朝著花如月一臉卑躬屈膝的彎腰施禮。

“側妃請進,我家主子已經在正廳備下香茶!”小廝這話頓讓湘竹驚訝不已,這麽明顯的差別待遇真的好嗎?

花如月微點頭後邁步進了別苑,湘竹自是緊隨其後,左右環顧,不由大吃一驚,隻見偌大別苑到處金光閃閃,且不說那一眼望不盡的亭台樓閣,水榭幽廊,也不說這滿苑的金宮玉闕,飛簷鬥拱,隻道這腳下的金磚鋪地,兩側的玉柳金垂!

裴彥卿用事實證明了李管家的那句‘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的至理名言。

走進正廳,頓有芬芳四溢,香氣撲鼻。

煙霧繚繞的桌幾後麵是一張傾世絕豔的俊美容顏,雖有些朦朧的看不真切,卻仍能辨出此間的風華萬千。

“側妃坐,來人,奉茶。”雨落芭蕉的清朗聲音悠然響起,花如月走到下人們指引的椅子旁邊。

別過煙霧,一著湛藍色長袍的男子乍現眼前,麵似美玉,精致如勾,密卷的長睫下,一雙神采奕奕的鳳眼流轉著奢華的光彩,男子的美就像是一幅絕世畫卷,經得起遠觀,耐得住細瞧。

“能在有生之年得見神醫真顏,如月死而無憾。”花如月十指疊於腰際,俯身施禮的時候,左手指間的戒指正對準了裴彥卿。

“本公子生,便不會讓側妃死。”簡簡單單一句話卻飽含深情,莫說湘竹,連花如月也是一怔,初次見麵就許下這樣重的誓言?一見鍾情什麽的要不要來的太快!

“公子這樣的承諾如月怎麽受得起嗬!”花如月的小心髒也著實因為這句話跳了兩跳,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被有著風華之貌的裴彥卿如此坦誠的告白,竊喜絕對可以有。

“側妃不必妄自菲薄,你當然受的起!試想若側妃死了,蕭子祁那廝一定很高興,令仇者快的事本公子做不出來,所以側妃的命,本公子保了。”裴彥卿這樣奇葩的解釋令花如月美眸頓失光彩,複爾替代的是隱隱蒸騰的怒意,難怪被蕭子祁燒了房子,活該你,嘴太損!

一語成讖,此刻的戲言,在多年後,卻成了一生的誓言,隻是此刻,沒人知道。

“公子真是……太聰明了!”花如月強顏歡笑,心裏開始毫不留情的問候裴彥卿自上十八代直係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