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往事如殤

不知道為什麽,說起這段往事,花如月眼淚忍不住在眶裏打轉兒,“大姐問銀黛,你嫁給那個天底下最好的男兒了嗎”

“她說什麽”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兒,南宮翰焦急開口,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她回頭看了眼在不遠處嬉戲的三個人,笑的很甜,然後回過頭來看著大姐,搖了搖頭,她說她沒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可是她卻嫁給了自己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她說她很幸福”

“不許說了你住嘴。”這不是南宮翰想要得到的答案。

“她說她喜歡的那個男人眼裏沒有她,可她嫁的這一個,眼裏滿滿的全是她,漸漸的,她的眼裏不再有過去的身影,她隻愛她的丈夫和孩子”花如月沒理會南宮翰,繼續道。

“朕讓你閉嘴”南宮翰暴怒拍案,怒視花如月。

“她說幸福其實可以很簡單,隻要能守在丈夫和孩子身邊,她每一天過的都開心”眼淚肆意而落,花如月不顧南宮翰的咆哮繼續開口。

“花如月”南宮翰猛然抽出利劍抵上花如月的脖頸。

“南宮翰你簡直大錯特錯當初你沒有選擇銀黛,那麽現在你複活她的意義又在哪裏在你殺了她的丈夫,殺了她的孩子之後,你還妄想跟她長相廝守你確定銀黛活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挖了你的心”花如月咆哮出聲。

“朕隻要她活著”南宮翰握緊劍柄,額頭迸起青筋。

“可你有沒有想過,活著對她而言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花如月無懼抵在頸間的利劍,怒聲質問。

氣氛一瞬間僵持,南宮翰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握著劍柄的手心滲出冷汗,他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在做什麽,激怒自己好處是什麽

“花如月,以你現在的立場,討好朕才有可能達到目的。”南宮翰暗自穩住心神,沉聲開口。

“所以我才打算把這塊玉佩還給帝君。”花如月不動聲色的從懷裏取出一塊玉佩,小心翼翼的擱到桌麵上,爾後退後幾步,離開。

彼時知道要來蜀國,她便將這塊玉佩一並帶在身上了。

直至殿門緊閉,南宮翰方才撩下手裏的佩劍,垂眸時淚水模糊了視線,這是他抄肅王府邸時怎麽也找不到的那塊玉佩,是他對銀黛的承諾

為了證實複活術的可靠性,青焦跟殘夢被南宮翰逼著當場複活一個剛死不久的宮中侍衛,而花如月他們連同擎日一並到場。

就在這一刻,錦音終於見到了吳昊。

“吳昊”眼錦音上前,青焦欲阻止卻被擎日推搡到一邊兒。

“四護法如果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等死吧”若在以往,擎日的確打不過青焦,可現在蕭子祁已經開始修煉解醉,隨著他體內靈力的蘇醒,身為四獸的擎日力量也在與日俱增。

“你把他怎麽了”錦音雙手緊握著吳昊的手腕,美眸含怒的瞪向青焦。

“你可別血口噴人,是莫萬幻定住了他的心神。”青焦冷聲開口。

此刻,擎日已然近身,暗暗輸了些靈力給吳昊,爾後看向錦音,“的確沒事,放心,事後我想辦法弄醒他。”

青焦所謂的複活術,無非就是像吳昊的心血滴在屍體眉心,再讓殘夢將吸食的精神力灌進屍體的大腦裏,這種作法隻是想想也能猜到有何不妥。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眼見一滴被擎日從吳昊心頭取出的血落在屍體眉心,眾人屏住呼吸。

“殘夢,過來啊,等本尊揍你呢”眼見蹲在房梁上的殘夢遲遲不下來,擎日狠狠朝其揮了揮拳頭。

就在這時,主殿西牆裏忽然傳來轟隆的聲響,南宮翰陡然一震,爾後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扭動機關

隨著暗牆分至兩側,眼前的場景令人震驚不已,偌大冰棺散落在地上,碎成無數琉璃,而冰棺裏的美人因為沒有冰棺的保護,正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衰老,腐化

“不要不要”南宮翰瘋狂衝過去,將銀黛的屍體緊緊護在懷裏,“你們快讓她停下來快點讓她停下來”

可是沒有人能阻止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離開了冰棺的保護,銀黛的屍體就像是被風化的岩石,慢慢的,慢慢的,隻剩下紅顏枯骨。

眼前的場景讓人始料未及,是不是能複活那名侍衛已經變得無關緊要,真正該複活的人已經不存在了,所有的爭執也變得虛無縹緲。

看著南宮翰緊摟著那副枯骨,花如月一陣心酸,爾後與眾人退出主殿。

隨著殿門闔起,南宮翰臉上的絕望和蒼涼漸漸成了一道縫隙,最終消失在視線之內。

相比花如月他們的傷懷,青焦則暗自舒了口氣,自已所謂的複活之術被擎日揭穿,若當真在南宮翰麵前複活了那名侍衛,真相必然。

事情過去兩日,南宮翰在裏麵整整呆了兩日,其間不曾叫任何人進去,以致於青焦想挑撥離間將這件事歸結到花如月他們身上都沒機會。

第三天晚上,青焦得到了鳳羽以空靈術傳來的消息,印天現世,大戰迫在眉睫。

如此,是否能得到南宮翰的支持便顯得尤為重要,青焦私以為不能再等,於是在酉時的時候去了主殿,好巧不巧的,正讓他看到花如月先他一步進去,且是由宮裏的公公引領的,也就是說,花如月是受了南宮翰的召見

青焦心下生寒,南宮翰最先想見的人居然不是自己,這讓他心裏起了疑心,為了知道他們密談的內容,青焦迅速折返去找殘夢,希望殘夢能潛進去一探究竟。

深黑的主殿裏沒有一絲光亮,唯有月光傾灑,落在地麵上泛起一片碎銀。

花如月進門後緩步走到桌邊,點燃燭燈。

憔悴的身影赫然呈現眼前,花如月震驚不已,南宮翰竟然,一夜白頭

曾幾何時,在花如月的眼裏,蜀帝君南宮翰是何等的精明果決,尊威無雙,可此刻,眼前的男子那麽陌生,尤其是從他那雙鳳眼裏流露出來的悲涼,感染的花如月也跟著心痛難當。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帝君還是應該保重身體。”花如月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過去,密室裏的冰棺仿佛碎裂的琉璃,散著淡淡的光暈,而南宮翰懷裏,枯骨化沙,獨留一縷青魂。

“她終於可以跟肅王兄和她的孩子重聚了你說朕是應該恭喜她,還是怨恨她”南宮翰手裏攥著仿若細沙一樣的枯骨,慢慢抬起頭,眼睛裏閃爍出絕望的晶瑩。

“往事成風,就像帝君手間的細沙,你攥的越緊,它反而消逝的越快。”花如月很想指著南宮翰的鼻子問他,你有什麽資格怨恨銀黛,那個當初為了你把身子獻出去的女人

可她終究不是那麽殘忍的人,難不成要南宮翰吐血當場她才滿意麽。

“朕不甘心,朕隻是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彌補對她造成的傷害我從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從沒想到她會愛上王兄”南宮翰頹敗的低下頭,銀發如絲,透著淒涼。

“所以直到帝君殺了肅親王,殺了她兩個孩子之後,你還在期待她的愛”花如月慢慢蹲下身,坐在南宮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