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天驕

“皇後娘娘,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如果沒有皇上的聖旨,您就是借奴才們一萬個膽子,我們也不敢這麽對您!這都第三碗了,您要是再不喝,奴才們沒法兒交差!”周公公端著滿滿一大碗濃湯走到榻邊,一臉無奈。

“滾開!本宮要見皇上!本宮不信皇上會這麽對我!你們給我滾!”花柔依怎麽都沒想到,她才回皇宮,等待她的不是蕭晟宇的憐愛,反倒是一碗墮子湯!

“痛惜龍子,皇上心裏也難受,老奴說句不中聽的話,您這個時候見皇上,不是給皇上添堵嘛,按住了!”周公公眼一橫,小太監們馬上做事。

“唔唔……唔唔唔……”濃稠的湯藥滑進喉嚨,花柔依痛苦搖頭,太監們卻沒有放手的意思,直至灌進整碗湯藥,周公公才撤了太監。

“你們……你們好大膽!來人!把他們給本宮拖下去殺了!”就在花柔依起身厲吼的時候,頓覺小腹一痛,緊接著,如刀絞一般的極痛充斥她身體的每個細胞。

“鄭禦醫,這裏就交給你了。”周公公未理花柔依大吼大叫,揮手退了做事的太監。

“周公公放心,微臣定會盡力。”鄭洛拱手送走了周公公,這才轉身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後扮作隨從,冷眼旁觀的花如月。

此時的花如月一臉冰冷,慢慢走向床榻。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出去端熱水進來!”鄭洛喝退宮女,隨後自己也跟著退出內室。

“太子……這是大齊的太子!你們快救他!”花柔依混沌中猛的拉住花如月的胳膊,疼的齜牙咧嘴,大汗淋漓。

“大齊的太子已經死了,妹妹忘了?”花如月由著花柔依扯拽胳膊,聲音冰冷如錐。

“花如月……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花柔依忽的鬆手,吃痛吼道。

“看清楚了,看清楚本宮到底是誰!花柔依,你對不起本宮的那些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你對俊兒的傷害,你加諸在俊兒身上的所有痛苦,本宮都會跟你慢慢清算!”太多的痛積聚心頭,花如月反抽出手欺身近前,凶狠揪起花柔依的前領,美眸充血,陰森駭人。

“俊兒……那個小畜牲死了!花晴萱也死了,本宮終於可以一手遮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墮子湯裏有五石散,此時的花柔依已經神誌不清。

“主人。”內室房門開啟,鄭洛謹慎走了進來。

花如月噎了下喉嚨,隱忍住急劇噴發的怒意,漠然鬆開在疼痛中掙紮的花柔依,轉眸看向鄭洛,

“這種賤婦根本不配再做母親。”

“屬下明白!”鄭洛聞聲,心中了然。

“孫貴妃那邊……”

“屬下已經安排好了,依主人之意,孫貴妃流下的必是男嬰。”鄭洛拱手時已有腳步聲逼近,花如月不動聲色退到一側,便見三四個丫鬟手忙腳亂的端水進來。

吵雜尖叫的聲音在耳邊徘徊,花如月看了眼在榻上痛苦掙紮的花柔依,緩慢走出殿門。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一夜無話。

翌日,蕭晟宇下早朝便徑直去了九華殿,鑒於花景奕在朝中盤根錯節的關係以及對他的利用價值,蕭晟宇覺得給花府吃下定心丸是必須的。

內室裏,花柔依見蕭晟宇出現,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直到蕭晟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花柔依才稍稍好些。

“柔依,你知道朕對我們的孩子寄予多深的厚望?隻要是從你肚子裏生下來的,就一定是我大齊太子,可若那孩子真如禦醫所言,你要朕如何處之?所以我們不能冒險!沒了孩子,朕比你還要心痛。”蕭晟宇將獨自倚在榻上的花柔依拉進懷裏,敷衍道。

“柔依明白,可我就是想不通,‘臍香’的事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花……在這個時候被人翻出來,這裏麵肯定有陰謀,這宮裏一定有花晴萱的餘孽!皇上,您要徹查!”花柔依對昨晚的事恍惚有些印象,可問過宮女後又查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不免心有餘悸。

“你別多想,這件事……”蕭晟宇話音未落,便聽殿外傳來一陣吵鬧聲,緊接著跑進來的人,令蕭晟宇跟花柔依大吃一驚。

“花如月?你怎麽進來的!”花柔依驚訝開口。

“皇……皇上也在……妹妹,外麵有兩個挺著大肚子的婦人找到瑞王府管如月要銀子,一千兩,說是你欠的,我哪有那麽多,所以就把她們帶來找你了……”

重生伊始,這是花如月第一次麵對麵的站在蕭晟宇眼前。

心,那麽痛,仿佛是被無數荊棘包裹在裏麵,每跳一下,就有鮮血迸流,一世恩換一世仇,再回首,你我不死不休!

此刻,花如月仿佛受驚的小鹿般杵在那裏,戰戰兢兢。

“胡說!本宮何時欠過別人銀子?”花柔依一時糊塗,憑她的身份用得著借錢花!

“皇宮禁地,你如何把她們帶進來的?”對於花如月這副噤若寒蟬的樣子,蕭晟宇並不陌生,之前有過幾麵之緣,他就沒聽過花如月能把一句話連起來說完整。

“那兩個孕婦在瑞王府大吵大鬧驚動了王爺,是王爺把這塊牌子甩給我,還把我們都攆出來了。”花如月局促握著手裏的通宮令牌,支吾開口。

“不知所謂!你……”雖不知道花如月的目的,但也猜到沒啥好事兒,花柔依正要攆人卻被蕭晟宇攔了下來。

“你們姐妹聊著,朕去看看。”能讓蕭子祁掏出通宮令牌,這其中或許真有什麽。

待蕭晟宇離開九華殿,花如月當下毫不忌諱的狠舒口氣,朝著榻上的花柔依傾城一笑,“你猜皇上這會兒出去,還會不會回來了?”

見花如月這般,花柔依美眸陡寒,揮手退了宮女,美眸幽深。

“你到底是誰?”

“妹妹就不想先知道那兩個孕婦幹嘛來了?”花如月緩身坐到沉香木雕刻的扶椅上,把玩著手裏的令牌,悻悻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