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格局與王子府的比較起來倒沒有太大的差別,隻公主到底是女孩子,是以往在王子府看到的竹海到了公主府就成了桃林,說是桃林,其實還有好多別的樹,比如梨樹、杏樹、石榴樹、桂花樹,都是些能開花的,而如今因著是深冬的關係,是以除了幾株不太顯眼的紅梅開放著,其他的樹都顯得孤零零的,特別可憐。

而公主府與王子府都各自有著一處梅園,裏麵種植著各種梅樹,現在正是開放的時候,映襯著白雪,分外嬌嫩。

今日雪小,後院梅林深處的一處亭子裏早已經放好了瓜果茶點。遠處,一名身著月白長袍的華服男子正拿了一本書沉穩地往亭子走來。他麵如冠玉、唇紅齒白,看上去和善親切,但那一雙眼裏卻透著堅硬及冷漠,微笑著的同時又將人拒之千裏。

他進了亭子,將書放在早已經鋪了錦團的石桌上,而後站在亭子邊緣望著那一處看不到邊的梅紅。

他的周圍沒有任何宮女太監,因為他不習慣那些人跟著,因為從來都是他跟著別人。眼裏突然鍍上一層深深的慚愧與憂慮,背於身後的雙手也緊緊握成拳,好半天,都沒有放鬆。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玉色的身影,緊接著,不遠處的梅林小道上,就倒下一個人,而且是個女人,這個女人他還很熟悉,非常熟悉。

他開始不太相信,可也不過轉瞬間,他已經奔了過去。看著倒在地上幾乎昏迷的美豔女子,他終於咚地一聲跪在地上,聲音是難得的沙啞,孤傲冷漠的眼神也一變而為欣喜,甚至因為喜悅而使眼內泛起了淚花。

“公主……”

軒轅淩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皇甫逸,她讓夏侯晨廣派兵力卻屢屢尋不到的人,居然與她隔了不過薄薄一道牆壁。她勾起一抹苦笑,再見這張臉,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但是她現在真是有些激動的,畢竟,無論他是不是林清逸,他都是她穿越後遇到的第一個人,而且他與林清逸長得一樣,也願意付出性命保護她。

軒轅淩好想開口叫他一聲,可她真的快睡過去了,眼皮越來越重,索性,她就睡吧。反正有他在,她又何怕左顏玉會傷她?

皇甫逸見軒轅淩隻眨著眼睛看了他兩眼,然後雙眼一閉就暈

了過去,心底頓時湧上濃濃的擔憂,他方抱起她想將她安置到他的客房裏,哪知身前突然又出現了一名穿著煙霞色衣裙的女子。他不認識她,本想禮貌地點點頭離開,哪知他還沒付諸行動就見她猛地一掌劈來,對象卻不是他,而是他懷裏的軒轅淩。

皇甫逸大驚,他如今重傷未愈,功力大不如前,不過要躲過這一掌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見他抱著軒轅淩躲開了,左顏玉氣得大罵:“哪裏來的狗奴才,公主府內院也敢闖?”

皇甫逸微微皺了皺劍眉,但想著這裏是北遼公主府,或許這位小姐是公主的朋友,他得了公主的恩德,當然不能對她的朋友無禮。再者,能與公主成為朋友的那她的家族勢力也不小,他犯不著要來得罪一個鄰國的權貴。便往後退了一步,垂著腦袋恭敬地道:“卑職自是不敢管小姐的事,隻是小姐一來就對著卑職動武,卑職為了保全性命,隻能躲開。”

左顏玉見他一副低眉順目的表情,料定了他隻是這公主府的一個小侍衛,想來也不會認識軒轅淩,便揚起聲音編排道:“我是左塔將軍的女兒左顏玉左小姐,我來這裏不過是在追你手上抱著的女子,她是個賊,今日闖進王子府來偷東西,卻不知東西沒偷到卻反而中了我的迷藥,哪知她還能強撐著意識跑一段路,卻不巧,落到了公主府。所以,你把她交給我,讓我帶回去交給王子處理。”

隨著左顏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得瑟,皇甫逸的眼眸越來越深邃,深得幾乎見不到底,可他麵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隻那性感的薄唇,此刻緊緊地閉著,似乎一旦鬆開,從那嘴裏冒出的話就足夠令你心膽俱裂。

左顏玉兀自不知,說完話就一臉高傲地抬頭看著皇甫逸,但見他長得玉樹臨風、器宇軒昂,又見他身上的料子實在太昂貴了些,不免在心裏嫉妒了下公主夏侯婷。

就你公主了得,錢財多如牛毛,一個小小的侍衛都穿得這麽好,而且還長得這麽英俊,跟誰比呢?

皇甫逸就那樣盯著左顏玉,好半天不給她一個回答,左顏玉開始還未察覺,但見他實在太鎮定了,這才有所懷疑地上下又看了他兩眼,想著他剛剛還在自稱卑職,肯定就是個侍衛,不過他這氣勢也太大了吧,她的話都敢不聽?

於是,左顏玉怒了。

“喂,我說你這個狗奴才,不知道我是未來的王子妃、你們公主的嫂嫂嗎?今兒我過來拿個賊,你先前不知情想救下她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抱著她不放?說,是不是看她長得漂亮所以起了不該起的心思?我告訴你,做奴才的就是做奴才的,永遠別妄想著在主子麵前起心思,如果你不想被你們公主罰,就趕緊把人給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說完,就擺了個動武的架勢。皇甫逸因著她的身份開始還能忍受她將軒轅淩說成賊、甚至對她下迷藥這件事他都打算不追究,可是後麵就越說越過分了,他說過,他決不允許公主的名譽有一點點的損害,所以,縱然她以後是王子妃,他今日也饒不了她!

不待左顏玉再開口,皇甫逸已經一個縱身將軒轅淩抱進亭子安置在放了軟墊的石椅上,然後輕輕將她的頭放在石桌上,這便一躍而出二話不說就跟左顏玉動起手來。

左顏玉這廂還沒反應過來皇甫逸的速度就被迫與他動起手來,她可是莫名其妙加怒不可遏,邊打還邊說:“你個狗奴才,居然敢以下犯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一定讓王子哥哥收拾你。”

皇甫逸冷哼一聲,手上出招快、狠、準,一點也不給她喘氣的機會。

“左小姐嚴重了,卑職再怎麽說都是華夏公主的貼身侍衛,該不該懲罰卑職,那是咱們公主說了算,至於北遼的王子,他如果敢逾矩管教卑職,得罪了公主,得罪了華夏,那他,怎麽都得掂量掂量吧。”

左顏玉一瞬間就猶如沒雷打了,站在原地沒有了動靜,皇甫逸見狀自然收了招式,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他轉身走向亭子。

而左顏玉,她真的懵了,原來這個男人,就是軒轅淩的貼身侍衛,十多年來,他們兩人除了方便睡覺,其他時間幾乎都是形影不離。而她剛剛都做了什麽傻事,在別人的麵前編排別人主子是賊,而這編排的還是個有大來頭的人。可,皇甫逸為什麽會在公主府?

左顏玉臉上的神情此刻可說是變化多端,一會兒氣憤、一會兒後悔、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擔心害怕,反正,此時的她就像是在臉上開了個染坊,一下子之間,各種顏色都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