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節魔獸(二)

勺子攪涼菜——難辦!

杜威陷入了兩難之中,水裏那頭魔獸顯然是憑他們這幾百人搞不定的……那東西皮糙肉厚,在水裏肯定是它的天下,可在岸上使用弓箭,最多傷其表皮,似乎也沒什麽用處,而且抗不住的,完全可以潛入水中。

鳳舞本來說好是要走的,可杜威現在遇到困難,她卻一走了之,這未免太不仗義,不過,以她的魔法水平……就算上那幾手從九轉金身訣中悟得的功夫,對於這頭巨大而狡猾的水係魔獸也沒什麽好辦法,感覺就像是麵對一個縮進殼子裏的烏龜,根本無法下手。

“走吧,我們出去走走,或許能夠想出什麽辦法。”鳳舞見三個人呆在帳篷裏大眼瞪小眼,也沒想出一個主意,不由得有些氣悶。

首戰不捷,還折了幾個同伴,士兵們都有些沒精打采,幾個迎頭碰見的士兵蔫聲蔫氣地打了個招呼,就要走過去。

“哎,尼克,你水桶裏裝的是什麽?”在幾個士兵走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名士兵提著的水桶裏突然濺出一團水花,杜威立即喊住了那名士兵。

“是…個叫尼克的士兵有些不安地回答。

“該死的,你不想活了?”杜威的臉色變了,損失的那幾名士兵他還不知道回去如何向上級匯報,萬一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再出事,那他這個中隊長也就要當到頭了,隊長也就罷了,關鍵是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尼克看了旁邊的同伴一眼,道:“我們本來想將那頭魔獸引出來的,誰知道引了半天,隻引上來這些小魚。”

他指了指水桶,裏麵有幾條巴掌大的魚,正不安分地拍打著尾巴。

引出來?

鳳舞靈機一動,道:“杜威,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杜威連忙問道。

“就用釣魚的法子,你讓人去打一頭大一點兒的獵物,然後找粗一點兒的鐵器做個大型魚鉤……”鳳舞興致勃勃地說出自己的辦法。

“這行嗎?”杜威有些懷疑。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鳳舞反問。

也是,要有好辦法,自己還用在帳篷外溜彎嗎?

他立即吩咐人去準備鐵鉤,另外派了幾個人去打獵。

森林裏野味頗多,士兵們很快便打回來兩頭體形頗大的野豬,倒是那個鐵鉤有幾分困難,足足過了四個小時才弄出來——就是一根鐵棒拗彎了的樣子。

眾人用一根粗索係住了鐵鉤,然後將之塞進了野豬的腹內,最後又用刀在野豬身上割了幾道傷口,將整頭野豬遠遠地擲著湖內。

野豬並沒有喪命,扔到湖裏之後還在拚命地掙紮嘶吼,鮮血汩汩,很快就將周圍的湖水染紅了一片,剛開始的時候,湖中沒有絲毫的動靜,當野豬的嘶叫聲漸漸消失,湖水也漸漸地平靜下來時,眾人都有些失望,看來那頭魔獸真的是太狡猾了,竟然不上當。

正當大家準備收兵另想其它方法的時候,鳳舞眉峰一聳,道:“準備!有動靜了。”

眾人一怔,屏氣凝神地向湖中看去,隻見水麵似乎輕輕的抖動了兩下,隨即嘩啦一聲之後,泛起了幾道激烈的波浪,那頭載浮載沉的野豬屍體猛地翻了上來,隨後似乎下麵有什麽東西狠狠的拽了一下似的,又再次沉了下去。緊接著,盤在湖邊的那些繩索開始迅速地放長,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進水裏。

“拉住繩索,弓箭手準備!”

杜威大聲命令道,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和士兵們一起拉住那根繩索,水麵立時翻騰起來,如同狂風席卷一般,湖水頓時掀起如山般的浪頭。

“拽住!弓箭手射它的觸手,絕對不能讓它將繩索扯斷!”杜威大聲吩咐道。

那頭魔獸暴怒了,它浮上水麵,開始和戰士們角力。別看這頭魔獸似乎有些難以對付,卻隻是一頭一階的魔獸,隻是借著身體和環境的優勢,才能夠和這麽多人相抗。不過,在這場人與魔獸的角力中,戰士們漸漸占據了上風,那頭魔獸想用觸手解決那條繩索,卻全被弓箭手們破壞了。

眼見距離岸邊越來越近,那頭魔獸真的慌了,它的智慧不算特別高,但眼前的情形也能夠讓它知道,真的要上了岸,絕對沒它的好果子吃,

嗤……數十股水箭向眾人射來……杜威大喝一聲:“舉盾!”

十幾名戰士舉著盾牌擋在眾人麵前,那些水箭激射在鋼盾上,雖然砸飛了四名戰士,最終還是沒有傷到人……半個時辰之後,那頭比大象的體積還要大兩倍的魔獸終於被拉扯上岸,十數條粗長的觸手揮舞著,將地麵砸出一道道淺溝。

杜威臉色陰沉地命令弓箭手準備:

“射!”

“射!”

……

當最後一輪箭矢射出之後,那頭魔獸已經沒法子再看了,渾身被箭矢攢射了如同刺蝟一般,那些強壯有力的觸手早已經軟塌塌地垂在了地上,鮮血也流成了小河。

杜威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無論如何,他已經為那幾個士兵報了仇,士兵們扔下弓箭,抽出長劍去剖切魔獸的屍體,杜威的目光卻看向左麵那道山嶺——兩個瘦削的人影已經到了嶺上……

※※※※※

斯特拉斯堡。

米爾茨主教的書房裏,主教大人麵目陰沉地坐在座位上。

艾米莉卻是驚訝地看向米爾茨:“主教大人,您的意思是說……那個鳳舞,已經逃出了朗格斯王國?這,這……”

自從鳳舞離開斯特拉斯堡後,艾米莉再沒有去聖保羅學院,如果不是她確認了哥林普特的密室確實存在,極有可能被打入冷宮。不過,她知道主教大人已經派出護教的騎士並聯絡王國境內各大教區,秘密通緝鳳舞。

“不僅鳳舞逃走了,她的那個護衛裏克爾也脫離了教會的視線。”米爾茨雖然語氣淡然,但目光中充滿了憂慮。

艾米莉一怔,瞬間便明白了——在發覺裏克爾與鳳舞已經分道揚鑣之後,教會便在追捕裏克爾的同時,四處搜尋鳳舞的消息。後來裏克爾隱匿在一片山區裏,舉動頗似等人匯合,追捕者便將他當成一個餌,等待鳳舞自投羅網,現在看來……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