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節軍訓（二）
雅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鳳舞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二人都沒有穿魔法袍，那些軍人當然不會有什麽忌諱，而且……如果指望這些當兵的能夠溫文爾雅，還不如相信全世界的ji女同時從良呢。
“嗨，妞兒，你們是這兩天才來的吧？前些天怎麽沒見過你們？”瘦高個的戰士將腳踩在鳳舞旁邊的凳子上，囂張地問道，身後的那幫家夥也跟著起哄。
鳳舞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不是什麽‘妞兒’，你也不是什麽紳士，現在，請把你的蹄子拿走！”鳳舞知道，軍營裏就跟學院一樣……你可以善良，但不可以軟弱，拳頭是解決一切爭端的直接手段。
“你……你說什麽？你這個混蛋！”瘦高個伸手就要抓鳳舞的領子，後麵的人蜂擁而上就要伸手……啪！很清脆很有力的一擊，那個瘦高個被一記突然其來的耳光扇得就地轉了兩圈，很有點兒找不到東西南北的感覺。
“你才是混蛋！你們全家都是混蛋！”鳳舞站起身，冷冷地盯著那個瘦高個。
“你……你敢打我？真是找死！，我……哎喲！”瘦高個好不容易站穩。指著鳳舞剛要喝罵，隻覺得眼前掌影一閃，臉上又是一痛，這一回鳳舞用的力氣更大了，瘦高個整個人都被打懵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鳳舞——”
雅茹哭笑不得，這位剛才還勸自己不要動怒呢，敢情輪到她自己，標準就變了，她剛想勸鳳舞不要太激動的時候，那個瘦高個卻被同伴從地上攙起來，罵罵咧咧的要動手，他的同伴卻明智地將他拉住了——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一巴掌能將一個成年人扇倒，這戰鬥力可見一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立正！”
就在那個瘦高個覺得羞刀難以入鞘的時候，一聲洪亮的口令傳來，所有看熱鬧的人包括就餐的人都馬上立正站好，鳳舞和雅茹也站了起來，關於軍姿的訓練在學院專門學過的，倒不擔心出糗，她偷偷用眼角一掃，滿屋子人也是各種軍姿千奇百怪。
兩個同樣穿著訓練服的軍官，大步走了進來，站在食堂的中間，其中右邊那個就是那個的教官，那個叫巴蘭的軍官。旁邊的那個年齡比他略大一些。看來軍職也應該比他高。
“所有人注意，現在由傑弗裏將軍向大家講話！”巴蘭大聲喊道。
“謝謝你，巴蘭。”傑弗裏點點頭，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眼，大聲道：“本來，我應該在訓練場上向大家講話的，可我剛才進來的感覺，就像是進了菜市場而不是軍人食堂，所以，我就把講話的地方也挪到這裏了。”
他的目光在瘦高個、鳳舞身上掃了一眼，繼續道：“新入營的戰士將在明天早上開始訓練，明天開始早上5：30，我要看到所有人全副武裝的在外麵集合！如果不到將受到體罰！如果衣冠不整你將會被體罰！以後的日子，你們將會在無比痛苦中度過。我不想在我的手下再出現內鬥的情況，不然我就讓他好看。解散！”說完之後，他帶著巴蘭轉身走了出去。
鳳舞看了一眼那個瘦高個，坐下來繼續吃飯，那個瘦高個恨恨地嘟囔了句，卻也不敢再惹是生非。
大陸曆1173年2月15日。
清晨，5：30開始，背著30公斤的裝備。跑步5公裏，50個伏地挺身，50個仰臥起坐——這些都要在三分鍾內完成。7點開飯，飯後進行操練。中午12點為午餐時間，18點為晚餐時間，18點30分，由教官評論每個人的當天表現情況；19點，向所有受訓人員灌輸作為一名合格的戰鬥法師必須具備的戰鬥意識；20點，自由活動時間，21點為熄燈時間。
“鳳舞法師，我覺得這種訓練簡直是對法師的催殘，我們不是戰士，用得著如此訓練嗎？”第一天下來，雅茹就筋疲力盡，抱怨度直線上升。
鳳舞倒沒有多少感覺，在迪斯特戰鬥學院，法師們也有專門的體能課，跟眼下的訓練強度差不多，而且她也不是一個正統的魔法師。
……
大陸曆1173年2月22日。
鳳舞她們結束了一個星期的強化訓練，開始準備踏上戰場，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先在教官的帶領下做一次實戰的演練，一共十四名法師在尤蘭妮和巴蘭的帶領下，進入了毗鄰邊境的一座軍營。
在分配了帳篷之後，巴蘭將眾人招集到一個較大的議事帳篷裏，“諸位，從今天起，你們可以換上自己的法師袍了。你們將成為一名真正的戰鬥法師。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來複習一下戰場上的常識。樹木，通常利用其背敵麵隱蔽身體，依其右後側作施法依托。利用大樹時，要根據樹木的情況決定隱蔽和施法的方法。當然，你們應該不會迷路，這一點我不懷疑。但有一點我必須強調，在戰鬥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你們不要升空作戰，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在耐著性子聽完巴蘭的囉嗦後，終於有士兵前來召喚，晚餐時間到了，雖然法師們動輒在研究魔法的時候廢寢忘食，但並不等於他們願意捱餓，一聽說晚餐準備好了，法師們的胃口立即發出強烈的渴望。
在士兵的帶領下，法師們一起來到充當食堂的大帳蓬，裏麵是一張張由長條桌子拚湊的大餐桌，上麵還鋪著白色的餐布，一盤盤食物擺在上麵……和預料中的差不多，軍營裏的食物可比不上訓練營。不過鳳舞並不準備開小灶，在馬車上顛簸了一整天，身體的疲勞遠勝於胃口的需求。
“諸位法師大人，對於這次的訓練，軍部非常滿意，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希望看到諸位優異的表現！”尤蘭妮微笑著示意大家一起舉杯喝了點酒，然後開始正餐。
大概是疲勞的原因，所有的法師們都開始埋頭進餐，沒有人還在乎法師的禮儀問題，在軍營之中。戰鬥法師所在乎的就隻有生和死的選擇，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1173年2月25日。
鳳舞她們是昨天早晨進入叢林的，十六名法師，每兩個人與另外十名戰士組成一個戰鬥小組，每個戰鬥小組相距100米。按照慣例，隊長和幾名戰士走在最前麵，兩名法師走在中間。
“這裏是帝國與蘭西帝國的交界處，兩個國家常年在這裏發生小規模戰鬥，都想把這裏並入自己的國家。”一名士兵輕聲向兩個新入行的菜鳥解釋，“我們的任務就是消滅敵人，不管是流動的還是固定的，如果遇到大股敵軍，我們可以回去匯報，請求支援。”
和鳳舞同行的法師不是雅茹法師，而是一名年青的一級法師，可以看出，他的野外生存經驗不是很豐富，剛入叢林時緊張得要命，簡直是草木皆兵，隨著一天的行軍之後，這才正常了些，鳳舞知道，那些士兵沒少笑話這位青年法師。
突然，隊長突然舉起左手然後握成拳頭，慢慢蹲下，看到手語，眾人停止前進，向隊長靠攏。這些手語，在訓練營都學習過，雖然法師們都擅長偵測類魔法，但在實際的巡邏中，沒有法師會這麽做——在敵方的隊伍中，必然有法師存在，魔力波動無疑會提醒對方做好準備。
“大家小心，我們已經進入了敵人經常出沒的地帶！”隊長指著地麵的一趟腳印說道，從腳印上看，上麵留下的痕跡與法卡帝靴的印跡不符。應該是蘭西帝國的巡邏兵或斥候。
又走了一會兒，，隊長示意停止前進原地休息，然後打開了一張地圖，鳳舞也坐在一棵樹下休息，她拿出身上的水壺，‘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大口。正仰著頭喝水的時候，忽然聽見背後的草叢中‘嘩’的響了一聲，隻見剛剛坐下的青年法師騰地站了起來，立即開始準備釋放魔法。
“別激動，不是人！”鳳舞打了聲招呼，低聲道。
青年法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露出疑問的神色。
“剛才的“聲音是小型動物衝撞草根部的聲音，不是人類的腳下壓發出的聲音。多聽就能聽出來了！”鳳舞充當前輩的角色解釋著，一邊說一邊撥開草叢一隻叼著東西的胡狼露了出來，這種小動物雖然叫做胡狼，膽子卻小得很，看見自己被發現便一扭頭就跑了，剛鬆了的一口氣，在看見胡狼掉下來的東西後，又重新吸回了肚子——那是一隻手，一隻人類的手，地上還有絲絲縷縷的血跡。
大夥順著血跡，向胡狼來時的路摸去。走了不一會，就聞到一股的濃烈的臭氣，所有的人都抽出了武器，小心向臭氣傳來的方向慢慢的前進，撥開一片草叢，一個令人做嘔的畫麵出現在她們麵前。一小塊空地上立著八根樹樁，上麵綁著十六個人，全部都被砍了腦袋，旁邊的樹上還吊著十七、八個被剁掉了四肢的‘人棍’，所有的屍體都開始腐爛了，身上的軍衣告訴我們他們曾是法卡帝國的士兵。
隊長向一名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名士兵就轉身潛入山林，其他人則原地待命，聞著刺鼻的臭味，揮揮手驅趕著身邊的蠅蟲，鳳舞隻覺得鼻子的嗅覺在逐步喪失，臭氣似乎直接衝進了胃裏，湧起一陣陣強烈的嘔吐的感覺……‘哇’的一聲，她終於堅持不住，將胃中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直到什麽也吐不出來了，腸胃還在一陣陣抽搐。帶起了一身的虛汗，什麽樣的人能幹出這種事！太殘忍了！
“太殘忍了！”
旁邊的那個青年法師喃喃自語，眼睛裏流露著憤怒的神色。這時，剛才派出去的那名戰士返回，低聲向隊長報告：“前麵還有很多屍體，大約100多人，都是軍人，大多是被箭矢射殺，少量被魔法殺害，估計這就是俘虜！有一條足跡向東南方延伸，應該是目標留下的！我偵察了一下，路上還有很多陷井！”
“看來這就是我們這次任務的原因了。”隊長自語道。
他想了一下，吩咐道：“斯瑞，你在前麵開路，其他人在後麵跟上，不要碰任何東西！明白嗎！”
瑞……就是先前去掙紮的那個士兵領命向前去了。
逃命似的離開那個血腥的屠宰場，鳳舞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總算是壓抑住不斷翻湧的吐意！不過，旁邊的那個青年法師仍在幹嘔，臉色白得像張紙。
“二位法師，你們沒事吧？”隊長回頭問道。
“還好。”鳳舞點點頭，雖然她也算是見過血的，但比起真正的戰場來說，那場麵簡直稱得上溫柔。
“其實這沒什麽殘酷的，”隊長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有時候我們還要跟這些屍體一起睡，守著它們吃飯……”
隨著他的敘述，青年法師的臉色又開始發白，然後再次幹嘔，鳳舞鬱悶地看了隊長一眼……都說魔法師變態，這些百戰餘生的軍人才是真正的變態。
因為斯瑞在前麵清理陷井，所以行進速度慢了很多！大家在後麵無聊的警戒。斯瑞解開一個陷井的引線，引線扯著的一個釘板，掉了下來，可是忽然釘板在空中掛了什麽東西一下，改變了本來垂直的路線突然向斯瑞衝來，旁邊的隊長一下把他推倒在地上，釘板貼著兩個人耳邊劃過，後麵的人全都側身躲避釘板，可就在這時候，上方突然有一根削木根紮了下來。一名士兵剛剛躲過釘板，再想躲開卻為時已晚。
眼看木棍就要紮在他身上，鳳舞捏碎了一顆符石，一個魔法盾出現在他的頭上，那個木棍射中魔法盾，嘭的一聲被彈開。
那個士兵嚇得臉色蒼白，好半天才恢複過來，連連向鳳舞道謝，隊長查看了一下道：“布置陷阱的是高手，這是個連環陷井，連被折除後的下落路線都設置了連觸裝置，幸虧鳳舞法師反應快，你挺好運的！”他又向鳳舞笑了笑，豎起大拇指道：“鳳舞法師，做得好！”
其餘的戰士也向鳳舞露出善意的微笑，隊長又道：“他們已開始經接受你了，你救了他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