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節風波再起（一）
萊芒集的交易市場分為兩處。一處是交易日用雜貨的，另一處卻在河岸附近，是交易魚網筏舟之類的。鳳舞等人剛開始不知道，在市場裏找了好一會兒，便尋無著的時候，才從一個老者打聽到交易木筏的地方。在萊芒河，使用舟這種工具，反倒不如木筏，其實在鳳舞的煉金塔裏，有一個空間飾品，裏麵裝著一艘中型戰艦，隻是那東西必須在大海裏才能夠使用，而且需要的水手很多，所以她根本不予考慮。
在河岸上粗粗看過去，鳳舞還真是開了眼界，大大小小的木筏沿岸停靠，尤其是那種叫做樓筏的，看著非常氣派而且實用。
“我們過去看看。”鳳舞指著其中的一隻木筏說道。
剛要走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吵雜聲：“前麵那幾個就是他們一夥的，不知道另外那些人去了什麽地方。”
“先抓下他們，再找他們的同伴算帳。”
鳳舞等人回頭看去。隻見一夥德魯伊戰士吵吵嚷嚷地向她們走過來。
“喂，你們別逃，昨天你們侮辱了我，還想一走了之嗎？”一名戰士越眾而出，鳳舞等人細看……卻正是昨天問她們幾個女孩子有沒有結婚的那位。
“你想怎麽樣？”鳳舞皺眉問道。據說德魯伊是一個非常愛好和平的種族，可這些人怎麽都這樣？
“跟我們回去！”那名德魯伊戰士欺負她是一個女的，伸手就要拉她。
“無禮！”
鳳舞臉色驀沉，右掌以腕為軸轉了半圈，暗暗發出絕影斬……隻聽得嗤的一聲輕響，緊接著那名戰士慘叫一聲，抱著手退出去數米——他的手指有幾節掉在了地下，還在地上一抽一抽地抽搐呢。
那些德魯伊戰士頓時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會突然出現如此血腥的場麵，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根本沒有看清鳳舞是怎麽做到的，包括那個掉了手指的倒黴家夥，也弄不明白自己的手指頭怎麽就掉了。
“如果你們還想在這裏鬧事的話，掉下的也許不再隻是手指，而是腦袋！”鳳舞淡然說道，樣子就像是談起一樁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不人命關天的大事。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一個德魯伊戰士壯著膽子道。
“你比我更清楚，等一會兒會發生什麽是不是？”鳳舞淡淡一笑，可那份笑容在對方眼裏卻是充滿了蕭瑟的殺氣，讓他們不敢妄動。
“你們還不滾？”泰格爾上前一步大聲喝道。
那些人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訕訕然正要離開，卻突然停下腳步，臉上露出喜色……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殺氣罩住了鳳舞等人，鳳舞上前一步，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將那股殺氣抵消殆盡，然後駐足向側麵看去，隻是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凝重。
對方立於兩丈之外，大約有十三、四人，就如同一堵人牆似的，中間是一名五十來歲的德魯伊戰士，臉上露出一抹驚異的神色，那才那股強大的氣勢就是他發出來的。
“戈斯麥爾長老，就是這個人，昨天還有一個比她還漂亮的自然德魯伊，不知道跑什麽地方去了。”那個被削斷指頭的德魯伊，就如同在外麵挨了打，回去像家長哭訴的小孩子……隻是忒惡心了一些。
“她們跑不了！別忘了這裏是誰的天下！”那個中年德魯伊戰士滿臉戾氣地說道，他轉向鳳舞等人：“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出手傷了我們的兄弟！一名德魯伊戰士忿然喝斥道。
鳳舞冷哼一聲，根本不理會他，而是看向那名中年德魯伊戰士：“你想怎麽樣？”
“你留下聽從發落。而你們，”那名中年德魯伊戰士看向泰格爾等人。“允許你們選擇，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們出手，每人留下一隻臂膀，我們一切都不再計較，否則不管你們是哪個部落的人，都要成為我雷薩恩的劍下亡魂！”中年德魯伊牛氣充天地道。
“哦，”鳳舞似乎吃了一驚，隨即說出一句讓人很受傷地話：“你有這個本事嗎？”
“你……”那個雷薩恩被氣著了，眼睛霎時間就紅了，恨不得一劍就殺了鳳舞，他上前一步，惡狠狠地盯著鳳舞，就像一頭餓狼看見了小紅帽。
“喂，你們這夥人是不是你的武技最高？”鳳舞突然問道。
對方思維跳躍得太快，雷薩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兒在傲然道：“那當然，我是他們在集上的統領，武技若是不高，怎麽震得住場麵？”
“那好，我們不妨打個賭。”鳳舞看著對方，目光之中多了一絲挑釁和傲然：“就我們二人戰鬥，如果我輸了，我們這些人任憑你處置。反之，你們不得再來糾纏。你若沒權利，就當我什麽也沒說過。”
“豈有此理！”雷薩恩的臉色十分難看，甚至有些憤怒，他是天棘部落上一代屈指可數的勇士之一，在部落裏也非常受人尊敬，部落裏的年輕人見他。都以‘老師’相稱……在十年前，已經沒有哪個楞頭青向他挑戰了，也正因為他實力出眾，才被族長派來負責萊芒集的安全，而現在……這名女戰士竟然敢於挑戰他的權威，無怪乎讓他憤怒。
“大膽！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根本沒有資格跟老師提這個條件！”一名年輕的德魯伊戰士越眾而出，厲聲向鳳舞喝道。
“大膽！我跟你老師說話，哪有你插嘴的餘地！”鳳舞以更大的聲音喝回去，氣得那年輕戰士七竅生煙。
“蓋克！”雷薩恩向那個正欲拔劍的年輕戰士喝斥道。
“老師……”蓋克有些委屈地喊了一聲，卻又欲言又止，隻是恨恨地瞪著鳳舞，偏偏鳳舞又衝他眨眨眼睛，狀似得意，又將他氣得夠嗆，攥著劍柄的手指都發白了。
“雷薩恩大叔，你根本沒有必要跟她一般見識，就讓我們出手好了。”另外一個年輕戰士明顯比那個蓋克會來事，委婉地向雷薩恩提出建議。
“老師，請讓弟子代勞，這種狂妄無知的女人如果勞動您出手，那未免抬高了她！”一旁的蓋克這時也學乖了，上前說道。
雷薩恩看了看蓋克。又望了望鳳舞，也覺得由自己出手似乎是自貶身價。他為人雖然高傲，但並非魯莽之人，昨天的事情他也知道其中的原因，這些人明顯是由山裏來的，各部落風俗不同，原本難以強加於人，隻是對方得罪的是族裏大有身份的人，他也無意幹涉。如果借這個賭約解決事端，倒也是件兩全齊美的事情，想到這裏。他的怒氣反倒淡了幾分。
他冷冷地對鳳舞道：“你小心了，隻要你能勝過我的學生，這個賭約依然有效！”
鳳舞淡淡一笑，卻也並沒有反對，雷薩恩的實力應該相當於黑鐵劍聖，在不使用魔法的前提下，自己就算是取勝，恐怕也要大費周張，但那個年輕人嘛……她甚至不用取劍。
而蓋克在聽了雷薩恩的話後，神色大不以為然，他自幼跟雷薩恩學劍，至今已經有二十年了，在部落的青年一代中也頗有名氣，怎麽會連一個小丫頭都比不上？他踏前三步，目光如炬地盯著鳳舞。
比眼睛大小嗎？
鳳舞淡淡一笑，伸手阻止了想要上前的泰格爾，也是上前三步，和蓋克相向而立，目光一片空靈……當二人的目光相遇的時候，蓋克隻覺得自己的強烈戰意就好像一拳打到了空處，沒有絲毫著力的感覺，十分的不舒服……怎麽可能會有這種目光？蓋克的神色微微一凝，給人的感覺卻是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
不過，蓋克的劍技已經得到了雷薩恩的真傳，而且也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他瞬間便察覺到自己在氣勢上已經輸了一分，因此，他果斷地將手按上了劍柄。
‘鏘’的一聲，長劍出鞘三寸，一股殺氣隨之蓬勃而出，蓋克的身體又變得柔軟起來，目光再度戰意澎湃。但雷薩恩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移目看向鳳舞，隻見她雖然手撫劍柄，目光卻依然空靈澄澈，就像那一泓清波，又像一片飄忽無定的雲，站在那裏。整個人似乎與自然融到了一起……這個年紀，她是怎麽達到的？雷薩恩有些愕然，但他並沒有阻止蓋克，真正的勇士就是在千錘百煉中成長的，這同樣是蓋克的路。
戰意、殺機、殺氣……蓋克的手並沒有停止，長劍正一寸一寸的離鞘，他的鬥誌和場中的氛圍也一寸一寸地向頂點攀升，所有人都凝住了心神，全神貫注地等待著那一劍破空的時刻。
此時，在萊芒河畔，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這些人都各部落的德魯伊戰士，有不少人都認識雷薩恩師生二人，自然對這一戰充滿了期待。
但鳳舞依然撫劍而立，目光悠遠，單看其神色，似乎是不在氣氛緊張的戰場，而是在河畔眺望遠處的風景……越過了那劍，越過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