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節深淵（五）
掩護著歐文娜等人進入自己的馬車。弗朗西斯將手中的艾西也送進了馬車，轉頭向車外大聲喊道：
“藥劑師，藥劑師在哪兒？”
藥劑師是傭兵團的，晨曦教會的牧師在治療方麵很擅長（雖然其中的某些奧秘大多數人不了解），但在東大陸地區卻隻有少量傳教的，極少參加傭兵團，而其他教會的牧師也大多是集中在軍隊之中，很少有加入傭兵團的，因此，傭兵團為了保證傷員及時得到治療，隻好招募大批的藥劑師加入傭兵團。
藥劑師很快就趕了上來，盡管這位先生的臉色就像見到鬼一樣，但他熟練的打開了自己的急救箱，取出止血藥劑，然後麻利地起下箭矢……好在這一箭是穿過了車廂才射中艾西的，雖然流了許多血，卻並未傷及內腑，看著女孩慢慢睜開眼睛，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舉弓！”
傭兵隊伍中付出卡爾文的呼聲，在短暫的時間裏，他已經將傭兵中的弓箭手集中在第一排的盾牌手後麵組成了一個攻擊陣型。
“射！”
卡爾文一聲大喝。傭兵們將複仇的箭矢射向那些伏擊者，在一片慘叫聲之後，卡爾文大喝道：“揚弓15度！”
弓箭手們立即將弓箭揚起15度角……“放！”
兩輪覆蓋性射擊對於伏擊者的傷害是巨大的，林中的射擊立即稀疏起來，國了已經不再混亂了，傭兵們開始鞏固自己的陣地，並進行有效的還擊，盡管伏擊者仍然借助地形優勢，不斷地給傭兵們造成傷亡，但雙方人馬已經開始進入僵持階段。
“糟糕！沒想到這個林虎傭兵團竟然有這種實力！”在戰場之處的一處高地上，數名戰士簇擁著一名年輕的貴族騎在馬上，遠遠打量著戰場，年輕貴族放下手中的煉金望遠鏡，眉頭微微皺起。
“少爺，既然這樣，我們就發起一次衝鋒吧？”旁邊一名騎士建議道。
年輕貴族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就這樣，但要注意情況，不要陷在這裏。”
“是，少爺，普斯威奇城防軍不可能來這麽遠，我們一定可以將彌藍商業協會的這批貨吃下來！”騎士答應一聲，轉身策馬向戰場馳去。
“走！”
看那名騎士策馬遠去，年輕貴族策馬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馳去，身後的幾名騎士也跟著疾馳而去……
戰場上，突然從密林中傳出一陣號角聲，緊接著。大量步兵從密林中衝出了出來，傭兵們頓時喊了起來：“團長，他們就要發起衝鋒了！”
“不要驚慌，繼續放箭，保持陣型！”卡爾文無比鎮定，他大聲的命令著傭兵們，傭兵們終於穩定下來，鎮定地繼續放箭。
“睜大你們的眼睛，準備！蹲低些！不要害怕！”卡爾文在弓箭手旁邊大聲呼喝著。
說話間，那些從密林中衝出來的步兵已經抵進，密密麻麻的投槍從他們的手中向傭兵們射來，一名傭兵的手臂微微一沉……隻一刹那，他的瞳孔就被恐懼填滿了，一根投槍深深地刺入他的咽喉。
“舉盾！”
卡爾文拔劍劈落一根投槍，盾牌向外推出，立即有數根投槍砰砰有聲的擊中盾牌。
投槍擊中盾牌發出雨打芭蕉似的聲音，有不少傭兵撐不住投槍的密集打擊，手臂一軟，身上立即被投槍刺出數個血洞，慘呼聲此起彼伏。
最前麵的步兵已經衝到距離傭兵不遠的地方，卡爾文大喝一聲。“豎盾！長槍兵上前！”
就在傭兵們豎起盾牌的時候，無數的刀斧戰士已經衝到了近前，卡爾文大喝一聲出槍，長槍兵在盾牌與盾牌的縫隙中刺出長槍，長槍刺穿步兵的皮甲、刺入人體，第一排步兵發出一片慘呼聲。
“再刺！”
第二排長槍兵挺槍上前，再次將長槍刺入人體，第一排的長槍兵後退，抽出長槍，鮮血隨槍飆出，噴濺了盾牌兵滿頭。
“弓箭手自由射擊！其他人跟我來，殺！”
卡爾文大喝一聲，揮劍出陣，率先撲向敵人，雙方人馬立即在盾牌外瘋狂的廝殺起來。
就在卡爾文率領傭兵與敵人廝殺成一團的時候，傭兵團的弓箭手中隊也發揮了他們驚人的箭術，密集的箭雨覆蓋在伏擊隊伍的中部，幾乎將那些變成了一片無人區，正在與傭兵們短兵相接的敵人立即感到了壓力。
就在這時候，從遠處突然傳來一片如同驚雷般的馬蹄聲，戰鬥的雙方此時雖然戰成一團，但對戰場內外的形勢都很關注……隻見從普斯威奇的方向出現大批的人馬，後麵塵土飛揚，也不知道有多少騎士跟在後麵。
襲擊者的指揮官……也就是那名向年輕貴族保證的騎士，臉色立即陰沉下來，看著遠處疾駛而來的騎兵，他微微有些猶豫，但就此放棄，他又有些不甘心。
“撤！”
最終。這名騎士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步兵們立即開始脫離戰場，並且留下一部分戰士組成阻擊陣形，防止傭兵們的追擊……事實上，這位指揮官有些過於謹慎了，雖然傭兵們很想痛殲這批給他們帶來巨大傷亡的敵人，但傭兵團的情況實力不容樂觀，除了弓箭手隊伍外，其他兵種損失嚴重，麵對如同潮水一般退下的敵軍，他們隻能不甘地放棄。
在伏擊者逃入密林的時候，那些來援的騎兵終馳到近前，他們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向前追擊……在他們駛過車隊的時候，傭兵們的歡呼聲幾乎集體啞火——除了最前麵密集的騎兵之外，他們身後的馬尾巴上拴著樹枝，那塵土飛揚的場麵竟然是人為的虛張聲勢。
片刻之後，估計是那些襲擊者已經撤去，騎兵們回轉，一名軍官策馬過來，高聲問道：“誰是這支車隊的主管？”
“是我。”弗朗西斯走了過來，自我介紹道：“我是彌藍商業協會的弗朗西斯.加西。”
軍官從馬上下來，“我是普斯威奇治安軍第六巡邏中隊的指揮官布哈尼.艾林諾。對不起，我們來晚了。”看著滿地的傷亡，他的心裏也是一片惻然。
“不，布哈尼閣下，你們來的已經非常及時。”卡爾文走過來說道，“我是林虎傭兵團的團長卡爾文，謝謝你們冒險前來馳援。”
襲擊者近五千餘人，而來馳援的治安軍和傭兵加起來也不過是一千餘人，如果不是用了疑兵之計，那些襲擊者絕對不會撤走。
“在匆忙之中，我們隻能集結附近的巡羅隊馳援。在臨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將消息送回城裏，相信城防軍很快就會出動的，那些匪徒跑不了！”布哈尼篤定地說道，“弗朗西斯先生，下麵的路你們盡管放心，絕對不會有什麽危險，我將親自護送你們去普斯威奇城。”
“謝謝閣下！”弗朗西斯和卡爾文都十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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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喧鬧了一天的動物們終於安靜了下來，晚上是蟲子們的世界，田野、叢林……到處都是蟲鳴聲，擾亂了寂靜的秋夜，白色的月光為整個天地鍍上一層銀，但這些光芒在穿過山嶺越過樹叢之後就變得逐漸稀落，隻有幾處青白的山石在反射依稀的星光月影。
白天的那片戰場同樣也陷入了一片沉寂，屍體早已經收拾幹淨，但那股濃重的血腥還在提醒過往的生命們，這裏曾經發生了一場血腥的戰鬥。
從外麵看，夜晚的田野和山林真是美極了，但進入叢林之中的蘭多士和法克絕對不會有這種感覺。密林中極其昏暗，茂密的高草和灌木讓整個林地看上去就像是浮動的野獸，他們還必須小心一些，避免驚擾那些真正的野獸，暴露自己的位置。稍遠處的營地裏燃著幾大堆篝火，幾個衛兵無聊地坐在篝火旁邊，毫無目地的四處張望。
“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蘭多士嘴裏咬著一根草莖，滿臉不甘地說道，“這些混蛋想將我們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園再一次摧毀！”
他是土生土長的普斯威奇人，從家鄉的破敗到今天的繁榮，這一切都是他目睹的，無論如何，他不能忍受家鄉再回複到從前的樣子。
法克一把拉拄自己的戰友，“你想幹什麽？衝擊去把他們殺光？那裏有三、四千人，你能殺幾個？”
“可是我……”蘭多士揪斷了一把草，心有不甘。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做得已經夠好了。”法克雖然不是普斯威奇人，但他能夠理解同伴對普斯威奇的感情。他輕輕拍著同們的脊背道：“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統領大人很快就能夠率隊將這裏包圍，他們跑不掉！”
夜路並不好走，即便是亞龍獸也要小心翼翼，雖然距離並不是很遙遠，但為了避免驚動敵人，他們的速度極其緩慢。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的部隊會以這種速度行軍，那些士兵可能在抱怨我在訓練他們的時候，根本是在白費力氣！”裏克爾苦笑道。
“不，統領大人，他們隻能記住這是一次領他們極其難忘的輕鬆行軍！”副官笑著恭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