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節深淵（九）
在公爵府的小會客室裏。哈瓦羅公爵就像是一尊石像，良久無語，目光卻在三位客人的臉上逡巡，最後終於在另外一人的臉上鎖定：“雖然法卡帝國並未信奉晨曦之主，但諸位光臨邁寧根城我還是深感榮幸，不知道有什麽需要我們給予幫助的呢？”
晨曦教會在羅蘭大陸各地都派有傳教人員，但除了南大陸之外，其它地區和國家都是一種不打擊也不配合的態度，倒是大地女神教會、冰雪女神教會的發展在上述地區頗為順利，哈瓦羅公爵也隻是保持禮貌上的客氣，畢竟晨曦教會的實力在那兒擺著……不得罪也不巴結，這就是哈瓦羅公爵對所有教會的態度。
“公爵殿下，我覺得您和我們晨曦教會之間完全可以建立更深層次的友誼。哦，您別誤會，我們並沒有借助官方勢力傳播吾主福音的打算。長時間以來，東大陸諸國對於我們晨曦教會總是持有一定的偏見，其實大可不必。譬如您的法師團，需要支付大量的傭金雇用法師，但我們晨曦教會完全可以伸出友誼之手，幫助您建立起一個強大的法師團。”
“噢？”哈瓦羅公爵眉毛微微一挑，看向眼前這個自稱薩末爾主教的人。對方看來是掌握了一些情況，所以才有這番說辭。
對於普斯威奇城防軍和海軍的力量，哈瓦羅公爵並沒有加以重視，而被他視為最大難點的卻是普斯威奇城的那七座法師塔，沒有一定數量的高級魔法師，他不想發起針對普斯威奇城的軍事行動，之所以先前對卡其布萊德大加訓斥，不僅是因為損失的實力，而且還擔心打草驚蛇。
為了保證成功而完整的拿下普斯威奇城，哈瓦羅公爵正在有計劃的壯師團，為此他不惜拿出一塊龍晶拉攏查裏韋九級魔導士，盡管如此，想完整地拿下普斯威奇城還是有所不足，而晨曦教會選在這個時候拋出橄欖枝，那到底是為了什麽？
似乎是看出公爵的疑慮，薩末爾主教說道，“公爵殿下，在數千年前，生命女神教會的勢力曾經遍布整個大陸，在我們晨曦教會的呼籲下，終於摧毀了這些邪惡的勢力。但現在，生命女神的信徒再次出來，如果放任他們的勢力在您的領地內蔓延，帶來的後果將會是空前嚴重的，一旦被這些生命女神的信徒控製了民眾的思想和信仰，整個大陸將攏罩在一片血雨腥風之中，我想殿下應該對幾千年前那場災難性的清洗有所了解吧？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對羅蘭大陸的人民將是一次不可忍受的災難。想一想吧，淳樸的民眾受到那些偏激陰暗思想的侵蝕而變得瘋狂，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什麽模樣？！我想隻要是一個具有正義感和對領地民眾負責的領主都不會願意見到這種現象地發生，殿下更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發生！”
晨曦教會在經營南大陸的同時，也在向其餘地區派出大量的精英進行滲透，這個薩末爾主教便是其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也是晨曦教會在東大陸的首腦。當然，他的主要職責不是宣教，那是牧師和教士們地事情。他的主要任務其實就是杜絕在傳教地區，異端勢力的存在……這些所謂的異端當然不包括大地女神信徒和冰雪女神信徒，而是指那些黑魔法師和亡靈魔法師，再有就是生命女神的信徒。
“我們一直希望和公爵殿下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但是，對於普斯威奇地區近來的情況，我們深感憂心，這個地區在生命女神信徒的影響下，愈來愈成為哈瓦羅行省的不安定因素，作為一個友好的開始，我們晨曦教會願意向您提供幫助，穩定哈瓦羅地區。”
麵對這位顯得有些嘮叨的主教，哈瓦羅公爵表麵神色未動，內心卻無比鄙夷。這個家夥人品卻並不像他表麵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清白正直，隻是這個家夥相當善於偽裝，而且為人口蜜腹劍，一般人多會被他誠摯和善的外表所迷惑，隻是在哈瓦羅公爵這等一輩子都在陰謀和權術中打滾的人來說，這些把戲卻難以瞞住他的耳目。
晨曦教會口口聲聲說以拯救大陸民眾迷失的信仰勸導民眾贖罪揚善為己任，但實質上卻是借推行他們教義為名，擴大教會的權勢，正是因為這一點，在北大陸東大陸的國家都避免與晨曦教會發生直接的關係。事實上，數千年前的所謂‘大清洗’，對貴族們並不是什麽隱秘，表麵上是由於生命女神隕落，但那隻是一個引子。正是由於教權高於皇權，所以貴族或不甘心依附教會的皇室，才對生命女神教會進行鎮壓，造成大規模的清洗，這與生命女神教會是否邪惡，毫無關係。直到現在，各國都沒有針對生命女神教會的法律文書……和光同塵，當時是怎麽回事，大家都很清楚，如今教權和王權已經完全分離，就算是女神信徒出現，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薩沫爾主教閣下，正如您所說，我和晨曦教會之間並沒有什麽矛盾，對於生命女神信徒的出現，我也深感憂慮。但是你也清楚。除非帝國通過立法，我們各地的領主才能夠動手進行清洗，否則我也無能為力。”
似乎在斟酌措辭，頓了一頓之後，哈瓦羅公爵又說道：“對於晨曦教會在哈瓦羅行省的傳播和發展，我們是按照帝國的法律規定，不鼓勵也不限製，但相信這其中仍然有一些可以改進和促進的餘地，在這一點上，我很願意與教會進行磋商，就我個人而言，十分願意與教會建立良好的友誼。”
薩末爾的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哈瓦羅公爵的話語雖然聽起來很像是普通的公式化的措辭，顯得比較空泛，但對於心照不宣的他來說，這已經是一個變相的妥協。
“公爵殿下，我相信我們雙方經過交流和溝通一定能夠找到更多的共同點，至於帝國那邊，我也相信貴國的皇帝陛下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對您采取的行動一定會予以理解。”
兩個老狐狸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都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旋即又迅速分開，在許多時候。必須學會妥協，雙方雖然不至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短時期的合作是必然的，如果哈瓦羅公爵現在還不知道對方除了冠冕堂皇的要對付生命女神信徒之外，也要同時對付那位少女領主，那他的情商未免太低了。
輕輕地幹咳一聲，哈瓦羅公爵神情嚴錄地說道，“薩末爾主教閣下，我最近確實聽說有生命女神的信徒出現在普斯威奇地區，這不是一個好兆頭。雖然普斯威奇地區是哈瓦羅行省所屬，但我要承認對那片有些偏遠的土地影響力和控製力都相當有限，最近正要協助普斯威奇的領主解決一下那個地區的安全隱患。隻是考慮到那一地區的複雜性，我們正在組建一支強大的法師力量。”
薩末爾主教立即熱情地說道：“公爵殿下，恰好晨曦教會有幾名法師和神術師正在東大陸曆練，我想他們很樂意加入您的法師團，相信這是我們良好友誼的開始！”
※※※※※※※※※※※※※※※※※※※※※※※※
鳳舞認為這是迄今為止，她做過的一件最為愚蠢的作品——竟然在一柄車小的戰斧上加持魔法陣，剛剛完成幾個基礎性質的魔法陣，她就覺得肚子咕咕地叫，這真是一件體力活，鳳舞釋放出一個水球術，擦幹淨手，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一個水晶梨大口地吃了起來。
門口砰的一聲被人打開，小矮人魯克衝了進來，他看到鳳舞手中的水晶梨時，楞了一下，嘴裏喃喃道：“那就是傳說中的水果嗎？”
“你說什麽？”被突然闖進來的小矮人嚇了一跳的鳳舞沒聽清楚，開口問道。
“你手裏拿的是水果嗎？”小矮人走近了幾步問道。
“是啊，這是水晶梨。”鳳舞看到小矮人的眼睛，微微一笑，又取出一個遞給他，“你們深淵裏沒有水果嗎？”
小矮人小心翼翼地接過水晶梨，搖搖頭道：“沒有，我們這裏隻有漿果。據長老們說，漿果雖然甜，但遠遠沒有水果好吃。”
他剛要將水晶梨往嘴裏送去，突然又停下，珍而重之的將水晶梨放到了衣袋裏。
“魯克，你怎麽不吃？”鳳舞詫異地問道。
“我要留給爺爺吃。”小矮人憨憨地道。
“你吃吧，我再給你一些。”鳳舞又取出了幾顆不同的水果塞在小矮人的懷裏，“這些拿給你爺爺吃吧。”
“謝謝！”小矮人很鄭重地感謝一聲。
他開心地向外跑去，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聲喊道：“卡丁先生，法師閣下，族長說今天要為法師閣下和她的朋友舉辦接風宴，你們別忘了！”
“知道！”工作室裏響起卡丁不耐煩的聲音。鳳舞也搖搖頭，吃掉那顆梨子，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