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節交談

弗朗西斯站在窗戶跟前,悠然望著正在庭院的花叢中徜徉的妹妹,心中卻有一種火燒火燎的感覺……每逢大事需靜氣,看來自己養氣的功夫還是不足啊。

海邊的空氣十分的清新,也沒有內陸那麽酷熱,或許那位市政官的建議可以采納,去海上釣魚似乎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活動。

不過,如果自己這個時候還在帝都的話,一定是在騎馬、散步、爬山、打獵……總之,絕不可能像現在一樣無奈地坐在這裏,自己這次來的時候可真是不巧,恰好碰到了普斯威奇領主閉關修煉,魔法師的修煉是無法打斷的,他現在不可能將東西放下便返回,那是對皇帝陛下的不敬。

不過,這一段時間倒也沒有白過,普斯威奇城的艦隊、魔法塔及他最想見的龍騎兵,都見過了,似乎那位城防軍統領無意掩藏這些實力,但進行實質性的談話時,那位統領卻是顧左右而言他,而那位市政官更是老奸巨滑,他現在才想起來,似乎領他和麗貝琳參觀的地方都是普斯威奇領為人所知道的地方,真正的核心是一點兒也沒有暴露。

外麵響起敲門的聲音,緊接著侍從官推門進來,報告道:“殿下,普斯威奇城的領主大人已經出關。”

“哦,她已經晉級七級魔導士了嗎?”弗朗西斯問道。

侍從官頓了一下,答道:“殿下,鳳舞閣下已經成功晉升為八級魔導士。”

“噢?”

弗朗西斯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隨即又鬆馳下來:“通知公主殿下,我們立即去恭喜鳳舞閣下。”

“是,殿下。還需要通知卡地亞殿下嗎?”侍從官問道。

“不必了。”

弗朗西斯停頓了一下道:“想必卡地亞殿下也早已經得到了稟報。”

領主府。

鳳舞剛剛結束會議,就有人進來稟報:“大人,弗朗西斯殿下和麗貝琳公主以及達特朗殿下已經在客廳裏等候您了。”

“他們來的倒是挺快!”鳳舞淡淡一笑,她是在六天前回來的,先是在府裏處理了一些事務,又去見過老師科拉姆之後,才發出通知的……毫無疑問,閉關修煉已久的領主大人突破八級魔導士的消息在領地傳開之後,領民們都感到異常的振奮,有一個八級職業者追隨和本身就是一個八級職業者,有著很大的區別,尤其是領主大人還很年輕,有充足的機會衝擊九級……甚至傳說中的聖域,也未可知。

“三位殿下,有勞諸位久候,還請諒解!”站在三人麵前的鳳舞顯得彬彬有禮,做為一名八級職業者,即便是麵對帝王,也有足夠的氣勢抗衡,麵對他們三個,已經是非常客氣了。

“閣下太客氣了,沒想到在短短的時間內,閣下竟然連續晉級,我代表父皇向閣下表示由衷的祝賀!”弗朗西斯微笑道說道。

“是啊,我雖然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卻也聽說過從前的普斯威奇是個什麽模樣,自從閣下來到這裏,不僅為帝國解決了海盜的困擾,而且還屢次擊潰蘭西人的艦隊,揚威於海上。閣下不僅在魔法修煉上是天賦奇才,在治理領地和治軍方麵,更是獨樹一幟,不愧是迪斯特戰鬥學院的高材生。”麗貝琳讚歎道,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出虛假,事實上,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內,普斯威奇城在各方麵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

“謝謝二位殿下的讚譽,我不過是因人成事罷了,算不得什麽成就。”鳳舞微微笑道。她的目光掃過卡地亞,心中暗自揣摩這三個人的關係和他們此行的用意。不過,卡地亞此行要想探聽普斯威奇城的虛實顯然是不可能的,倒是很有可能為了監視那兩位殿下,擔心他們之間達成什麽秘密協議而來的。

“鳳舞閣下,我此行是受父皇委托,向您頒布關於正式冊封您為帝國的世襲子爵及賜封領地巴塞爾城,這是相關文件,請務必收好。”弗朗西斯直入正題,麵容嚴肅地將一卷用紅繩捆紮的文件交給鳳舞。

“請替我向陛下感謝他的慷慨!”鳳舞也禮貌的致謝。那個爵位也就罷了,領地的賜封表示她占領巴塞爾城的軍事行動已經得到了帝國的認可,不再是非法的。

不過,經此一來,倒是證明了傳言的可信性。皇室為了將權力集中,漸次要求各大領主將一些相應的權力交回中央,而這一舉動無疑是傷害了那些大領主的利益,皇帝陛下這次派弗朗西斯王子和麗貝琳公主前來充當特使,不僅僅是一種榮寵,而是一個信號……皇帝陛下有意扶持一批新貴族,取代那些古老的,發出黴味的貴族世家。

從表麵上看,弗朗西斯和麗貝琳兩位皇室成員就是一次單純的公事訪問,從言談之中,他們似乎對普斯威奇城的發展過程十分地感興趣,而且還深深喜歡上了這裏的海濱風光。但是鳳舞相信,這兩個人肯定還有著更深的來意,是還未找到合適的機會與自己交流,或許等卡地亞不在的時候,他們就會跟自己挑明的。

談話很快便進入關於龍騎兵的話題,弗朗西斯表示出羨慕,並委婉地表示,帝國很希望得到足夠的亞龍組建龍騎兵……鳳舞注意到,當說到亞龍的時候,卡地亞明顯露出注意傾聽的神色,但鳳舞隻是一帶而過,她並沒有打算向帝國提供亞龍。

要知道,一頭亞龍從幼生期到成年,需要很長的時間,侏羅島上雖然有不少亞龍,但在一番捕捉之後,所剩的數量不是很多,而且還要留下足夠它們繁衍的族群,所以鳳舞並沒有鬆口。

見鳳舞對此事避而不談,弗朗西斯並沒有太過於失望,如果鳳舞一談既攏,那才是奇怪的事情。這次過來,弗朗西斯還肩負著一個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沿途考察那些中小領主的態度,一旦有事的時候,帝國可否信任他們,而鳳舞就是其中力量強大的一位,從目前來看,形勢已經推動著鳳舞向皇室靠攏,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從進入普斯威奇領以來,弗朗西斯參觀過城防軍的軍營和普斯威奇海軍艦隊,他心中一直在盤算鳳舞所控製著的武裝力量,從數量上來說,毫無疑問,鳳舞所控製的軍隊比一般的子爵都要多。但不能以這個來指責她逾製,因為有很多事情都可以打擦邊球的,憑普斯威奇領城防軍中的劍聖以及那些魔導士、大魔法師……但是他們的追隨者,數量就能夠達到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所以他在報告中根本沒提這一點——提這一點,根本是個笑話,別說一位魔導士領主,就算是普通的領主,其擁有的私軍數量也早已經逾越了上限,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說實話,弗朗西斯在內心深處已經將眼前這位領主視作了同盟軍,照這樣下去,普斯威奇領很可能成為帝國牽製大領主的重要力量,自然是越強大越好。

當卡地亞被麗貝琳近乎無賴地拽走之後,客廳中隻剩下了鳳舞與弗朗西斯兩個人,現在,鳳舞倒是期待著對方先挑開話題,反正主動權掌握在她手裏。

“領主閣下,有個問題我想冒昧的問一下,閣下完全可以拒絕回答,我不會介意,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弗朗西斯問道。

“殿下,什麽事情如此慎重?”鳳舞問道。

“請閣下慎重考慮一下,目下帝國局勢有些雜亂,多倫多要塞局勢不穩,英帝利帝國似乎也有異動,前些天才派出特使,而帝國內幾位手握重兵的總督對於帝國的決策又有很大的抵觸情緒,和帝國之間的關係極度惡化,所以這次才派本人與麗貝琳公主前來,我想請問一下您的看法,以釋我們心中的疑心。”

弗朗西斯對於用詞造句相當謹慎和講究,雖然鳳舞身後缺乏家世的支持,但她本身是一位潛力無窮的八級魔導士,而且現在所掌握的武力和地理位置對於帝國來說十分重要,他必須確認鳳舞對於帝國的態度。

“殿下,做為貴族,我對我效忠誓言負責;做為魔法師,我信奉等價交換的原則,不知道這個答案你是否滿意?”鳳舞淡然地回答。

“如果是這樣,那們也就放心了。領主閣下,目前帝國的局勢混沌不清,蘭西人在多倫多要塞的活動十分頻繁,意義難明,隨時可能發動攻擊,那紙和平協議不過是一張隨時可以撕破的紙而已。但最讓人痛恨的卻是一些大領主不顧帝國所遭遇的困境,隻顧自己,所以我們不得不謹慎一些。”弗朗西斯對於自己的小心做了一個解釋。

“嗬嗬,殿下請放心,帝國局勢的變化關係到我們每一個人的利益,如果一旦有什麽問題,我們普斯威奇領的軍隊絕對會響應皇帝陛下的號召。”聽到門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鳳舞端起咖啡杯子示意可以結束這一次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