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節輕取
“你說……普斯威奇城的軍隊來攻打墨俁城？”城主蘇利那對睡意朦朧的金魚眼瞬間瞪得如同雞蛋一般……當然，這個幅度有些超出正常的眼瞼運動範圍，但他實在是太驚訝……或者說，是太恐懼了。
“沒錯，尊敬的城主大人。”波可尼淡然地回答道。
“沒錯、沒錯，難道這就是我的城防軍統領給我的回答嗎？”蘇利憤怒道。
“城主大人，那您需要什麽回答？”波可尼故作不解地問道。
“他們多少兵力、戰鬥力如何以及……以及他們什麽時候能夠到達？”蘇利瞪著自己的城防統領，如果時間來得及，他真的很想將這個人就地解職，但他一時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人選。
波可尼微笑道：“根據目測的結果，普斯威奇城防軍大約有五千名龍騎兵，其他包括諸兵種在內的戰士約有八千人左右，另外還有魔法師和大量的攻城器械，他們的到達時間……我估計您現在站到城牆上之後，很快就能夠看到，至於他們的戰鬥力……您最好不要知道，否則您會立即失去戰鬥的決心。”
“你這是什麽話？”
蘇利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臉上立即露出驚慌的表情：“波可尼統領，你不是要投降吧？”
波可尼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尊敬的領主大人，您怎麽會這樣想？我是一名軍人而不是一名傭兵，有軍人的職責和原則，事實上，這一切將決取於您的決定”
蘇利鬆了口氣，“波可尼統領，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麽做？”
波可尼微微一躬，道：“城主大人，這個決定應該是您來做”
“你說……如果我投降會怎麽樣？”蘇利猶豫地問道。
“您會保住自己的生命或者大部分財產，但您的城主職位可能不保。”波可尼心裏歎息一聲，對於這樣首鼠兩端的城主，他真的是沒辦法，如果不是他一向尊重自己，波可尼早就扔下他不管了。
“如果戰……”蘇利還在猶豫。
“如果戰勝了，除了士兵的生命之外，您不會有其它損失；如果戰敗，你的下場可能就不太妙了……另外告訴你，我們的魔法師數量遠遠低於普斯威奇領的魔法師數量。”波可尼說道。
實際的情況是，在墨俁城，有一座七層的魔法塔，裏麵隻有一位七級的魔導士和他手下的三名正式魔法師和二十名學徒，而普斯威奇領這次前來攻擊墨俁城的部隊中，有三名八級魔導士和六魔七級魔導士，另外還有二十名大魔法師隨軍，實力完全是不相稱的，墨俁城唯一占有多數的就是士兵，可是……一千隻帶角的山羊能夠對付一百頭猛虎嗎？既便這些山羊站在城牆上，也不過是滅亡的時間能夠有所延長罷了。
“城主大人，我現在應該去城牆了。”看到蘇利似乎沒有其它的問題，波可尼行了一禮之後，向外麵走去。
“等一等”
在波可尼走到門口的時候，蘇利喊住了他。
波可尼奇怪的回頭看去，隻見蘇利手忙腳亂套上外套，摘下了掛在牆上的長劍……蘇利不是墨俁城曆任以來最差的領主，收稅高，那是因為他必須有足夠的資金來維持他的軍隊和他的享受。是的，後一點似乎並不能夠成為理由，但在混亂之領，沒有人因為想成為聖人而擔任領主的，至少因為軍隊的保護，墨俁城的平民雖然不富足，但至少能夠安全的生活，不受盜賊的侵害。
“城主大人，希望你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波可尼臉上微微閃過一絲笑容。
“當然，你不說我也明白。我會跟……看緊你的。”蘇利有些心不在焉，他嘴裏又嘟囔了一句什麽，聲音很低，以至於波可尼沒有聽清。
“城主大人，您說的是什麽？”
波可尼追問了一句。
“噢，我在想，考特奇閣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蘇利說道。
“城主大人，我來的時候，已經命人向考特奇大師通知這個消息了。”波可尼答道。
考特奇大師就是墨俁城的那位七級魔導士……說起來這位魔導士與墨俁城的淵源頗深，他是接受上代城主……也就是蘇利的父親資助，而晉級魔導士的，說是蘇利家的私人法師也不過份，如果不是蘇利沒有魔法方麵的天賦，他很有機會成為考特奇的學生。
隆……
沉重的蹄聲打破了沉寂……墨俁城的外麵早就沒有商旅或者其他人，正午的陽光難得透出烏雲，播灑在墨俁城的城頭，如果不是城牆上那些士兵，這座城市簡直就像是一座死城。
前方塵土飛揚，普斯威奇領的龍騎兵像一片怒潮，滾滾而來，在距離城市六百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兩隊輕騎兵策馬從兩翼衝上來，列出戰鬥的隊形，反麵是陸續趕來的步兵方陣。
蘇利全副武裝的站在城頭，有些發福的體型在鎧甲的支撐下，倒也顯出幾分威武。在他的右邊是波可尼，而左邊站著那名魔法師就是七級魔導士考特奇。他正憂慮地看著半空……在龍騎兵稍後的地方，有數十名魔法師飄浮在半空中，前麵的三名是八級魔導士，在他們的身後，是大量的七級魔導師和大魔法師。
“大師，如果我們戰，有幾分把握？”蘇利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一成把握也沒有。”考特奇肯定地回答。縱然是有魔法塔在此，他也不可能抗衡這麽多同階和高階的法師……有這種念頭都是瘋狂的。
“您有什麽提議？”蘇利問道。
“如果你不認為這是個屈辱的決定，那麽就投降吧。”以私人關係來說，考特奇也算是蘇利的長輩，所以波可尼不能說的話，他是沒有忌諱的，何況他是一位魔法師。
“可是……那些哨卡上犧牲的戰士……”蘇利似乎還想找些理由……或者說，還缺乏足夠的理由來支持自己。
“城主大人，軍人沒有私人恩怨，他們在履行自己的職責，這就是價值所在。”波可尼知道蘇利在考慮什麽。
“是嗎？那……波可尼統領，你可以負責這件事情嗎？我是說……和對方洽談。”蘇利問道。
洽談？
應該說是投降談判才對吧？波可尼感到好笑，卻又笑不出來，他微微一躬：“是的，城主在人。”
“副統領大人，您知道嗎？我早就渴望來一場熱血澎湃的戰鬥，這一直是我的理想”亞斯德旁邊的副官興奮地說道。
“是嗎？”亞斯德向前方揚了揚下巴：“你恐怕要為你的理想默哀了，至少在墨俁城下，你是不可能得到一場讓你的熱血澎湃起來的戰鬥了。”
副官向前看時，隻是城門已經打開，但衝出來的不是一支殺氣騰騰的部隊，而是舉著一麵白旗的二人組合。
“該死是哪個白癡將**當成戰旗了，他們應該回去重新換一麵讓人熱血沸騰的旗幟”副官不滿地嘟嚷道。
“戰爭的目的是征服而不是殺戮，應該讓晨曦教會那些白癡給你洗洗腦。不過，在此之前你先把那兩位先生請過來。另外……你覺得自己的熱血不夠沸騰的話，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可以去城牆下撞牆去，那一定會滿足你的願望。”
“是的，副統領閣下。”副官咧咧嘴，鬱悶地迎向那兩名談判代表。
……談判的過程很簡單，蘇利成為墨俁城的市政官並從屬於普斯威奇領市政廳的領導，他保留了大部分的財產，但從此由老板變成了打工仔；考特奇的魔法塔還留在墨俁城，使命不變，但供給方麵由普斯威奇統一負責，雙方重新契訂了一份契約；城防軍要進行重組，大部分編入城防軍，小部分組成墨俁城治安軍，波可尼加入城防軍的編製，亞斯德對他的軍事素養還是十分賞識的。
戰爭的結果隻有兩個，征服與被征服，死亡或者殺戮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過程，如果雙方的實力相等，堅固的防禦還能夠起到效果，可是當實力差距太大的時候，頑抗不過是讓這個過程更持續、更殘酷罷了。
在墨俁城投降之後，以伊戈梅爾鎮為中心，附近的五座城市先後投降，隻有一個城主在企圖逃跑的時候，被普斯威奇領的追兵追上去殺死，他的財產也收歸公有。在這些城市中，隻有蘇利擔任城市的市政官，其餘幾位城主雖然保留了財產，卻被全家送去了普斯威奇領，因為他們的德、才不足以治理一個城市，這些城市的市政官將從普斯威奇市政廳選拔或者從普斯威奇的職業學校裏擇優錄取。大多數的城防軍被遣散，他們的素質遠遠不如墨俁城的士兵，但亞斯德保留了其中一部分精銳，讓他們組成治安軍。
在這一次的突然襲擊之後，亞斯德率領的普斯威奇城防軍暫時停止了攻擊，一方麵要消失這些城市，並進行部隊的整編；另一方麵，普斯威奇領在混亂之領的活動已經刺激到了晨曦教會，他們已經開始派遣部隊準備采取軍事行動，而鳳舞方麵已經得到準確的情報——蘭西人已經和阿莫斯拉行省的叛軍匯合，進攻加代爾行省，而甘磁城的碼頭顯然就是他們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