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

四人在包廂內吃了點東西後,秋月白便帶著小叮當去了流雲山莊(她朋友家),留下端木流軒和風雅頌兩兩相望。

“幹嘛這麽盯我,我臉上有痔啊?”風雅頌被端木流軒複雜的目光凝視得全身不自在,開口企圖打破兩人間這尷尬的氣氛。

“風兒……”端木流軒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一向強勢果斷的端木流軒,突然間變得這樣扭扭捏捏優柔寡斷的,讓風雅頌忒不習慣了。

“你……你餓了吧。”端木流軒的話臨到口又生生發生了轉變。

“你沒毛病吧,我們剛才吃完飯。”風雅頌用看白癡的表情看著端木流軒。

“呃,那就好,我們暫時先住這間客棧裏,房間鑰匙你去問小二要,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端木流軒說完這話,也不等風雅頌答複,自個兒竄出了廂房。

“真是奇怪。”風雅頌撇了撇嘴,懶得去猜端木流軒反常的原因,事實上,她也猜不出來。

端木流軒在鬧市中漫無目的的閑逛著,耳邊響起秋月白之前對自己所說的話。

“小風就是紅蓮教的主人。”

“當時在休月峰上,所有人都看到了。”

“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滄淚認主。”

“看看她身上有沒有蓮花印記,就什麽都能證實了。”

風兒,你真的是紅蓮教的主人嗎?端木流軒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糾結,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心中總覺得有被梗得難受,她就這樣一個人走了幾條小巷,直到夜幕降臨,才想著回到客棧。

端木流軒靜靜走進客房,見風雅頌已經睡下,她側身捏著被角,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像是在做什麽好夢。端木流軒悄悄靠近床頭,幫風雅頌把滑落在身下的被子拉了起來,見她仍然睡得香甜,未受影響,一副對誰都不設防的模樣。

現在,是查看她身上印記的最佳時候,可是否要看,端木流軒心中有些躊躇。

還是看看吧,也許,真的是月白搞錯了呢,風兒肩膀上的,也可能就是一般的紅斑。端木流軒在心裏安慰自己道,將手移至風雅頌的裏衣領口。

“嗚~”感覺有什麽東西挨著自己,風雅頌移了移了身子,不想被打擾睡眠。

端木流軒愣了一下,以為自己把風雅頌弄醒了,但回頭一看,風雅頌正閉著眼睛笑得歡樂,估計還在跟周公約會吧。

瞎擔心。端木流軒在心裏說自己一句,她差點忘了眼前這個小鬼吃和睡的功夫一流,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弄醒呢。

定了定心神,端木流軒一手按住風雅頌的肩膀,一手將她的裏衣剝開,順著她白皙的脖子向下看去,一個奪目的紅蓮印記赫然呈現在端木流軒眼前。

端木流軒死死地盯著那個紅得有些妖冶的印記,像是要把它看沒掉一般。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嗎,當日在秋水山莊所見,如此明白,隻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可是,為什麽就偏偏是風兒你呢?

端木流軒用指甲一下一下地在那個紅蓮印記上刮著,每一下都灌注了很大的力氣,這和她平時對風雅頌的溫柔嗬護截然不同。

刮掉它,刮掉這個印記,風兒就還是原來的風兒,是那個快樂的小毛賊,是我的風兒,而不是什麽紅蓮教的主人。端木流軒的神智已有些混亂,隻一心想著把那個礙眼的印記刮掉,並不覺得自己此刻的行為有多麽荒唐可笑。

“嘶~”隨著端木流軒手上力度的加大,風雅頌終於痛得醒了過來,剛恢複點意識的她就發現自己此刻正赤.**雙肩,肩膀上帶有紅蓮印記的那塊肉已經被端木流軒刮得冒出了血。

“你有毛病啊!”風雅頌一把推開端木流軒,大吼道。

睡得好好的被人弄醒,讓風雅頌實在心中氣憤:太過分了,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這裏來虐待人,你有偷窺癖我都不跟你計較了,現在還動起手來了,痛死我了。不有句話說,嬸嬸可以忍,叔叔都不可以忍,我要再這麽輕饒你,我以後就把“風雅頌”三個字倒過來!

風雅頌正在醞釀著要怎麽來對付端木流軒,好讓她知道下自己的厲害,卻突然發現此時安靜得詭異,似乎端木流軒,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抬起頭來,隻見端木流軒麵色慘白得可怕,嘴唇呐呐地動著,說不出一個字,像是受了什麽重大打擊般。

“你怎麽了?”見端木流軒如此反常,風雅頌暫時也顧不得計較她剛對自己的虐待了,難得好心地關心道。風雅頌想著兩人畢竟在一起這麽長段時間,雖然算不上什麽朋友,但好歹也是老熟人了,現在看來,這個老熟人似乎受了不小打擊,那自己也就隻能發揮下聖母的關懷,慰問慰問她咯。

“風兒。”

“恩。”

“風兒。”

“在呢。”

“風兒。”

“!!!”

“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我好嗎?”端木流軒緊緊抱住瀕臨暴走的風雅頌,哀求一般地問道。

“呃,成。”風雅頌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我們兩個非親非故的,怎麽可能永遠在一起嘛。哎,不過你這麽舍不得我,我有空多陪陪你好了。但是,我的承諾,你可別當真哦。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端木流軒將風雅頌抱得更緊,似在自言自語。

“那現在好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風雅頌被端木流軒勒得快喘不過氣,又不敢在她正在反常的時候刺激她,隻得小心商量道。

端木流軒聞言,輕輕鬆開了環住風雅頌的雙手,笑著摸摸她的頭道:“風兒,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隻要你永遠不離開我。”

“稀罕,我能發生什麽事啊。”風雅頌滿不在乎道,但在心裏的某處,卻有一股暖流流過,那應該就是,感動吧。

話說小叮當到了流雲山莊,乖巧懂事,很能討得流雲山莊莊主宵雲之的喜愛,被宵雲之當場收為義子,取名為宵千尋。宵雲之聽說是風雅頌她們救的他這個義子,執意讓秋月白代為轉告,邀請二人到流雲山莊一敘。

風雅頌也想了解下小叮現下當過得如何,對宵雲之的邀請自的欣然應允。倒是端木流軒,一路上都悶悶不樂:討厭,我和風兒的二人世界又被打破了,還不如在山洞樹林裏呆著呢。

“哇,好漂亮的莊子,小白,你說小叮當現在就是住在這裏的?”駐足在流雲山莊大門前,風雅頌感慨道。

“恩,我們進去吧,知道你們會來,老宵一大早就裏麵等著了。”秋月白對風雅頌微微一笑,便往山莊裏麵走去。

風雅頌在秋月白的帶領下,沿著長廊一路往裏走,見這流雲山莊雖不如秋水山莊寬大,但卻十分精致典雅,別有一番風韻

這環境不錯,適合度假。風雅頌正在心中暗自評論著,突見一個藍色的身影竄至自己跟前,緊接著腰間一緊,就傳來小叮當喜悅的聲音:“風姐姐,你來了,小叮當可想你了!”

端木流軒看見貼在風雅頌腰上的那個藍色“物體”,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將那東西擰起來甩掉,但又不好在有這麽多人的地方發作,隻有拿冒著凶光的雙眼狠狠地朝那個不知好歹的破孩瞪去。

可人家小叮當正忙著跟救命恩人撒嬌呢,完全無視在一旁幹瞪眼的某人。端木流軒那點小情緒落入秋月白眼中,秋月白嘴角勾了勾,上前拍了拍小叮當的肩膀,道:“千尋,你風姐姐既然到這裏來了,就是暫時不會走的。現在先和我們去見見你義父吧,他還那兒等著呢。”

“好。”小叮當乖巧地鬆開風雅頌。

“老宵,我替你把人給請來了。”秋月白一跨進大廳,便開口道。

“嗬嗬嗬嗬,小秋辛苦了,這兩位想必就是搭救千尋的風姑娘和端木姑娘吧,快快請上座。”大廳內傳出了中年男子的爽朗笑聲。

風雅頌悄悄地打量著站在大廳內的這個玄袍男子,隻見他年近不惑,眉尖帶笑,氣度寬宏。看樣子這人不壞,小叮當跟著他應該沒問題,風雅頌當下放了下心。

幾人在一起客套了一陣,便聽宵雲之道:“風姑娘,端木姑娘,你們既是小秋的朋友,又是犬子千尋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宵某都該邀請二位在鄙莊小住幾日,還望二位肯賞臉答應。”

“好啊,我正好陪陪小叮當。”端木流軒正想拒絕,便聽風雅頌很迅速地應承了下來,心裏恨不能把她掐死:你就是哪裏人多,就往哪裏鑽!

是夜,端木流軒,秋月白二人用過晚膳後,一起在山莊後院裏漫步閑聊。

“流軒,你離開天玄宮這麽長時間,有想過什麽時候回去嗎?”秋月白問道。

“天玄宮嗎,有我老哥打理,我暫時不用操心。本來之前是想帶著風兒四處去遊玩下的,但是現在看來,她暫時還不適合在人前出現,以免招惹是非,所以我想,再在這裏呆兩日,等風兒願意離開這裏了,我就把她帶去蓬萊島,先避一段時間再說。”端木流軒把自己的想法道出。

“你對小風,可真好。”秋月白幽幽地歎了口氣。

“我不對她好,對誰好。”端木流軒對秋月白一笑,沒再多言。

秋月白也不再吭聲,端木流軒已經說得如此明白,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難過還是該喜悅。秋月白明白,從剛遇到風雅頌那時一直到現在,端木流軒真的變了很多。

或許,她是真正能夠給小風幸福的人。秋月白在心中對自己道。

兩人一時默默無語,單純地在後院裏閑步。

“哎,老宵,你這牌可真有意思,是從哪裏弄來的啊?”後院涼亭裏,風雅頌一邊擺弄著石桌上的竹牌,一邊問宵雲之道。

“這些是宵某根據書上所記載,自己請師傅打造的,可以用來娛樂,也能幫人算命,風姑娘若喜歡,宵某送你一副就是。”宵雲之攏起一摞牌,在手裏洗著,對風雅頌道。

“嗬嗬,那謝謝咯。”風雅頌歡快地將桌上的牌往懷裏一抱,心裏想著: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呃,風姑娘,宵某在書房裏還存有幾副這樣的牌,都全新的,也整理得很好。”言下之意:你不用這麽積極地收拾桌子。

“啊,這樣啊,真不好意思。”風雅頌撓撓頭笑道。

“沒事,風姑娘要急著要,宵某這就讓丫鬟拿來。”宵雲之對風雅頌那土包子行為倒是不以為意,將丫鬟招致身旁,囑咐了兩句後,便讓她離開。

“不急不急。”風雅頌一邊客氣道,一邊用眼睛死死地盯著丫鬟離去的方向。

宵雲之被風雅頌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樣弄得忍俊不禁,道:“風姑娘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啊,嗬嗬嗬嗬。”

“聊什麽聊這麽開心啊?”遠遠聽見了宵雲之的笑聲,秋月白湊上前問道。

“小白,這老宵可厲害了,不僅會弄這麽有意思的竹牌,而且還會給人算命。”見著秋月白到來,風雅頌連忙起身拉著她的衣袖,獻寶似的說道。

“哦,老宵啊,他就是喜歡搗鼓這些玩意。”作為老友,秋月白對於宵雲之的那點愛好早已知曉,了然地應了一聲。

“你知道啊,那小白,你讓老宵給你算算命吧。”風雅頌扯著秋月白的衣袖央求道。

“嗬嗬,老宵早就替我算過了,你要感興趣,就讓他替你算下吧。”秋月白摸了摸風雅頌的小腦袋,輕輕將衣袖拉出。

“啊,來就算我的,那我多虧啊。”風雅頌低頭咬唇道,突然想到什麽眼睛一亮:“端木流軒,你來,讓老宵替你算算,免得一天到晚都冷著一張臉搞神秘!”

冷著臉?搞神秘?我哪有啊?!端木流軒心中大呼冤枉,但還是被風雅頌拉到了石桌前。

“端木姑娘,就麻煩你從中抽取一張竹牌,遞予宵某。”宵雲之見端木流軒走近,看著桌上的竹牌道。

“就這張吧。”端木流軒被風雅頌那雙殷切的眸子望得心裏發毛,隻得隨手抽了一張竹牌交給宵雲之。

宵雲之接過端木流軒遞來之牌,掐指算了下,又從桌上數了三張牌翻開,沉思片刻,抬頭正色道:“端木姑娘有過人才能,隻要願意,能夠一生富貴。隻是在這感情上……有些糾結啊。”

端木流軒聞言,心裏“咯噔”一下,想著這宵雲之,還真有兩把刷子。出於好奇,開口問道:“那麽宵莊主又是從何得之的呢?”

“端木姑娘抽出的這張牌,是襄王,單看寓意著成功與富貴。可宵某根據端木姑娘姓氏筆畫數出的三章牌,就分別是神女,落花,流水,合著前麵那張襄王,正好是兩句話:襄王有夢,神女無心;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真這樣麽?”端木流軒聞言後退兩步,指甲陷進掌心裏,失落道。

“是的,不過端木姑娘你也不必喪氣,你的主命牌是襄王,襄王牌是六十四牌之首,也寓意‘主宰’,就是說,隻要你信念堅定,努力不放棄,就能主宰你自己的人生,讓它朝著你所希望的軌道運行。”宵雲之說完這話,又將牌重新合攏,問風雅頌道:“風姑娘,現在你要不要也來算算?”

作者有話要說:被JJ抽得無奈霸王俺的,以後補上好了。

這兩天好悲催,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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