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日噩夢(3)

“嗚——!”嗚鳴聲中,細長黑布包一點一點退去,露出五菱形梅花般的心問槍槍頭,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寒光,漸漸從布包中刺出,當長達三米的心問槍完全擺脫黑布包的束縛時,那不知用什麽金屬打造出七條蛟龍盤纏而成的槍杆,忽然閃現赤、橙、黃、綠、藍、靛、紫七色光芒,璀璨奪目,燦爛而絢麗。

“心問槍認主了!”不知是那一個龍虎山弟子大喊了一聲,然後不知道多少龍虎山弟子呐喊了起來,“心問槍認主了!武吉先師就在附近!薑太公的長徒武吉先師就在這附近!”雖然這些龍虎山弟子並不知道本應珍藏在上清宮裏的心問槍是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但是這些龍虎山弟子卻從典籍中清楚的知道心問槍認主的情形,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冒充的,瘋狂叫喊的人群中,甚至還包括張可可的父母雙親和張剛二派係的不少人。

“那就是心問槍?武吉先師留下的心問槍認主了?”看到龍虎山弟子瘋狂呐喊的模樣,全場數千靈能者先後激動起來,紛紛問道:“誰是武吉先師轉世?誰是薑太公的長徒?”人群一片大嘩,二郎神則臉上變色,趕緊一推洪丹兒,低聲說道:“師妹,快讓孤寒凡殺了那個**賊,否則你的仇就永遠沒有機會報了!”

二郎神自己不提醒孤寒凡趕快殺死何浩,卻是借洪丹兒的口說出心中所想,並非是沒有原因的,何浩的身世迷團破解在即,如果二郎神還命令孤寒凡殺死何浩,那二郎神就坐定了殘害同門的罪名,這可是在闡教內部是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但是如果這個命令如果是後台強硬的洪丹兒下達的,那兒郎神就不用擔什麽幹係了。而天真且涉世不深的洪丹兒那猜得到師兄的居心,馬上對孤寒凡叫道:“師侄,你的殺母仇人就在眼前,不要再擔擱了,夜長夢多啊。”

“知道!”孤寒凡大吼著答應,孤寒凡也看到心問槍出現的異景,同樣擔心夜長夢多,再次大吼一聲,“媽媽,我給你報仇了!”縱身跳起象老鷹一般俯衝而下,冰龍劍淩空刺出,孤寒凡全力一擊出的劍氣不僅帶著本身特有的寒風,還帶著有質無形的劍芒,身體與劍芒所過之處,堅硬的地麵支離破碎,聲勢無二。而何浩還被結結實實的凍在冰中,絲毫動彈不得……

“何浩!”張可可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同樣與何浩情深義重的申情這次卻表現得異常冷靜,再沒有急著撲上去搶救何浩。與此同時,懸浮在空中的心問槍也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長吟,自動電射向何浩,上百名龍虎山長老布置的法力結界在心問槍麵前如同不存在一般,毫不遲滯的穿過結界,比之孤寒凡的劍氣後發先至刺中困住何浩的巨大冰塊,深深的陷入冰中,直接插進何浩的身體……

“乒!”先是孤寒凡的劍氣刺在冰塊上,繼而冰龍劍也刺在何浩身體和心問槍上,但孤寒凡馬上發現自身的法力從冰龍劍上源源不絕的流出,速度越來越快,而孤寒凡還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真氣流向的位置竟然是何浩體內,就象何浩的身體在吸收自己的力量一樣。恐慌萬分之下,孤寒凡急忙運起昨夜新學的五氣玄天功,想要穩住真氣,誰知孤寒凡不運功還好,上下丹田處的真氣剛剛催動,真氣流向何浩的速度就越快越猛,就象何浩身體是一塊巨大的磁鐵,而孤寒凡的真氣則是破碎的鐵屑,根本無法與之抗衡,甚至連拋下冰龍劍都做不到。

“怎麽會這樣?”孤寒凡大驚下連換了五六種學自龍虎山長老院的上古法術,但每一換一門法術,孤寒凡的真氣流失就越迅猛。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和昨天與王壽比武時一樣,又有一股柔和而巨大的力量湧入孤寒凡體內,孤寒凡先是一喜,以為傳授自己修行法術的龍虎山長老們又在暗中幫助自己了,不過讓孤寒凡魂飛魄散的事馬上就發生了,那股明顯出自龍虎山長老的力量竟然不是幫助孤寒凡擺脫何浩,反而是把孤寒凡的真氣完全逼向何浩體內……

在真氣完全喪失那一刹那,孤寒凡透過透明的冰壁清楚的看到——被凍結在冰塊中的何浩,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得意的微笑。那微笑中的得意讓孤寒凡突然明白了什麽!孤寒凡心道:“張可可已經明白指出我是二郎神派到龍虎山的臥底,目的是謀取控製龍虎山,將龍虎山並入二郎神派,難道張修業真那麽傻?會不相信他獨孫女的話?甚至連一點懷疑都沒有表露?莫非,龍虎山傳授自己法術和修行,盡心盡力的培養我,就是為了今天……?”

“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大爆炸聲響徹天際,直徑達五米以上的巨大冰塊炸得粉碎,在難以想象的爆炸衝擊波麵前,冰龍劍轟然粉碎,全身法力盡去孤寒凡象斷線風箏一樣被拋上半空,太極兩儀陣的法力結界也轟然倒塌,讓孤寒凡的身體摔出數百米外。衝擊波餘勢未消,將比武場四周的觀眾吹得東倒西歪,地麵如地震般炸出無數裂縫!

場中巨變如斯,全場諸人無不驚詫萬分,再仔細看去時,隻見塵土飛揚中,翻騰的火焰衝天而起,何浩手持心問槍威風凜凜立於火焰中,麵容剛毅,威武幾似天神下凡,緩緩說道:“我回來了。”

“你,你是那個何浩?”張可可盡管已經猜到事情關鍵,但心中狂喜還是忍不住求證道;“你是發高燒時的何浩?還是平時的何浩?”

“我是發高燒時的何浩,還有一個名字叫,武吉。”武吉看著張可可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溫柔,柔聲道:“可可,這些年辛苦你了,我回來了,再也不離開你了。”

張可可小臉上肌肉抽搐,朝思暮想的心願達成之時,反而懷疑自己身在夢中。但張可可還是張開了雙臂,跌跌撞撞的踏著被爆炸破壞的地麵撲向武吉,誰知又有一個激動萬分的聲音傳來,“師兄!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小四不知何時已經變回原形,哭喊著與張可可同時飛撲進武吉懷裏,邊哭邊喊道:“恭喜師兄,終於借何浩的身體和孤寒凡的力量練成了神功,這次主人的使命完成有望了!”

武吉熱淚盈眶,張開雙臂同時抱住張可可和小四,左手拍拍小四長著金角的額頭,哽咽道:“小四,你辛苦了。”武吉又扭頭向右,在張可可被淚水弄得一蹋模糊的小臉上輕輕一吻,溫柔道:“可可,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的,現在我做到了。”

“何浩,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張可可還是習慣的把武吉叫做何浩,張可可流著歡喜的淚水問道:“你就是武吉?你以前怎麽不告訴我?還有,小四剛才說何浩和孤寒凡幫你練成了神功?是什麽神功?何浩和孤寒凡是怎麽幫你的?”

“可可,這個問題,讓爺爺來回答你吧。”一個蒼老而慈祥的聲音傳進張可可的耳中,張可可扭頭看去,馬上驚叫道:“爺爺,你怎麽出關了?五叔,七叔,你們怎麽也來了?”其他龍虎山弟子也紛紛驚叫,“掌門!掌門!”不知在何時,比武場中已經多出了三人,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穿著血一般鮮紅的道袍,正是張可可的親爺爺——龍虎山正牌掌門張修業!還有兩名中年道士,卻是張可可的五師叔張平五和七師叔張霄七。戴著眼睛、一臉學者氣質的張平五還微笑走近武吉,象老朋友一樣與武吉重重對擊一掌。

“五叔,何浩,你們認識?”張可可敏感的發現張平五與何浩的關係不一般。武吉微笑答道:“你的五叔,是我和何浩在大學的導師。”經武吉提醒,張可可這才想起一件事——五年前,張平五被張修業派出門派公幹,沒有人知道張平五是去做什麽,但張平五一走就是四年,直到去年七月才返回龍虎山,時間上與何浩的大學學業正好吻合!

“五叔,難道你和爺爺五年前就知道何浩的真正身份?”張可可顫抖著問道。張平五微笑著點頭,回答道:“豈止是五年前知道?你這丫頭剛出生沒有多久的時候,我和你爺爺就知道這件事了。”薑子牙的靈獸小四嬉皮笑臉補充一句,“可可姑娘,是我告訴你爺爺和你五叔的。”

張平五和小四此言一出,張修業門下其他七名六十五代弟子麵麵相窺,都隱隱約約生出一個念頭——上老爺子的大當了。張行三夫婦震驚過後馬上喜形於色,都在心中說雖然被老爺子擺了一大道,但最終獲益的還是自己夫妻倆和龍虎山!和滿心歡喜張行三夫婦不同,二郎神則麵如死灰,心說,自己太小看這個師弟和龍虎山掌門老狐狸,自己費盡心機培養的孤寒凡,甚至冒充魔界妖魔襲擊人類靈能者,製造出組建人間靈能部隊的契機,不過是為這師弟和老狐狸張修業做了嫁衣!

事情到了這一步,張可可心中的不少迷團頓時或然而解,但張可可馬上撲上去揪張修業的白胡子,氣鼓鼓的叫喊道:“壞爺爺,壞蛋爺爺,怪不得當初我要一個人留在上海,你竟然強行命令我爸爸媽媽答應,怪不得那天你會在電話裏答應,讓我代替爸爸去雅易安超市除魔,原來我和何浩認識,是你早就計劃好的!”

“可可,這事你還怪爺爺,可真沒有良心。”張修業笑眯眯的表情象老狐狸一樣奸詐,剛想再調侃獨孫女幾句。天空中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叫喊聲,“張修業,師兄,你們一老一小兩條老狐狸,把我耍得好苦。”張可可抬頭看去,隻見變回了本身容貌的申情騎著黑點虎飛在半空,左手拿混元金鬥,右手拿驚雷鞭,美麗的大眼睛瞪著武吉幾乎是象在噴火,又帶著無盡的淒苦。

“嗬嗬嗬嗬。”申情俏麗的臉龐上肌肉扭曲抽搐,發出一陣比哭還難聽的冷笑,向武吉狠狠道:“師兄,你躲了我三千年,今天,你終於敢當著我露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