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春雨如絲,滴滴答答輕撫著大地。蘇語珞身著紅似焰火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稀疏插一支鳳求凰,映得麵若芙蓉。麵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靜靜地端坐在銅鏡前,細細描繪自己的柳葉眉;從傳旨的人到現在她一直不動聲色的坐著。

禦書房中夜郎國帝君一副冰冷的雙眸仿佛沒有焦距般的望著不遠處的聽雨軒,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修長的背影對著眾人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全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一地的宮人屏息寧氣的等著他的號令。

好一會,傳來咚!咚!咚!更夫敲響了子時的鳴鑼通知。“帝君,時辰不早了。”一位年長的宮人緩緩向前弓著腰小聲的提醒道;夜北漠還是久久凝視著不語。深邃的看不到底的眼睛就像刀鋒一樣的望著獵物。等那位宮人又準備開口的時候,夜北漠揮揮右手,所有宮人都行色匆匆的退卻。

殿外狂風怒吼,屋內搖曳的紅燭更加像極了暴雨來臨前的閃電。嘎吱嘎吱的樹枝,鴉雀哀鳴的外頭顯得淩亂淒婉;更加讓人感到聽雨軒的淒涼。屋內紋絲不動的站著兩排人,狂風中卻沒有一點蕭瑟的模樣,個個眼神冰冷的望著前方。腳下踩著一堆的屍體,卻都無動於衷……

“蘇貴妃,時辰到了!”一名宮女緩緩上前,手中顫抖的端著一壺酒,一隻羊脂玉杯子。一滴一滴的往杯子裏倒滿了酒。

蘇語珞望著銅鏡裏的影子,眼角漸漸滑出一滴晶瑩的淚,滾燙滾燙的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很快擦了點珠粉掩蓋了熱淚流過的痕跡,

清澈的雙眸最後一次凝望了下鏡子前的自己。

“娘娘,時辰不早了,是小的動手呢,還是你自己來呢?”端著的酒宮女又往前走了一步。

“沒想到我也會有這一天?機關算機到頭來也不過是如此!”夜北漠,你好狠!蘇語珞心裏不禁一陣刺痛。不久前蘇貴妃還是專房之寵,誕下皇子更是備受帝君寵愛,兩人如膠似漆,更是羨煞旁人。蘇貴妃重溫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曾今休戚與共,而此時化成了泡影。到死她都還不曾明白,夜北漠是怎樣的一個人,真難道是伴君如伴虎?

“既然是帝君賞的酒,本宮一定喝。臣妾謝賞!”話畢,蘇語珞猛將杯中酒灌腹中,縱使千般不願,還是用力擠出一個微笑掛在嘴邊,伴隨眼角再次滑出的熱淚,傾國傾城的美人香消玉殞……

“啟奏帝君,蘇貴妃娘娘突發疾病,不治身亡!”複命的宮人一字一句的回稟著,夜北漠冷笑著流下了眼淚。

夜北漠哽咽的問了句:“她可曾有話說?”複命的宮人搖頭不語,卻惹得夜北漠哈哈大笑,猶如寒冷冬季那刺骨寒風般陰冷。伴隨著眼中麻木的眼淚,似乎空洞的讓人察覺不到他內心的悲悸。讓人不覺打個寒噤,又為此唏噓不已。

過往的一切猶如籠罩在煙雲之中,整個世界都靜止般的定了格局成了畫。

正月十五,夜郎國宸妃暴病而亡!

正月十六,夜郎國後宮無一人,猶如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