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抱歉,我過敏

芒棘閉著眼可憐兮兮的道:“畫汝,我能不能睡一會兒,我好累啊。”

畫汝看著芒棘不願睜開的雙眼,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不過聲音還是淡淡的,“宮主,也許不行,您還需要梳洗。所有準備就緒,副宮主與離王也候在外麵,隻等宮主了。”

“好好好。畫汝,我坐著睡,隨便你怎麽弄我。”說著,芒棘閉著眼從**摸到了梳妝台前。

畫汝在幫芒棘梳頭發時,芒棘竟坐著睡著了。畫汝輕歎一口氣,放慢了梳理的速度。

神暝宮外,顏晉楚真準備了一個能躺的大轎子,他側身倚在轎子上,耐著性子等芒棘。這個晚上芒棘忙的不輕,的確很需要補覺。

聞人逐騎在一匹白色的駿馬之上目視著神暝宮內部,聖旨上說此次赴京由離王全權負責。

神暝宮隨芒棘赴京主要人物隻有聞人逐,所以他很‘幸運’的被分配了一匹馬,其他人很悲催的被離王安排隨侍轎子左右。

不過此刻聞人逐座下白馬也是他自己的坐騎。

離王爺的意思是國家開支可省便要省,所以就不準備過多的馬匹和轎子馬車之類的了。

聞人逐客氣的表示,如若離王出不起雇轎子的銀兩,神暝宮是可以自備轎子馬匹給他們的手下用。

然後離王也很客氣的表示,這次赴京既然由他安排,自然所用的任何東西包括代步工具都需要有離王府的標記,神暝宮自己準備不太合適。

兩人爭鋒相對各不讓步。

聞人逐客氣有禮,“離王殿下,墨江與盛京相隔甚遠,如若需要步行前去不知何日才能到達,按離王所說是為國節省開支,那因步行而導致的前行緩慢,一路食宿一樣是要花銀兩的,不知離王為何要舍本逐末。”

顏晉楚輕描淡寫,“神暝宮子弟每個拿出來都是武林高手,更何況是此次陪同宮主赴京的必定都是個中好手。他們就算是徒步行走也定不會被馬匹慢。”

聞人逐微微一笑,“離王安排,我等並沒有駁逆之心,隻是宮主即位那日就說過,她視神暝宮眾人為‘自己人’,如若宮主覺得離王苛待她的‘自己人’……宮主的倔脾氣離王您也是知道的。”

顏晉楚隔著轎子半透明的紗帳眯起雙眼看著聞人逐,也勾起嘴角,“一直聽聞宮主是一個孤僻寡言的高傲女子,為何所見卻和傳聞中完全不同?難道神暝宮有兩個聞人芒棘嗎?”

聞人逐的神情沒有半點變化,“離王真會開玩笑。宮主乃是前宮主小女,在下的親妹,且那位夫人隻有宮主一個女兒,並沒有其他同胞姐妹。離王所聽到的隻是傳言,宮主來到神暝宮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外人沒有接觸,有所誤解也是正常。”

“哦?”顏晉楚挑起眉毛,“也就是說聞人芒棘從不是那個孤僻寡言的女子?”

聞人逐笑容溫雅,“人的性情隨年齡改變也並非奇事,且宮主如此年幼就要繼承整個神暝宮,成為神暝宮的宮主。經曆特別,心智自然成熟的更快,如今她隻是比同齡人更懂得這些而已。”

“你們聊得挺歡。”

由畫汝扶著的,走路還帶飄的芒棘一出來就看到一人在舒服的轎內,一人傲然的在馬上,這兩個連畫風都不一樣但同樣瀟灑俊俏的人物就以這麽詭異的形態說著什麽,而且似乎在說關於她的什麽。

“不如你們接著聊,我還能再去睡一會。”

“宮主,本王特意為你準備了這特別的轎子,你可以在這裏睡。”顏晉楚很殷勤的掀開紗簾。

芒棘別了他一眼,轉身指著神暝宮侍衛對畫汝道:“畫汝,給他們沒人準備一匹馬,我作為宮主,命令他們必須騎馬跟著我。”

畫汝點頭。

顏晉楚隻是笑笑,再也沒有方才對聞人逐時的咄咄逼人,也沒有各種借口來阻止芒棘的決定。

安排玩所有人的代步工具後,芒棘微笑著來到顏晉楚準備的轎子前,隨便摸了摸,隨後表情遺憾的說:“離王殿下的轎子,材質一定是精挑細選的吧。”

顏晉楚聽著這樣的恭維心中閃過一絲異樣,這個女人不會平白無故說這事。

“這是上好的沉香木。”這回是旁邊的易昭回答的,他昨夜被芒棘用巨型葫蘆愚弄,有苦說不出。現在離王的東西是真正的好東西,和靠她的歪理邪說給人錯覺的‘絕世好房’絕不一樣。

“上好的沉香木啊……”芒棘對著易昭和藹的笑了笑,隨後轉過臉看著顏晉楚,分分鍾就板起了臉,把自己剛摸過轎子的手伸到了顏晉楚眼前,“可惜我過敏。”

顏晉楚看著芒棘的手,皺起眉頭。芒棘的的整個手乃至手腕處都起了淡淡的紅點。

芒棘放下手,挑了挑眉,“看來我隻能錯過離王殿下的轎子了。”

轉身之時,芒棘看到自己為屬下們準備的馬匹,有了一種吃癟感,她不會騎馬……

最後芒棘和聞人逐兩人同騎了一匹馬,因為當時所有人對芒棘要和他們同騎一匹馬的消息都麵露難色,他們都是男子,男女有別隻是一個理由,去盛京路途遙遠,誰要抱著宮主,一抱就那麽久。

唯一跟著的女子隻有畫汝,可她的坐騎……說來複雜,簡單來說就是那坐騎脾氣也很特別,隻認畫汝一個,其他人都別想上它背。

“本王可以為宮主準備馬車。”身後顏晉楚的聲音滿是調笑。

“宮主,就由屬下與你共騎一匹吧。”宛如救世主的溫潤男音自然來自聞人逐。

眾人聽了之後都覺得很合適,聞人逐雖是下屬,但他也是宮主的親哥哥。

聞人逐攙扶著芒棘上了他的馬,隨後坐在了她的身後。芒棘心跳有些加重,別人都知道聞人逐是聞人芒棘的親哥哥,可她自己卻知道,此刻聞人芒棘的身體有著的隻是一抹別人的靈魂。

聞人逐的雙身穿過芒棘的腰抓著韁繩,胸膛緊緊的貼在芒棘的背後,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縫隙,聞人逐清新的男子氣息讓芒棘有些陶醉,臉上的紅已經無可救藥的彌漫,她隻能深深的低著頭,不讓別人發現她的異樣。

“芒棘,累就靠在我手上睡一會兒。”聞人逐的嘴唇幾乎貼在了芒棘的耳朵上。

芒棘燒著了,她的身體都變得越發軟了些,無力的靠在了聞人逐的手臂上。本就一夜疲憊,此刻因要和聞人逐同乘一騎的精神緊繃讓她更累了幾分,於是在不知不覺中她真的在聞人逐的懷中睡去。

聞人逐感受著身前女子進入睡眠的平穩呼吸,微微一笑。他覺得這樣的感覺很美好,或許可以一直這樣,或許去盛京的路途可以更遠一些。

或許……將來的某一天她能再一次這樣與他共乘一騎,而她的身份將不再是他的妹妹,而是……聞人逐沒有為自己揭曉答案,隻是由心一笑。

現在還不到繼續想下去的時候,現在還有太多別的事參差其中。

畫汝的目光時不時瞟向共騎的兩人,眼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神情。

當然,共騎的那兩人不僅僅隻有畫汝關注,還有一個眼神冰涼的離王爺。想他絕豔天下,有著這樣的皮囊讓很多女子忘記他陰暗的人性和冷漠的脾性,都削尖腦袋的向往他身邊蹭。

如今偏偏有這樣一個女子,別人對他趨之若鶩,她卻對他避之不及。她手上的紅點隻怕不是對沉香木過敏,而是對他這個人‘過敏’。

他堂堂離王哪在女子身上吃過這種癟。若不是他有不得不得到神暝宮的原因,他怎麽會對此女子用盡他所有的好性子。

……隻對她一人溫柔,真的隻是為了得到神暝宮嗎?

自然,應該,是的。

……

墨江去盛京的路上,芒棘本著活到老學到老技多不壓身的人生信條,在聞人逐手把手的教導下,慢慢學會了騎馬。

想芒棘在自己的時代裏離拿到駕照還有一步之遙隻要去駕校拿一下。如今看來駕照似乎沒有用了呢,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所處的時代,騎馬就是駕車。那裏未完成的,就在這裏怨念一下。

這個怨念才壓下去,別的怨念開始瘋狂叢生,她的人生信條使得她本來是一個幸福的本本族。

從小學鋼琴已經有了八級證書;

二十歲的她已經流利的掌握n國語言;

想著女孩子該學會打扮自己,就考出了化妝師;

想著現在事事都在網絡上進行,於是考了網絡工程師;

林峰愛品味咖啡,於是她又成了中等咖啡師;

幾年以來國家空氣很差,於是她還考了環境評價工程師。

……等等……等等。

也許她沒有穿越,找工作養活自己易如反掌,可如今來到這古色古香的齊盛這裏有鋼琴嗎?沒有。這裏有需要用各國語言交流的外國友人嗎?沒有。這裏有網絡嗎?沒有。且這裏沒有汙染,空氣很好。這裏也沒有咖啡,更沒有那個愛品咖啡的林峰。

她會的那些,竟然沒有任何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