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拿著刺劍的低矮男子怪聲怪氣的道:

“你死了就知道是誰派我們來的了,三十萬金幣買你的人頭你應該很榮幸了,一般人可不值這個價錢,殺你後這些金幣足夠我們兄弟幾人養老了。

至於你說的無止境的追殺,我們承認以你的身份,你們家族絕對有這個能力,但是這就你一人,你一死誰知道是我們幹的。

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不過我們在你的人趕到之前就會結束你的性命,我是看你快死了才陪你多說點話。好了,兄弟們一起上。”

說完便率先衝了上來,凱文順手撿起地上一根掉落的樹枝當做武器。隨著衝上來的幾人四名弩手也扣動了弩機,弩箭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射向凱文,凱文聽見弩箭的聲響就知道完了,閉上了眼睛,心想再也見不到娜莎了。

但是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而是聽見幾聲“碰碰”聲,好像弩箭撞到盾牌上發出的聲音,睜眼一看自己被一個乳白色的光罩罩住了,而從小就一直戴在頸間的銀色項鏈,正不停的發出淡淡的白光,聽母親說這是一位神殿祭祀在他小時候送給他的。

幾名衝上來的殺手看見掉在地上折成數段的弩箭也是一驚,都不敢輕易上前。

凱文也是沒想到這條一直戴著的項鏈竟然有這樣的作用,趁著殺手們有所顧忌,縱身而起衝向最前麵的那個瘦小的首領。

那人看見撲上來的凱文,手中劍本能的往前一刺。“嘭”又是一聲悶響,刺劍斷為了兩節,可是凱文身上的光罩也是一陣晃動之後,暗淡了很多,凱文順勢一拳狠狠的砸在那名滿臉驚愕表情的首領臉上。

那個首領臉上頓時流出了殷紅的鮮血,連退幾步才穩住身形。大喝道:“快動手,他身上的防護變小了,一會就有人來救他了。”

殺手們頓時一擁而上對凱文一頓猛砍,凱文苦於手中沒有武器,左躲右躲還是挨了好幾下。

終於“嘭”的一聲凱文身上的光罩消散了,一把刺劍頓時刺了進來一劍穿透的凱文的左肩。

凱文忍住疼痛一拳重擊在那人的咽喉,那名殺手應聲倒地。凱文忍痛拔出刺劍,緊緊握在手中死死的盯著眾人,瘋狂的大喝道:

“來吧,今天殺死一個算一個,小爺和你們拚了。”

眾殺手誰也沒去管那個倒在地上喉嚨不斷發出“咕咕”聲的同伴,他們知道他喉骨被打碎了沒救了。

幾人大喝一聲都衝向凱文,凱文也決定拚命了。完全放棄了自己的防守,招招都是以命換命的狠招。

眾殺手一時還真奈何不了他,雖然殺手都漠視生命,可是那是對於別人的生命而言,一旦威脅到自己的生命時還是有所顧忌的。因為有點顧忌凱文不要命的打法,眾殺手也不敢過於逼迫他,可是完全放棄防守的凱文也是多處受傷,渾身浴血。

凱文也終於體會到在軍事學院學到的武技,和那些殺手們在實戰中磨練出的殺人技巧之間的差距。

自己修習的武技重在氣勢,講究大開大合一往無前,而殺手們的武技則是以恰到好處的力道,刁鑽的出手位置為準,不已力量為重,沒有任何的氣勢可言,但卻是招招致命,講究直接高效,沒有任何花哨的架勢。

相比起來自己的武技就像是獅子,講究狂暴的氣勢;而殺手們的武技就更像是毒蛇,在無聲無息中給你致命一擊,比雄獅更危險狡詐。

“嘭嗖”又傳來一聲弩箭破空的聲響,一隻弩箭穿透了凱文的胸口,巨大的衝擊力把他帶出幾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凱文無力的躺在地上,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微笑。

自己這是怎麽了,重傷才剛好就又一次麵對死亡,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嗎?希望娜莎不會被他們發現吧。

那名首領漸漸出現在凱文的視線中,他的臉上還有剛才凱文打出的鮮血,但這時那雙眼睛裏卻隻有殺戮時的興奮,他舉起一把刺劍向凱文的心髒狠狠刺下,都結束了,好累啊,可以休息了。

“嗖嘭”熟悉的臂弩聲再一次響起,凱文睜開眼睛時,看見一支弩箭插在了那名首領的咽喉中,刺向自己心髒的刺劍也無力的掉落在一旁的地上,那人死死的瞪著眼睛,最後一次看看這個世界。

急促的腳步聲不斷傳來,伴隨著弩箭不斷發射時發出的“砰砰”聲,凱文真是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

視線中再次出現一個熟悉的臉龐,臉上盡是擔憂的神色,凱文想起這人是爺爺的侍衛隊長,已經跟隨爺爺很多年了。

一群護衛去追殺那些殘餘的殺手,老侍衛長約瑟夫半抱著凱文,焦急的問道:“少爺,你醒醒,你沒事吧。”

凱文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無力的開口道:“約瑟夫叔叔,我沒事。你快派人去找娜莎,娜莎被我埋在西北方的一棵大樹的根隙裏了,快派人去救她。”

約瑟夫看凱文還能說話,終於放下心頭的擔憂。輕聲回答道:

“是,少爺。你閉上眼睛休息會吧,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傷口,我會派人馬上去尋找娜莎小姐的,您放心吧。”

隨即便命令幾個人順著凱文指引的方向,去找尋娜莎去了。

當凱文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凱文睜開沉重的眼睛就看見娜莎坐在自己的床邊,看見一臉憔悴的娜莎凱文也就放下心了。

輕聲道:“娜莎,還能看見你真好。”

娜莎馬上驚喜的抬頭看向凱文,撲上來緊緊的抱著凱文哭著道:“凱文,你終於醒了。都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凱文忍著身上的疼痛,艱難的開口道:

“我以後再也不會把你丟下了,別哭了。娜莎你先起來好不好,我身上好疼。”

娜莎一聽忙站起來,慌亂的道:“對不起,對不起凱文,我忘了你身上還有傷了。我弄疼你了吧。”

凱文怎麽舍得讓娜莎擔心,忍著疼痛艱難的笑笑道:“沒事,不太疼,你不用擔心。”

“對了,剛才斯溫頓爺爺還過來看你,說你醒了馬上去叫他,我這就去找爺爺。”說完娜莎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看著著急去找人的娜莎,凱文也隻能無奈的笑笑,本還想和娜莎說說話,沒等說她就跑出去了,等有機會再說吧。

一會凱文的家人就都趕來了,凱文的爺爺布卡維森看見凱文虛弱的樣子很是憤怒。

“凱文,你知道那群殺手是誰派來的嗎?都有誰知道你們去了郊外?”凱文的爺爺沉聲詢問道。

“不知道,他們隻是說殺了我會得到三十萬金幣。我們去郊外的事,要是有人刻意監視的話應該很容易知道。”凱文虛弱回答道。

老元帥也沒抱什麽希望會知道誰是主使者,隻是問問。隨即關心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還好約瑟夫及時趕到,要不後果不堪設想,你身上都是皮外傷,我已經請神殿的祭司幫你治療過了,會很快好起來的。這段時間你就在府裏養傷不要出去了,病好就馬上送你去東北軍。”

為了不影響凱文休息,凱文的家人都說幾句話就都出去了,娜莎也回家去了。

凱文的這次遇刺受傷,讓很多有心人聯想到約德爾.塞納溫伯爵,畢竟他的兒子卡瑪尼就是死在凱文手上的,殺子之仇相信他不會善罷甘休。

很多人都猜想斯溫頓家族會怎麽報複,可是斯溫頓家族卻選擇了沉默,就連負責治安的帝都城衛軍,也收到上級要求終止調查的命令。

其實斯溫頓家族何嚐不想報複,隻是苦於手中沒有證據,對方畢竟是一名伯爵,而且前段時間的風波剛過,再因此事引起兩大家族的對抗就會惹惱國王陛下,那是誰也不想看到的結果,隻好暫時選擇沉默。

就在帝都上層社會因為此事沒有引起進一步的連鎖反應而感到慶幸之時,在帝都千裏之外的北方,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正在醞釀著。

德古特王國的北方是廣闊的草原地區,帝國把這片草原統稱為“冬日草原”。

這裏地形起伏平緩,夏季炎熱少雨,冬季異常寒冷,自然環境惡劣,所以不適宜糧食作物的種植,到處都是一望無垠的大草原。

在這片草原上,生活著很多遊牧民族。由於長期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中,養成了遊牧民族不畏艱難,好勇鬥狠的性格,遊牧民族族人的身體都很強健,而且擅長騎射,所以戰鬥力都很強。

他們每年都要不停的遷徙,追逐水草茂盛的地方。期間不同遊牧民族之間的爭鬥也是時而發生,一塊好的草場就可能關係到全族一冬天的口糧,如果夏天沒有儲備足夠冬天食用的食物和牲畜,就會凍死餓死很多族人。

所以遊牧民族之間的爭鬥異常激烈,時有滅族的事情發生。因為誰都想自己的族人過上好日子,一些人口不太多的小族群隻能希望天公作美,能讓他們貧瘠的草場生長得茂盛一點,以維持族人過冬的需要。

但是今年顯然天神沒有繼續眷顧他們,炎熱少雨的夏天遲遲沒有過去,缺少雨水的草場一片一片的枯死,炎熱的天氣也讓很多牲畜得病而死,眼看著今年冬天的口糧還沒有著落,眾頭人都是一籌莫展,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難關。

“怎麽還不下雨啊,再這麽下去冬天可怎麽過啊?”瓦克達看著外麵的天氣擔憂的說道。

他的弟弟瓦爾坦也擔憂的說道:

“是啊,這該死的天氣是想殺人啊。大哥,我估計再這樣下去又要打仗了,大汗最近幾次召集長老們也都在商議過冬糧食和牲畜的事。”

瓦克達看著弟弟,無奈的道:“哎,別想了。大汗若是真的下定決心開戰的話我們執行就是了。”

說完瓦克達又轉向外麵,低聲喃喃自語道:“要是打仗的話又要死人了,天神啊,你發發慈悲,可憐可憐我們這些草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