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怎麽了,起先他不說,隻是把車速放的極慢,而且還想繞小路,但走到岔路的時候,才發現小路上的橋已經被水衝壞了,根本就過不去,無奈下又繞了回來,這一次,二舅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現在已經是秋天,再加上下雨,天氣很涼,但我卻能夠清晰地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在不斷的滾落。

在我追問下,他這才說:“你看到前麵那個女人了沒有?”

我順著他的視線朝前麵望去,果然,在路邊有一個撐著黑傘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緩緩步行著,我瞅了幾眼,沒覺得有什麽,路上遇到個人很正常,何況,現在也算不得深夜,還不到九點。

但二舅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有些發懵,隻聽他說:“我夢裏開車撞的人,就是這個樣子。”

被他這麽一說,我頓時感覺心頭一緊,這才想起了之前那檔子事,急忙說道:“李婆婆不是已經幫你解決了嗎?”

二舅搖了搖頭:“她隻是說了方法,事情還沒解決。”他說著,挪了挪身子,“你來開,盡量地慢,能放多慢就多慢,但是不能停知道嗎?”

我見二舅說的緊張,急忙點了點頭。

隨後他就跳下了車,朝前麵跑了過去,我把車速放的極慢,看著二舅和那個女人說著什麽,不一會兒還伸手去扯那女人的衣服,那個女人好像生氣了,開口大罵,二舅又是彎腰又是鞠躬的,到最後還掏出了幾張毛爺爺遞給了那女人。

那女人拿了錢,過了一會兒,就開始脫起了衣服,我看得有些傻眼,不知道二舅這是要幹什麽?難道李婆婆交給的他的方法就是和這個女人耍流氓?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岔了,那女人把外衣脫下來交給了二舅就再沒了其他動作,而二舅卻把那衣服鋪在了路上,隨後就就匆匆地跑了回去,把我趕下了車,他自己跳了上去,開車就朝前方路麵上的衣服壓了過去。

似乎嫌

壓得不夠狠,還倒回來又開過去,來回地壓了幾次,這才招呼我上車,朝著家裏行去,我從後視鏡裏看見那個女人站在道邊,撐著傘沒有動彈,自始自終,也沒看清楚她的臉。

我問二舅這是怎麽回事,他這才和我說,李婆婆那時告訴他,如果真遇到這個女人,千萬不能把車開得超過她,必須把她的衣服脫下來放到路上用車輪壓一壓才行,但是,在這期間,車是不能停的。

我聽二舅這麽說,就問:“你倒車的時候,停的一下算不算?”

二舅愣了愣,隨後說道:“應該……不算吧……倒車還算停車?”

我沒有在這個事上太過深究,因為路不好走,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累了一天,我早早地上了床,二舅今天也沒回去,和我擠在了一起,將就了一晚。

翌日一早,雨終於停了,碧空如洗,是個好天氣,二舅早早地招呼我上路,兩人開車剛走到村口,就聽人說昨天出了車禍,我們有些好奇,停下車,走過去一看,在村口的路上,倒著一個女人,全身已經被車輪壓得不成了模樣,血肉模糊,腦漿都流了一地,簡直慘不忍睹。

我和二舅隻看了一眼,兩個人的臉都同時變的煞白,都嚇傻了,原因並非是女人那慘狀,而是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正是二舅昨天晚上開車壓的那件……

二舅匆匆地把我拉回了車上,整張臉難看至極。我也是怕的厲害,頓了良久,才張口問道:“這是咋回事?”

“啥咋回事?”二舅顯得煩躁起來,“關我們屁事,昨天我們也不是從這條路上回來的,巧合,肯定是巧合……”

二舅已經這樣說了,我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這個時候,好似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了。事實也證明了二舅的話是正確的,因為,很快警察就來了。

村裏有車的,尤其是昨天出過車的,都成了重點排查對象,不過,一夜的大雨讓線索

變得太過模糊,調查也陷入了僵局之中,對我們來說,唯一的好消息,便應該是在案發時間段內,有目擊證人證實我們是從村子另一邊回來的,這樣,我們的嫌疑就被排除了。

雖然警察的調查證實了這件事和我們無關,但是在我和二舅的心中,卻依舊放不下心來,總覺得這件事不太簡單。

連著幾天,我們也沒了跑車的心思,二舅已經起了賣車的心思,但老媽不明就裏,一聽二舅這樣說,又開始罵人了,說我和二舅是兩個懶蛋,車錢還沒賺回來就又開始得瑟了,死活不同意賣車,逼著我倆繼續跑。

我本想將事情告訴母親算了,但二舅不同意,說怕嚇著她,其實我們也知道,現在賣了車,想再買一輛這樣的車是極難的,兩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第二天去找李婆婆先看看再說,然而,還沒有等到第二天,半夜裏母親就驚呼了起來,車丟了。

一家人開始折騰著找車,找了一夜,也沒有蹤跡,反倒是都走散了,天亮的時候,實在沒有頭緒,我就朝家裏走去,但是,還沒有接近院門,就聽到了母親的嚎哭之聲,趕忙加快了腳步。

一進院子,我就被驚呆了,隻見車好好地停在昨夜停放的地方,二舅卻在車輪低下,身上穿著那天夜裏那女人的衣服,車輪壓在他的頭上,滿臉都是血。

母親大聲地哭著,父親招呼著人來幫忙抬車,等人過來,將車抬起,把二舅挪出來之後,已經沒了氣,不用救了。

我完全被嚇傻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呆呆地看著父親忙乎著報警,通知二舅家裏人,這一天我的心頭總被陰霾籠罩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警察來問我的時候,我也呆滯著說不出話,父親說我被嚇著了,警察也就沒有再多問。

配合警察詢問,買棺材,安頓後事,父親這一天忙乎的夠嗆,母親完全幫不上忙,隻知道哭,嗓子都苦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