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塊錢變成了兩隻燒雞和一瓶酒,進了劉大師的肚子,旅店老板又要了好幾百的賠償。我這輩子都沒這麽浪費錢過,看著劉大師油量的嘴唇,再想想還不知要跟著他多少天,不禁一陣肉疼。

“別哭喪著臉,本大師容易嘛,我都七十多了,要是別個七十歲的人挨你這麽一下,非得趴地上訛你個十幾萬,看看本大師的眼,你不知足?”

我正把一根油條塞進豆漿裏泡了泡,聞言忙說:“知足知足,哪能不知足!”看了看劉大師,也怎麽都看不出他是七十多的人。

吃過飯,又打電話給家裏報了聲平安,父親說在外麵小心一點,母親哭哭啼啼了半晌,說我這麽一走,她又不知什麽時候能抱上孫子了。我安慰了他們幾句,掛了電話。

“大師,咱現在去哪兒?”

“當然是回去睡覺!”

“這個……不是去找二胖嗎?”

“找個屁的二胖,再這麽下去,你沒事,我就先被你打死了。”

回到旅館,我才知道劉大師是要教我點東西。

“本來不打算教你的,不過我想了想,既然外力暫時沒辦法驅除,那就讓你有點自保的能力。”

劉大師說著,嘴裏叨咕了半天,我撓著頭,不明所以。

他叨咕完,卻說:“剛才我念的,你記住了?”

我一呆,這才知道,劉大師教我的,就是叨咕幾句。

劉大師估計也是看出我根本沒記,無奈的說:“這是鎮魂咒,對你有用的。”說完,又叨咕了一遍。

隻是這咒語聽起來不是任何語言,沒一點規律可尋,我聽著,腦袋都漲了,還是暈暈的。

“記住了?”

“沒有!”

“好吧,我再來一遍。”

雖然不知他教我具體有什麽作用,但隻要一想起孫酒鬼的死狀,我便感覺有一根刺在心裏一樣,十分難受;而今天看著劉大師眼上的傷,心裏也忍不住後怕,若是劉大師本事再差些,我估計就釀成大錯了。

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認真學著,到了中午十一點,我已經不知被罵了多少次了。

“算了,現在正是時候,

你先睡一覺吧!”劉大師有些無奈。

說著,把床般到窗戶下,解釋說:“現在正是午時,陽氣最盛的時候,你身上那惡鬼不容易出來搗亂,不這時睡個好覺,你晚上有這個機會?”

我撓了撓頭,不明所以,但還是爬到了**,看著他:“就這樣睡覺?”

劉大師不理我,坐在他自己的**,念起咒來。我聽著碎碎的念叨,太陽又暖融融的;感覺自己一直繃緊的神經,竟慢慢放鬆,不一會,便睡著了。

睡夢中,隱隱聽到劉大師的念咒聲綿綿不絕,也不像以往那樣,睡不踏實。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耳邊再也沒有咒語聲,心裏又莫名緊張,夢到自己殺人,滿手的血,隨即驚醒,發現是夢,才鬆了口氣。

身上莫名的有種精力充沛的感覺;一看時間,才下午一點。心裏尋思著估計是劉大師念咒的原因。本來覺得此次前途未卜,現在倒是多了幾分信心。

“接下來去找二胖嗎?”我問劉大師。

劉大師此時正坐在**,老僧入定的樣子。聽到我的話,什麽都沒說,隻是指了指正在發出聲響的肚子。

等到一隻燒雞吃完,劉大師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才說道:“還能怎麽辦?當然是繼續學鎮魂咒,天黑之前學不會,本大師就再也不管你了,沒見過你這麽笨的!”

估計也是氣話,不過,學到下午四點,我終於把那拗口的咒語記了下來,雖然還有些磕磕絆絆。劉大師有些不滿意:“晚上的時候,你要是覺得困,就念這鎮魂咒,最好別睡著了。你要是睡著,我可就睡不著了!”

看著劉大師發青的眼,我有些忐忑,不知到晚上,又會出現什麽情況;為此,我早早的坐在**,閉目養神。也不知是不是跟中午睡了一覺有關,我等了好久,才感覺眼皮一沉,忍不住的要合上。

如果是以前,我定然措手不及。但這天,我一天都在想著這事,才一有感覺,便猛然伸手用力恰自己大腿。劇痛讓我瞬間有些清醒,但眼皮打架的感覺,仿佛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我忙站了起來,但隻覺天旋地轉,東倒

西歪。

“臭小子,快念咒,念咒!”劉大師焦急說道。忙拿出一根繩子,三兩下把我捆上,然後躲的遠遠的。

“劉大師,你怎麽跑那麽遠?”

“本大師沒跑,本大師怎麽會跑,你個臭小子快念咒。”

我迷迷糊糊的,但心底緊張極了,聽了劉大師的吩咐,念起咒來。這鎮魂咒我白天不知背了多少遍,到最後我都沒什麽信心,但說來奇怪,這個時候反而念的很是順暢。

隨即,隱約感覺那困意輕了點,我便念的更大聲了,不過我聽自己的聲音,直像個醉鬼在說胡話。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醒了還是睡著了,隻知道自己的嘴巴一直沒停,機械般念著。

直到窗外,透出一抹晨光來,我才茫然抬頭,慢慢停了下來。我不知道我今晚睡還是沒睡,不過劉大師紅著兩隻眼,是一定沒睡。

看我熬了過來,他才鬆了口氣,說道:“你小子,本大師差點沒讓你嚇死,困死我了,睡覺!”說完直挺挺的躺在了**,眼一翻,睡過去了。

我心裏一暖,幫他蓋好了被子,心裏也覺得,就算劉大師吃喝太浪費,也不是那麽讓人討厭了,心裏想著,又出門幫劉大師買燒雞去了。

“小子,又到了午時,你還不趕緊睡覺?”

快十一點的時候,劉大師喝了口酒,滿嘴流油的說。我哦了一聲,爬上了床,正在這時,我忽然接到二胖的電話來。

“小龍,我覺得,我也出事了!”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什麽事,難道是你又睡進豬圈了?”

“不是,但是我又做了那個怪夢。從前天就開始了,我沒當回事,可是昨天……”

聽著他的聲音,我頓時覺得心裏毛毛的,又有些亂,那個鬼媳婦一直在我身上,怎麽會去找二胖的麻煩?

“怎麽可能!”我說。

“怎麽不可能?我還能騙你嘛!你給我的那張黃紙也沒了,你那還有沒?我感覺我都快死了……”

聽著他的聲音,我隱隱感覺,我的身上,就像劉大師說的,有著我還不知道的巨大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