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怎麽努力,第二天都記不住她具體長什麽模樣,隻能記住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

這種情況持續了幾天,就在我快要到達崩潰邊緣的時候,李婆婆終於來了,帶著她的孫女,在我們家轉悠了良久,還仔細地看過了那車。

最後她又回到屋中,讓我坐好,睜開了她那隻瞎了的眼睛,盯著我,一動不動,就這樣看了十多分鍾。

瞅著她眼睛上的灰皮,我都被看得有些發毛了,隻聽她緩緩地扭過頭對著父親說出了一句:“盯上這孩子的,是一隻徇情的冤魂。”

“李婆婆,那是什麽?能不能破解?”父親一臉茫然,但表現的很是著急。

“說簡單一點,就是一個為情所困,自殺的冤魂。”她說著,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應該就是死在那輛車的車輪下……”

“婆婆,那我現在該怎麽辦?我會不會死?”

李婆婆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父親的神色也變得緊張起來,我還想追問,卻被父親抬手攔住,兩個人大氣都不敢出,靜靜地等著李婆婆說話。

良久,李婆婆緩聲說道:“想不出太好的辦法,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給這孩子娶個媳婦。”

“娶媳婦?”我和父親兩人麵麵相覷。

隨即,父親低下頭了頭去,眉頭也蹙了起來,我倒是將目光放到了李婆婆孫女的身上,李婆婆今天帶她來,難道是?心中想著,不由得感覺臉上有點發燒。

“想什麽呢?”李婆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說的是配陰婚。”

“陰婚?”我愣住了。

父親倒是鬆了口氣,將李婆婆請到了裏屋說話去了。

我扭頭看了看李婆婆的孫女,又想到父親方才的表情,有些失望,不過,我也理解他,家裏剛買了車,又出了這樣的事,哪裏有錢給我娶媳婦。

父親和李婆婆談了一個多小時,這才走了出來,將李婆婆送走之後,他回到屋中看著我,不住地抽煙,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我有些忍不住了:“爸,到底啥情況

啊?”

“你別管了,這幾天就在家裏老實待著,別出門。”父親說完,就回到了裏屋,沒有再理我。

幾日後,在一個陰天,父親捧著一個白紙做的盒子回來,叫上我,去了李婆婆家裏,兩個人來到這邊,李婆婆在白紙盒子上係了一塊紅色的綢子,在香爐裏插了三炷香,讓我捧著那盒子又是跪拜,又是磕頭,各種折騰,一直從下午折騰到傍晚時分,她這才抹著頭上的汗說道:“行了,那車你們暫時先別賣。”她說著,掏出幾張黃紙,在上麵寫寫畫畫了半晌,最後交給了父親,“把這個用雞糞貼到車上,頭尾各一張,四個輪子各一張,看著點,三日內,別讓雨淋了。”

父親接過來,千恩萬謝,李婆婆又單獨交代了他一番後,便讓我捧著那白色的紙盒回到了家裏。

到家之後,父親將白色的紙盒拆開,從裏麵拿出了一說女人穿的鞋來,不過,看樣子有些古舊。

我也沒多想,按照他的吩咐爬上了床,看著他將我的鞋和女人的謝放在了一起,鞋尖都衝著床,慢慢地挪到了床底,正想發問,父親卻先開了口:“行了,李婆婆說你今天不要下床,即便是要上廁所也在**解決,到明天天亮就沒事了。”他說完之後,又取了幾個空啤酒瓶放到了我的床邊,“小的對著酒瓶解決,大的就忍一忍吧,一晚上也不礙事。”

看著他朝屋外走去,我心裏有些發毛,忙喊了一句:“爸……”

父親轉過頭,看著我笑了一下:“別多想,快去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我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卻又什麽都沒能說出來,看著父親最近好像蒼老了幾歲的麵容,最終點了點頭,揪著被子躺了下來。

父親離開了,屋中靜悄悄的,一個人怎麽也睡不著,無聊瞅了瞅床頭的啤酒瓶,低歎了一聲,父親還當我是小孩子,這啤酒瓶怎麽管用,至少也得弄個營養快線的瓶子嘛……

不過,我素來沒有夜起的習慣,也就沒有在意這些。

這幾天連著折騰,心身

疲憊,思緒放下之後,很快便困意上湧,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腦袋迷迷糊糊的,好像昨天夜裏聽到有個女人讓我起床,我還出去了一趟,但是,早晨卻好好的睡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父親一早就過來,問我睡的好不好,我說還好,他便讓我快些起來,帶著我匆匆地來到了李婆婆的家。

李婆婆問了我好多問題,我都一一回答,最後,她問我有沒有再做同樣的夢,我輕輕搖頭,她滿意地笑了,隨後對父親言道:“沒事了,那個冤魂應該不會再找他的麻煩了。”說完,又拿出一張黃紙,在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許多的字,交給了父親,囑咐他在車前燒掉。

父親對李婆婆好一番感謝,帶著我回了家。

按照李婆婆做法做完之後,事情好似真的解決了,這些天我不再做惡夢,那車也安穩的很,父親試著將車挪了地方,它也沒有再自己跑回去,一家人總算是放下心來,除了因二舅的死,家裏人還有些傷心之外,其他的均恢複了正常。

父親又開始研究著賣車了。同時讓我準備著到城裏學點手藝,我也不打算再碰車,這次的事畢竟給我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沒過幾天,父親就聯係到了一個以前的朋友,在城裏幹理發,說讓我去做學徒,就在我以為一切相安無事,正準備去城裏之時,家裏卻又出了事。

這日清晨,我早早起來,一個人默默地收拾好東西,正想和父母道別,剛走到他們房間門口,就迎麵遇到了父親,他一臉疑惑地問道:“你媽呢?”

“沒看見啊,不在屋裏?”

“我剛起來,找了半天也不見她,不知道去了哪兒。”

兩個人說著,都沒太當回事,以為母親隻是出去了,可是,等了兩個多小時也沒見母親出現,這讓我們不由得著急起來,母親是知道我今天出門的,現在車都快開了,她怎麽可能還不出現。

即便不出現,也肯定要提前和我說一聲,現在一聲不響就沒了人影,難道是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