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你吃槍藥了?那麽大火氣?”二胖沒一點自覺,咂摸著嘴,看他模樣,好像隨時都要再來一口。

我嚇了一跳,忙一把將碗從他手裏搶了過來:“喝喝喝,要不要我給你買瓶敵敵畏喝?”又一把他推到門前:“滾,趕緊滾!”

“怎麽啦,又不是你媳婦的月經,你激動個什麽!”二胖卻依然嘻皮賴臉,十分欠揍。

他是我要好的朋友,而且毫不知情,我有火沒處發,隻把他推到門外:“行了,沒工夫跟你扯淡。”

這貨仍是不走,說自己有事。我說我有急事,等晚點到他家去,才把他打發了。

回到屋裏,我看著隻剩半碗的紅水,卻犯了愁,深悔剛才沒揍那小子滿臉桃花開。又看了眼地上的黃紙,便把碗重新放了回去。看父親還沒回來,我就在屋裏等著。

等到中午,父親終於回來了。我忙把事情跟他說了,他到我屋裏,看了良久之後,有些疲憊的歎了口氣。

“這事就先這樣,碗就先這樣放著,別動了。你在屋裏看著,我去李婆婆家一趟。”

說著,就出門而去。想起李婆婆,我也有些心安。不一會父親回來,我卻看他臉色並不好看,

“李婆婆怎麽說?”

“我去的時候,她正好出門,說明天才能回來。”

我頓時有些慌張。

父親安慰我說:“頂多就是你媽再被弄到豬圈,今晚別睡了,咱們看著。”

又看了我一眼,說:“你昨晚沒睡好,就先睡一覺,晚上好有精神。應該沒什麽事,我看著你,你安心睡吧。”

我看他說的輕鬆,心裏也是稍安,爬上了床。昨晚一夜沒睡,現在精神悄悄放鬆。便覺得十分疲倦。閉上眼睛,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直到下午父親喊我,我才起來。

“做夢了?”

“沒有。”

我看他眼圈發紅,想起他也一宿沒睡,不由有些愧疚。

“好了,你媽做了飯,快起來吃吧。”

吃飯的時候,母親對我和父親表達了

不滿,說我們最近神神叨叨的,做什麽事都不讓她知道,父親隨意敷衍了幾句,她也不再多問,隻說讓我趕快去城裏工作。

我不知怎麽回答,幸好有我爸敷衍,這才遮掩過去。

隻是正談論著,忽然一聲輕微的碎裂聲,從我房間傳來。我心裏莫名的一突,心想莫非又出了問題?我看了看父親,他也看看著我。我估計他也和我一般想法。

“小龍,你去你屋看看,別有野貓偷吃東西。”

我答應了一聲,在我媽的疑惑中,回到屋裏。此時已天黑,屋裏也沒開燈,走進去後,就感覺有一股涼意。

我有些緊張,摸索著開關,還沒開燈,突然看見窗外好像有一個人影。

我打了個寒顫,這時已摸到開關,啪的一聲摁開,再看,卻見窗外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以前常走夜路,總會看到路邊黑漆漆的,好像有個人站著,等用燈照過去,才發現不過是一顆樹,或是誰家晾的衣服,不過虛驚一場。

然而我再低頭去看地上的碗,卻驚了一下。那碗不知為何,竟然碎了。

而且,所有碎片都落在碗下的黃紙上,讓人感覺很是怪異。我經常幹家務活,碎碗的情況經常見,碎片都是因為外力的原因,散落開的,絕沒有這樣所有碎片都集中在一張紙上的情況。

而現在這般,實在讓人不知道這早是怎麽碎的,好像,是這碗腐朽了,然後被人輕輕碰了一下就碎了一樣;或者是,碎了之後,有人給撿在了一起。

然而,這並不符合常理。我忙走到窗戶邊,向窗外看,隻見院子裏黑漆漆一片,又哪裏能看到什麽。

這時,卻有一雙手落在在肩膀上。我頭皮一炸,整個人都僵了。我猛的回頭,卻看到一雙帶著血絲的眼。不由的,我啊的一生叫了出來。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那雙眼的主人卻說。我再仔細看,原來是我爸。他昨晚就隻睡了半宿,今天又忙了一天,眼眶紅紅的,

才讓我看錯了。

“發現了什麽?碗怎麽碎了?”

我驚魂甫定,哭喪著臉,說:“爸,你走路也帶點聲啊,會嚇死人的好嗎。”

我爸有些尷尬。我想起剛才似乎看到了黑影,又有些害怕,跟他說了一遍。

他沉吟了一會,有些不確定的說:“也可能就是誰家的貓吧。”

我也點頭,現在,也知能這麽想了。隻是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好像,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

轉頭又去看地上的碎碗,碗裏的紅色**已經流出,落在黃紙上,跟血似的。我有些不舒服,想去收拾一下,我爸拉住了我。

“先別動,明天問問李婆婆。”

他又把窗戶關上,打了個哈欠,說:“今晚你媽那邊我看著,你這邊開著燈睡。”頓了頓,又說嚴肅的說:“最好別睡,”

說完,他就回去了。我也沒心思吃飯,便在**坐著。不一會,我爸媽那屋也關了燈,隻剩我這屋亮著。

我四下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地上的碎碗下,一片殷紅,讓我忍不住懷疑那真是血。我便盡量不往地上看。可是還是忍不住心裏恐懼。

我很想真睡過去,什麽都不管,可是一閉上眼,就感覺怎麽都不自在,好像所有陰暗的角落,都藏著怪物一樣。

就這樣,一隻熬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我才覺得渾身一鬆。這時,我爸也起了床,來到了我的房間。

“今晚沒事吧!”他眼圈明顯發黑了,頗有些疲倦的問。

“沒有,媽怎麽樣了?”

“剛起來,給豬喂飼料去了!”父親輕鬆的笑了笑,“今晚好像什麽事都沒有,想來事情就算過去了。”

我也笑了笑,隻是轉瞬間,我便笑不出來了,因為我突然看到,地上放在黃紙上的碎碗,居然不見了,隻有那張黃紙還貼在地上,流在上麵的紅水已經幹了,顯出黑色,讓人感覺像一灘凝固的血。

大清早的,太陽照進窗戶,本來應該很暖,但此時,我隻感覺一股涼氣,直充腦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