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情對鐵中堅道:“鐵大哥,你和雲師兄,靈兒先走。我在這裏擋一下這隻冰蠶。”鐵中堅微一猶豫,但眼見那隻冰蠶風馳電掣般追了過來,當即不再猶豫,帶著雲高崖,水靈二人,向走廊裏退了進去。

風冷情隨即拔出斬鯨刀,眼睛死死地盯住那隻越來越近的冰蠶。全神以待。

那隻冰蠶轉瞬間奔到近前。眼看風冷情攔住去路,張口便是一噴。風冷情隻覺得一股寒氣撲麵而來。這一股寒氣直欲將自己周身血脈凍僵。大駭之下,急忙展開身形,避向一邊。

那隻冰蠶隨即自後追來。

風冷情眼看甩脫不掉,心中一橫,翻轉身子,向那冰蠶迎麵就是一刀。

這一刀也是又急又快。

那隻冰蠶卻也是不敢直櫻其鋒,身子往左一閃,跟著彈起,半空之中張口向風冷情咬了過去。

風冷情將斬鯨刀舞出一團光影。那隻冰蠶飛起半空,眼看便要被那斬鯨刀砍中,立時往下一墜,落在地上。而後那隻冰蠶竟然舍下風冷情,向那走廊裏衝了過去。

風冷情大驚之下,手中斬鯨刀脫手飛了出去。這一刀使出全力,電射而至,頓時將那隻冰蠶釘死在沙地之上。

那隻冰蠶扭動了幾下身子,終於死了。

風冷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隻覺全身疲憊之極。而後慢慢走到那斬鯨刀跟前。伸出手去,便欲將那斬鯨刀自地上拔出。陡然之間,那隻被釘在地上的那隻冰蠶左麵一般忽然飛起,向風冷情當胸撞了過來。

風冷情大吃一驚,身形急忙後退。而後一隻右手橫裏拍了過去。那隻半截冰蠶被風冷情一掌拍死,但是那冰蠶身上的至寒之氣還是迅速異常的傳到風冷情的掌心。

風冷情隻覺自己右掌掌心寒氣猶如一股冰線一般,迅速異常的沿著臂膀向上衝去。心中駭然之下,急忙坐倒在地。運氣凝於右臂,與那陡然侵入的冰蠶寒氣相抗。

那冰蠶雖死,這一股衝入風冷情體內的冰蠶寒氣卻是滯留在風冷情的臂膀之內,向上而走。倘然衝到那心髒之處,便會將風冷情的一顆心髒生生凍住。

風冷情隻有運氣相抗。那冰蠶寒氣猶如靈蛇一般在風冷情的體內激**,似欲破開風冷情的真力封鎖。風冷情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使出十成力道,慢慢向那冰蠶寒氣壓製過去。直至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這才把那冰蠶寒氣慢慢逼出體內。

就在那冰蠶寒氣逼出體外的一刹那,風冷情募地睜開雙眼,向自己的指尖望去,隻見一股白氣絲絲縷縷的從那指尖透了出去。

隨著這冰蠶寒氣的全部逼出,風冷情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身上冷汗直冒。適才若是有一點偏差,這冰蠶寒氣侵入五髒六腑之中,自己立時就會在這地下大廳之中變成一具冰屍,永遠留在這裏。

風冷情又在這裏休息片刻,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剛要舉步,便聽得那走廊之中一陣腳步聲響,這聲音赫然是水靈的腳步聲奔了過來。

風冷情心中一動,當即邁步走進那走廊之中。不一刻工夫,那水靈就從走廊彼端疾奔而來。水靈臉上滿布焦急之色,看到風冷情安然無恙,這才臉上神情放鬆下來。

水靈跑到風冷情跟前,拍拍自己胸口,道:“風哥哥,這半個多時辰你還不出來,嚇死我了。”

風冷情微微一笑,輕聲道:“有你在外麵為我惦記牽掛,我怎麽會有意外?”

水靈垂下頭,臉上微微一紅,一顆心中卻是甜絲絲的,頗為受用。

風冷情看著水靈甜美嬌羞的臉龐,心中也是甜蜜無限。眼看四下無人,風冷情將水靈輕輕抱入自己懷中。

水靈略一掙紮,但在風冷情強有力的臂膀之中,在風冷情身上濃鬱的男子氣息之中,頓時不在用力相抗,而是輕輕偎依到風冷情的懷裏。

水靈隻覺風冷情的一顆心在自己耳旁砰砰砰砰跳動不停。這聲音竟然讓自己的一顆心也隨之大跳起來。良久良久,兩顆心這才漸漸平靜,一份溫馨的感覺隨即彌漫在這狹窄的空間之中。

二人相擁,渾然忘了是身在地下走廊之中。情意綿綿之際,忽聽前方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咳。

二人渾身一震,臉上立時都緋紅起來。急忙鬆開雙手。抬頭看時,隻見那雲高崖手持火折子走了回來。鐵中堅緊隨其後。——這二人擔心水靈和風冷情的安危,走到盡頭,複又翻轉回來,尋找風冷情和水靈二人。

雲高崖笑嘻嘻的望著風冷情和水靈。

鐵中堅在看到二人的一刻,眼中卻掠過一抹痛苦之色。而後輕輕的轉過頭去。

風冷情一窘,故作不知,當即對水靈道:“靈兒,咱們走吧。雲師兄和鐵大哥都等得急了。”

水靈答應一聲,跟誰風冷情向雲高崖走了過去。

雲高崖見這二人安然無恙,知道那極為可怕的冰蠶想必已經被二人殺死,心中稍安,隨也不問那冰蠶之事,帶著三人沿著走廊走了出去。曲曲彎彎,走過長廊,走到墓室之中,找到那一口豎井,沿著豎井爬了出去。來到客棧大堂之上。四個人都是心頭一鬆。

那熊貓早就來到眾人跟前,關切問道:“怎麽樣?下麵有沒有什麽奇珍異寶?”

雲高崖隨即將在下麵遇到的那一對千年何首烏的事情對熊貓一一說了。

熊貓聽到那何首烏下麵竟然有冰蠶出現,起先對於那千年何首烏的豔羨之情頓時消失的一無所有。皺起眉頭道:“這大沙漠之中竟然還有冰蠶出現,真是奇怪了。那冰蠶不是昆侖山上冰穀裏才有的嗎?”

雲高崖搖搖頭道:“那地下大廳之中的黑棺之中的千年何首烏也是被人放置此處。想必那龍眼下麵的寒氣之內本沒有冰蠶。那放置千年何首烏之人想要那寒氣增強,這才將那昆侖山的冰蠶捉了來,放到那龍眼寒穴之中,以便那寒氣更加濃鬱。”

熊貓喃喃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想不到竟有人如此處心積慮將這昆侖冰蠶萬裏迢迢的運來此地。這一份功夫也非常人所及。”

眾人商議片刻之後,便即決定離開這裏,看看有沒有距離此處最近的鎮子,也好略事休息。此刻跟隨而來的一眾摸金派弟子俱都人困馬乏,急需補充幹糧。

眾人當即走出客棧,各自飛身上馬,向南而去。

那胖瘦師兄弟二人早已不知去向。

眾人一路快馬加鞭,三個時辰之後,眼看暮色來臨,斜陽盡落。天際吹起一陣荒寒的晚風。這天色馬上就黑了下來。眾人心中都是暗自焦急——這要是在天黑之前找不到宿頭,那就要在這大沙漠之中露宿了。

雲高崖,風冷情熊貓,水靈,鐵中堅幾人武功俱高,自是不畏這沙漠寒氣,但是這一幹摸金派弟子還有那龍卷風卻要多受苦楚了。

好在複又馳出半個時辰之後,遠方天際終於看見一座座房屋鱗次櫛比。錯落有致的樹立在晚風之中。

眾人心頭一喜,心中俱道:“看來前方所出現的一定是一座大鎮。正好讓眾人在哪裏休息一晚。”眾人當即策馬趕了過去。一炷香時分過後,眾人終於馳到那鎮子的邊緣。勒馬停下。抬頭望去,隻見這座鎮子足足有十餘裏方圓大小。鎮子北方一座高大的石頭牌坊之上雕著三個殘破的大字——榆樹鎮。

那三個大字在昏暗的夜色之中顯得更加蕭索殘破。這石頭牌坊也是年久失修,似乎隨時都要傾覆。

熊貓四處望了望,口中喃喃道:“他奶奶的,這榆樹鎮雖然叫榆樹鎮,但那裏有一顆榆樹存在?”

風冷情和水靈相視而笑,心中俱道:“這世上名不副實的太多太多了。又何止這一座榆樹鎮。”

眾人跟在那雲高崖的身後慢慢越過石頭牌坊,馳入鎮中。

好在這榆樹鎮乃是這大沙漠邊緣惟一一座大鎮,裏麵倒也是頗為繁華。此時雖值黃昏時分,但這大街之上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眾人策馬來到一家名為悅來客棧的門口,下馬。投店。

風冷情臨近那悅來客棧的門口之際,抬頭看了看那悅來客棧大大的店招,心中暗自好笑,心道:“看來普天下的客棧十有都叫做悅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