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情還未說話,突聽那裂縫上方數百米處,一個冷冷的笑聲募地響了起來。

眾人心頭一震,俱都抬起頭來,向上麵望去。隻見這裂縫上方數百丈的高處,天空好像一線,在哪一線天之處,此刻竟然出現一個黑影。

那黑影正自兩腳叉開,站在一線天之處,擋住大部分的陽光。

那一聲冷笑正是自這黑影發出。

風冷情眼睛瞥向鐵中堅,沒有說話。

鐵中堅正自凝神上望,感覺風冷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隨即收了回去。忍不住心中暗暗苦笑,心道:“這真是自己抽了自己的嘴巴。剛剛說完哪裏有敵人在此伏擊,這裂縫上方便出現一個人影,哎下次說話可不能說的太滿了。”

眾人凝神向那黑影張望,那黑影也低頭向眾人俯視。眾人都是感覺到一股冷冷的眼光射向身上。

風冷情低聲道:“大家別理他,咱們向前快走,衝出這裂縫。”

當即帶著眾人向前急速走去。隻是這裂縫越到裏麵越是狹窄。眾人的行進速度因而大大降了下來。

那一隻饕餮體型巨大,更是行動不便,無奈之下,隻有四爪向上,蹬著兩側的石壁勉強擠了過去。這條裂縫足足有兩裏多長。眾人經過半個時辰之後終於來到盡頭。前方赫然一寬。這裂縫後麵赫然是一座形如豎井般的深穀。

三人站在那深穀之中,隻見這深穀一麵是眾人來時的路徑,另外三麵乃是絕壁懸崖。直上直下,這三麵絕壁都有數百丈之高。

眾人站在這深穀裏麵就好像站在一個井中一般。眾人一時之間俱都麵麵相覷。

雲高崖皺眉道:“要不然咱們還是順著原路返回?”一句話並未說完,隻聽來時的路上一陣隆隆聲響,跟著石屑紛飛。數塊巨大的石頭淩空而下,結結實實的堵在眾人來時的裂縫裏麵。

響聲回**,久久不絕。就在這隆隆響聲漸漸消散之際,一個大笑聲傳入眾人耳際:“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在這穀裏終老此生吧。哈哈哈哈。“狂笑聲中,那人已經漸漸遠去。

眾人一呆之下,隨即大怒起來。

熊貓伸出手指,向著那上麵聲音傳來的方向破口大罵。

良久良久,也未見有人回應,似乎那個人早已經去得遠了。

雲高崖止住熊貓的罵聲,向眾人道:“看來有人一直在盯著咱們。咱們這次是走了眼了。”

那司徒向導臉色慘白,心中更是暗暗叫苦,心道:“好沒來由的,自己怎麽趟了這一趟渾水了?看著深穀來時的一條路已經堵死,另外三麵都是懸崖峭壁,直上直下,怎麽逃得出去?看來這一次真的要斃命於此了。”口中唉聲歎氣。

風冷情和鐵中堅遊目四顧,再次看了看這周圍的情況。二人然後對望一眼,對那雲高崖道:“雲師兄,這深穀雖然高,但是咱們應該可以順著這山壁上去。”

雲高崖點點頭,道:“即是如此,那咱們事不宜遲,這就尋路上去吧。倘能在那敵人不覺之際,悄無聲息的摸了上去,說不定能攻他一個措手不及。”

風冷情點點頭,當即走到來時的那條裂縫跟前,抬眼望去,隻見十餘塊碩大的石頭嚴嚴實實的堵在裂縫裏頭,一塊一塊疊加起來,足足有百十丈高。

風冷情當即縱身而起,這一躍之下便即躍到那第一塊巨石之上。而後再次翻上第二塊巨石。依此類推,不一會功夫,風冷情便已經攀上最高處的那一塊岩石,站在那岩石之上,風冷情向上望去,隻見距離峰頂還有三百餘丈之高。

風冷情當即拔出斬鯨刀,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再次縱身而起,向上攀去,每每到力竭之際,風冷情便以斬鯨刀插在那石壁之上,暫時休息片刻。如此這般,一個時辰之後,風冷情終於攀上這深穀上方的峰頂。

風冷情站在峰頂,遊目四顧,隻見這峰頂之上一平如鏡,前方裏許之外赫然佇立著一口形似棺材的大石。

那一塊巨石穩穩當當的佇立在裏許外的一座突起的山峰之上。放眼望去,隱隱然風冷情心底竟似升起了一絲詭異之感。

這山頂已然高數百丈,那棺材石更是居於峰頂之巔。孤懸峰頂。隻是這一塊巨大的棺材石是如何形成,卻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風冷情從背後行囊之中取出一根長繩。那繩索極為纖細,但是卻有數百丈之長。長繩以一種極為堅韌的材料製成。尋常刀劍斬之不斷。

風冷情將那繩索一端扔了下去。片刻之後,那根長繩的一端便即落到深穀之中。而後深穀之中的雲高崖等人一個一個拽著這根長繩爬上峰頂。

水靈在最後,將那繩索縛到那隻饕餮的腰間,而後揮手讓風冷情等人將那隻饕餮拉上峰頂。

風冷情一拉之下,那跟繩索都是發出格格聲響,似欲嘣斷。

這一根長繩似乎都無法承受住那繩索的力量。

風冷情心中一震,隨即和鐵中堅小心翼翼的將那隻饕餮拉將上去。拉到峰頂,那隻饕餮一聲低吼,似乎甚為高興,奔跑到風冷情跟前,將一顆碩大的頭顱不住在風冷情身上挨挨擦擦,狀甚親熱。

風冷情輕輕摸了摸那隻饕餮的遍體長毛,而後解開綁縛在饕餮腰間的長繩,將那根長繩再次扔了下去,複又將水靈拉了上來。

一行八人在這山頂集合之後。

風冷情伸出手指指著那裏許之外巍然佇立的棺材石對那司徒向導,沉聲道:“司徒,你看這棺材石可是你之前口中所說的那個棺材峰上麵的棺材石?”

那司徒向導凝神看了看,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就是棺材峰。不過我們是在這棺材峰南麵看到的,在那南麵所看的這棺材峰極為壯觀,在這裏看到的棺材峰,卻是氣勢少了許多。”

風冷情點了點頭,心道:“你在數百丈高峰下麵所看的,和這百丈高峰上麵所看的自然有所不同。”

鐵中堅四處環望,片刻之後皺眉道:“這高峰之上四處皆是懸崖峭壁,隻有麵前的這一處棺材石,那適才發出笑聲之人去了何處?”

這卻也是風冷情心中所想。

風冷情眼望那一塊巨大的棺材石,目光不住閃動:“難道那棺材石還有什麽秘密不成?”當下一步一步向那棺材石走了過去。

眾人緊隨其後,也向那棺材石走了過去。走到那棺材石跟前,向上仰望,隻見這一塊巨大的棺材石漆黑如墨,不隻是何種石頭材質形成。

這棺材石近看更是有一種巨大的壓抑之感隱隱傳來。抑且這棺材石足足有數十丈之寬,其形甚巨,看上去便是一口足夠裝得下數十具屍骸的巨棺。

這棺材石竟然和那九嶷山中的楚幽王棺不遑多讓。

風冷情慢慢走到這棺材石形成的巨棺後麵。眼睛望去,這巨棺後麵竟然有一個一丈見方的洞孔慢慢伸進那棺材石裏麵。

風冷情心中一動,低頭向這洞孔前麵的地上望了過去,隻見這洞孔前麵地上赫然出現三行腳印。

那三行腳印在這山峰之上顯得甚是清晰。

那三行腳印正是沿著這洞孔而入,走進了這棺材石之中。——莫非這棺材石裏麵中空?裏麵有一個山洞不成?

眾人其時已經來到這裏,看到這棺材石後麵出現的洞孔都是頗為震驚。

那司徒向導更是張口結舌,喃喃道:“想不到這棺材石後麵還有這麽一個洞口。”

鐵中堅目光閃動,緩緩道:“看來那發出笑聲之人就是進了此處。咱們順著這孔洞下去,想必就能找到那灰衣人和金師伯的下落。”

熊貓眉頭一皺,道:“那還等什麽?”當即邁步而入。雲高崖防備他有所閃失,當即也跟了進去。

風冷情,水靈,鐵中堅還有那摸金派的那名三代弟子,還有那龍卷風也跟了進去。

那司徒向導猶豫了一下,看看這峰頂四處無人,自己要想單獨下去,那可是萬萬不能。心中一橫,當即跟了進去。

一行八人進入到了這棺材石後麵的孔洞之中。

這空洞後麵黑漆漆的一片。

熊貓和雲高崖分別點亮火折子,火光照耀之下,隻見那孔洞裏麵乃是一座幽深的山洞。山洞之中有一條石階斜斜而下。熊貓和雲高崖手持火折子沿著石階一步一步向下行去。二人目光不住梭巡周圍的環境。隻見這棺材石內的洞窟甚大。行走之際倒不覺的局促。隻是這石階頗為陡峭。腳下甚為溜滑。是以熊貓和雲高崖等人都是小心翼翼,慢慢走了下去。

眾人行走之際,忽然聽得前方黑暗之中有什麽物事振翅的聲音。撲魯一聲,響了起來。跟著那隻饕餮在風冷情身後發出一聲低吼。似乎發現了什麽。

那飛來的物事聽到饕餮的這一聲低吼,身子一轉,竟而飛了回去。

風冷情向那雲高崖和熊貓低聲道:“雲師兄,熊貓大哥,這山洞裏好像有不幹淨的東西。”

熊貓一怔,停下腳步,道:“怎麽?”

風冷情沉聲道:“這隻饕餮以腐屍為食,一俟發現什麽腐爛的物事便會警覺。適才這一聲低吼一定是發現,適才衝過來的那一隻飛來的物事身上有腐屍的氣味,這才縱聲而吼。”

熊貓眼珠轉動,緩緩道:“我知道了。”當下繼續向下走去,不過行走之際卻是更加小心。

複又向下行出數裏,隻聽前方振翅之聲大作。熊貓一怔之下停住腳步。眾人隨即也止住腳步。不一刻工夫,隻見前方山窟深處宛如一團黑雲一般湧上來一大群蝙蝠。

隻見這些蝙蝠密密麻麻的在半空之中振翅而來。每一隻蝙蝠的額頭都有一個小小的白點。這些白點在這黑暗的山窟之中顯得是那麽的鮮明奪目。這些白點夾雜在那遍體黑翼之中,更顯出幾分詭異。

熊貓等人都是一呆。在這漆黑深邃的山窟之中,募然出現這麽一群黑翼蝙蝠,眾人心頭都是一震。

這些蝙蝠是什麽來路?

眾人麵麵相覷之際,那些黑翼蝙蝠慢慢向眾人逼了過來。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那些黑翼蝙蝠的眼睛每一隻都射出一股逼人的寒光。這些寒光如劍一般灼灼向眾人身上逼來。

風冷情心頭一震,心道:“這些是什麽蝙蝠?看上去如此凶惡。”風冷情心頭動念之際,那隻饕餮早就縱身一躍,從眾人頭頂躍了過去,落到那熊貓身前,站直身子,而後向那些黑翼蝙蝠仰頭一聲大吼。

這一聲吼在這山窟之中四處激**,竟然將山窟四壁的石屑激得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