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沿著這條暗河走出二十餘丈開外,忽聽後方傳來一陣喀拉柯啦的聲音。眾人心中奇怪,當即停步,向後方望了過去,隻見那一塊巨石不知何故竟然慢慢的裂了開來。

巨石化成石塊,散落一地。巨石之中的那一隻三眼太歲隨即露了出來。

隻見那隻三眼太歲渾身白慘慘的,長在上身的那三隻眼睛裏麵也似乎有了一絲生氣。

那隻三眼太歲慢慢動了起來。動的幅度不是很大,但在眾人的心中卻是震驚不已。

水靈顫聲道:“不好了,這隻三眼太歲婁廢活了。”

鐵中堅心中暗暗叫苦:“看來這三眼太歲體內的僵屍粉藥力經過這三十年的消融,已經慢慢溶解,無巧不巧,在眾人來到此處的時候,這三眼太歲醒轉了過來。

鐵中堅暗暗皺眉,心道:“隻是此刻自己身上卻是沒有帶著一瓶僵屍粉。處此危機之下,卻又如何解決?

風冷情沉聲道:“大家快走,這婁廢要是全然醒轉,恐怕咱們就走不了了。”一語未畢,隻見那三眼太歲婁廢已然轉動眼睛,向眾人身上掃射過來。

跟著那三眼太歲一個湧身,碩大的身軀便從原地向前緩緩移動過去,看上去雖然慢,但是這三眼太歲一動之下,便已然將它和眾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數丈。

眾人駭然之下,紛紛轉頭,邁開大步向那前方奔去。

那隻三眼太歲從後麵急追而來。

風冷情在眾人之後,邊走邊退。

那隻三眼太歲追到風冷情跟前。風冷情無奈之下,隻有將那斬鯨刀舞成一團光影,似欲擋住那三眼太歲。

誰知那三眼太歲卻是毫不畏懼那風冷情手中的這一把斬鯨刀,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下。

風冷情手中的斬鯨刀被三眼太歲一吞,竟然連根而入。

風風冷情對於這一口斬鯨刀愛若性命,豈能輕易讓三眼太歲奪去。當即一個縱身,身子向前奔出數丈。在這一股大力之下,那斬鯨刀也從那三眼太歲口中奪了回去。

風冷情額頭沁出一抹冷汗。

那隻三眼太歲眼看一口斬鯨刀從自己口中被奪了回去,它是渾渾噩噩,不明白一把刀和一個人的區別,隻是進到口中的統統被它認為是食物,此刻這入口之食複又逃出,豈能不怒,當即加快速度向風冷情衝了過來。

風冷情心中駭然,一抖手,一把飛蝗針向那三眼太歲射了過去。那三眼太歲不避不閃,似乎渾然無覺,隻是向這風冷情衝了過來。那一把飛蝗針足足有三十六枚,這一下盡數都射在那三眼太歲的身上。

那三眼太歲渾如不覺,還是筆直的向風冷情追了過來。

風冷情心中叫苦,心道:“看來這三眼太歲真的是世上大凶之物,無物不吞,這刀劍之物對於它是一點作用沒有,看來為今之計隻有奮力奔逃,逃得一時是一時了。”當下轉過身來,向前奔去。

眾人此時已經借著這個機會奔出二十餘丈開外,最後麵隻剩下風冷情和那隻饕餮在後。

那隻三眼太歲腳步加快。竟然在頃刻之間趕上風冷情,三眼太歲張開大口,向風冷情奮力一吸。

風冷情隻覺一股大力從背後傳了過來,前行之力頓時抵消。跟著一股屍臭的氣味從背後瘋狂的湧了過來。

駭然之下,隻有向後揮動斬鯨刀擋得一擋。

就在這時,那隻饕餮眼見主人危急,不假思索,一個湧身從側麵奔了過來,整個身子躍了起來,向那三眼太歲撲了過去。

其實風冷情已然借著這個機會轉過身來,手中斬鯨刀舞成一團刀網,護住全身。跟著風冷情便看見了讓他驚心動魄的一幕。

隻見那隻饕餮碩大的身軀一躍而起,向著同樣有著龐大身軀的三眼太歲撲了過去。

那隻三眼太歲不知為何整個身子募地長大數倍,一張口更是擴張至極限,猶如一個黑洞一般,一口便將那饕餮吞了下去。

眼看那隻三眼太歲的肚腹便即高高的鼓了起來,如同一隻氣鼓蛤蟆一般,看上去詭異而又恐怖。

三眼太歲吞下那隻饕餮之後,三隻眼睛複又一轉,向風冷情望了過來。跟著三眼太歲向風冷情疾奔而來。但是那隻饕餮被三眼太歲吞入肚中,短時之間無法消化吸收,橫亙在三眼太歲的肚腹之中,卻是讓三眼太歲追逐的速度減慢了下來。

風冷情大駭之下,轉身而逃。一邊跑,一邊心中想道:“這三眼太歲如此恐怖,幾乎是人力無法抗禦,這倒如何是好?”無奈之下,隻有沿著暗河河道邊緣向前疾奔。

那三眼太歲跟在身後,陰魂不散。眼看著那三眼太歲的肚腹一點一點小了下去。而三眼太歲追逐的速度隨著也慢慢加快。

便在此時,隻聽前方河道之中那一冰層忽然發出砰砰的撞擊之聲。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在那冰層下麵河道之中有十餘條黑黝黝的物事正自不斷撞擊著冰麵。每一下撞擊都讓這河道冰麵裂開一條縫隙。片刻之後,這冰層已經被那十餘條黑黝黝的物事撞出一個大洞。跟著一隻黑黝黝的物事一躍而出,落在暗河冰麵之上,眼睛骨碌碌的望著風冷情等人。

片刻之後,其餘十餘條物事也紛紛躍了出來,落在冰層之上,一個個俱都是饒有興致的望著眾人。

這些怪物每一隻足足有半尺來長,跟蟾蜍一般大小,身上也是長著一個個鼓包。每一個鼓包都是冒著晶晶亮光。

雲高崖看到這些古怪的物事,情不自禁一聲驚呼道:“屍蟾。這,這是屍蟾。”一時之間臉色蒼白如紙。

眾人聽到這屍蟾二字,也都是紛紛變色。

這屍蟾眾人都是久聞大名,如雷貫耳。據說這屍蟾經年棲居在地下暗河之中,和那饕餮一樣,以腐肉為食,久而久之這屍蟾身上便有一種極其難聞的惡臭。更為讓人感到恐懼的是,這屍蟾以腐屍為食之後,那腐屍的屍毒便漸漸積聚體內,變成一種致人於死命的毒素。每每遇敵,這屍蟾便以身上的蟾酥噴出,腐蝕敵人的血肉四肢,而後待那敵人死後,複又成為這屍蟾的腹中之物。

隻見這十餘隻屍蟾在冰麵上停留片刻,便即雙足一撐,嗖嗖嗖嗖躍上暗河河岸之上,擋在眾人身前。

眾人心中都是暗暗叫苦,雲高崖心道:“這屍蟾來的真是不巧。這一下前有屍蟾攔路,後有三眼太歲緊追不放。這一番下去,眾人的小命不保矣。”

那些屍蟾攔在眾人跟前,眾人無奈之下,隻有放慢腳步,緩緩走了過去。隻見那些屍蟾一個個竟然興奮起來。四足躍動,向眾人蹦了過來。

雲高崖暗呼不好。正欲拔出兵器,和這些屍蟾一鬥。那風冷情卻是目光閃動,伸手一攔雲高崖道:“雲師兄且慢。我看這些屍蟾不是衝咱們來的。”

雲高崖一呆,手中兵器緩緩放了下來,凝目望向那些屍蟾。隻見那些屍蟾縱身來到眾人跟前,卻是看都沒有看眾人一眼,而是徑自越過眾人,向那隻三眼太歲奔了過去。

風冷情一呆,心道:“這三眼太歲婁廢吞噬萬物,難道這些屍蟾不害怕嗎?”不由自主的收住腳步。轉頭望去。

隻見那隻三眼太歲繼續向眾人奔了過來,卻是頃刻間和那十餘隻屍蟾遇上。

距離那三眼太歲還有十來丈的時候,那十餘隻屍蟾便即停下腳步,四散開來,形成一個合圍之勢。那隻三眼太歲猛地一下衝入那些屍蟾的包圍之中。似乎那三眼太歲也感覺到情勢不對,急忙收住腳步,停了下來。跟著三隻冷漠的眼睛自左至右緩緩的轉了一圈之後,立時張開大口向那麵前的一隻屍蟾吞了過去。

那一隻屍蟾往左麵一蹦,躍了開去。

跟著其餘十來隻屍蟾立時一起噴出數十道白光,卻是那屍蟾噴出體內蟾酥,意欲毒斃那隻三眼太歲。

這屍蟾蟾酥極其厲害,噴到那隻三眼太歲的身上之後,立時將那三眼太歲的身上肌膚盡皆消融。抑且這些蟾酥慢慢滲透進那三眼太歲的體內。轉瞬之間,這隻三眼太歲的身上便是遍布洞孔。被那蟾酥腐蝕的這隻三眼太歲不住發出古怪的聲音。

那十餘隻屍蟾圍在那三眼太歲身前,不住噴出蟾酥。過得盞茶時分之後,這隻三眼太歲慢慢萎頓下去。龐大的身軀也在這盞茶時分之後變小了數倍之多。

那些屍蟾直到三眼太歲再無半點抵抗之力的時候,這才齊齊口中發出咯咯的聲響,向那隻三眼太歲奔了過去。一個個張口咬住三眼太歲,竟似要吃了這三眼太歲。隻是這三眼太歲雖然體型銳減,但相較這十餘隻屍蟾來說,也是龐然大物,看此情況,這些屍蟾要十天半月才能將這三眼太歲盡皆吞入自己肚中。

雲高崖等人也早已轉過身來,看到這一幕,也是大為駭然。心中俱道:“看來這三眼太歲雖說是世上大凶之物,但是世上之事並無絕對,一物降一物,這樣貌醜陋的屍蟾看來正是三眼太歲的克星。正如大象雖大,但也畏懼那老鼠一般。”

眾人站立良久,眼見那三眼太歲在屍蟾的蟾酥之下束手無策,隻有任由屍蟾一點一點吞噬。心中震撼莫名。

良久之後,風冷情這才走到眾人跟前,招呼眾人道:“此地不可久留,那屍蟾倘然發現眾人,竟而舍棄那三眼太歲,那可就大大不妙。還是趁著這個機會向前而去,去尋找那灰衣人為是。”

眾人點頭同意。隨即一行八人沿著河道向東,一路行去。走出數裏之後,隻見那河岸前方竟然是一堵天然的巨大石壁。

這石壁牢牢擋住眾人前行的去路。——誰也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是一個盡頭,而那三行腳印也在這岸邊詭異的消失不見。

風冷情皺起眉頭,向前望去,隻見前方數丈外,在這暗河的邊緣,似乎冰層之上現出一個一丈見方的洞孔。

風冷情當即慢慢走了過去,走到暗河邊緣,凝神望去,隻見那洞孔底下暗河河水慢慢向東流去。

水流也不甚湍急。徐徐而去。

風冷情伸出手在那暗河之中一探,隻覺河水甚是刺骨冰涼。風冷情心道:“這暗河之中的河水並未結冰,想必是這地下暗河之水不住流淌,且這河水附近或許有地火的源頭,這才導致這地下暗河並無結冰。

那灰衣人似乎是從這冰層打破一個大洞,而後順著這暗河下水,從那石壁下方的河道之中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