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梨將張太醫請來的時候,陽天羽正一臉寵溺的模樣打量著熟睡的拾月芯。

“臣太醫院張遠參見皇上。”

“起來吧,快來診斷一下月芯體內的毒性流向。”說著這話,陽天羽即刻便起身站遠了些,給張太醫騰出地方來。

“是,老臣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不過一會兒,張太醫便開始診斷拾月芯體內的毒素流向,當他收起絲線時,陽天羽見他眉頭皺的厲害,心中不禁有些惶恐不安起來了,莫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不……他會讓人救她,讓她好起來的,她不會出事的,不會的。

“太醫不必忌諱,有事可直言不諱,朕洗耳恭聽。”

陽天羽一雙劍眉像是染了黑霧一般,順延著那雙劍眉往下細看,他的整張臉臉色都臭臭的,活跟個別人欠了他大半輩子賬沒還就直接歸了西的架勢。

“張太醫,月芯小姐她怎麽樣了?小姐剛剛醒過來的時候一直說冷,唇色還發紫,張太醫,你醫術高明,一定可以幫幫我家小姐的,翠梨在這裏求你了。”

翠梨一臉焦急的模樣看著張太醫,她家小姐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好起來啊,回想起剛剛的拾月芯,她這心裏頭堵的發慌。

“這……皇上,老臣並非無靈丹妙藥可以救得了月芯姑娘,解了她所中的毒,隻是,老臣的方子裏少一味藥,這藥,不易得到,老臣怕……月芯姑娘現在的狀況很糟糕,若是三天內不能解毒,隻怕月芯姑娘的身子熬不住,香消玉殞啊。”

張遠見陽天羽事先承諾他可直言不諱,他自然不再遮掩拾月芯的身體狀況,幾天前他便說過,拾月芯中的奇毒,他們這群老頑固就是把命賠上了,那也解不了,因而,他們開藥給她壓製了體內的毒性,並未解毒,隻是今日,他不得已,不能繼續遮掩真相了,他怕拾月芯若當真因此死了,他們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得搭命給她陪葬了。

張遠支支吾吾的跟陽天羽說著話,手心裏耐不住的冒著冷汗,這可是欺君之罪啊,隻是君無戲言,皇上竟然剛剛保證過不會動他,他說出來,應該沒什麽吧。

“缺少一味藥?為什麽不早說?缺的什麽藥,這皇宮裏沒有嗎?即便是在太後那裏的藥,但凡宮中有的,哪個宮中的,你均可直言與朕說,不必忌諱,朕就不信了,這普天之下還有朕尋不到的藥物,朕一定要救月芯,朕還要讓她清醒過來,看看朕是如何折磨李修媛那個毒婦的。”

原來這老太醫是懼怕自己犯了欺君之罪,怕牽連太醫院才跟他說了實情,嗬~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次就暫且饒過他吧。

陽天羽在心中如是想著,嘴角勾起的冷笑有些邪魅,卻不乏帝王家生來的高傲。

對他來說,現在,救拾月芯才是最重要的事,隻要她能好好的,他願意違背自己心中的天平,讓自己的世界以她為中心。

“皇上,這藥,宮中沒有,此藥名為‘洌泉草’長年生長在紫猿峰以及麻衣林一帶,按照日期推算,皇上若是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此藥,需去離這最近的紫猿峰峰頂采摘‘洌泉草’皇上你隻有兩天的時間采摘藥草。”

“為什麽不早說出來,這藥草,采摘困難嗎?”

陽天羽猜測著問他,那雙墨色的眸子掃過他顫顫巍巍的雙手,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冷笑,本以為張遠這老頑固已經跟太醫院的其他人一樣,各懷鬼胎了,看這架勢,他對他這個皇帝,還是有所畏懼的。

“皇上所言極是,‘洌泉草’有濟世救人之神力,可稱為神仙草,隻可惜‘洌泉草’不僅僅生長在長年陰冷冰封的紫猿峰峰頂上,要采摘到它,還得不畏冰冷,有觸碰它的膽量,‘洌泉草’采摘出來的那一個鍾頭不得輕易晃動,否則它會因為晃動而瞬間枯死,皇上……這,皇上當真要去采摘此藥草嗎?”

他不是不曾動過這藥草的心思,可他試驗過了,他派去的那些人,都沒有再回來。

“為何不去,朕要救月芯,這世上不會再出現第二個月芯了,朕不能夠失去她,朕今日便去采摘藥草,還請老太醫不吝賜教,將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說予朕聽。”

陽天羽偏執的說著,嘴角抿著冷冷的笑,這便是第二個掩蓋真相,不惜犯下欺君之罪的理由嗎?張遠……你的膽子當真是越來越大了。

“皇上,你乃一國之君,怎可為了一名女子以身試險去采摘藥草呢?”

張太醫一聽他說話便急了,他可是一國之君,怎麽能為了一個女子,不顧自身安危,若是發生了什麽意外,那麽這江山,他們這些大臣,這王朝的所有子民,都該當如何自處?難不成在陽天羽眼中,這名女子比江山還重要嗎?

幾日前太後壽辰他為了她不去也就罷了,這一次若是這樣做了,大臣們恐怕都會心生異議啊,他就這樣把群朝大臣們都得罪了,對他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這就是老太醫一直不說秘方缺藥的原因嗎?就是懼怕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所以一直耽擱著救月芯的最佳時機嗎?”

陽天羽淩厲的目光落在張太醫的身上,抬腳走向張太醫,那張俊俏的臉上隱隱帶著幾絲異樣的陰暗,他最近大抵是太慣著他們了,以至於,他們忘記了他才是這個國都的主宰者。

“張遠,月芯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你們這些太醫院的老頑固就準備陪葬吧。”

陽天羽咬牙切齒的看著張太醫說著,那張臉上緊繃的嚴肅感緩緩的撤退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危險的笑意,這讓張遠見了不禁渾身戰戰兢兢的發起抖來,他被當場嚇得跪倒在了地麵上,低頭拚了老命的求饒。

“老臣該死,老臣該死,隻是皇上,那紫猿峰危險至極,實在不適合皇上前去,皇上你乃九五之尊,怎能……”

“朕的決定何時需要征求你的同意了,張太醫!”

陽天羽厲聲打斷他的話,見他低頭戰戰兢兢的惶恐模樣,他的嘴角噙著冷笑,九五之尊?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談何九五之尊?

“皇上恕罪,老臣隻是直言進諫,皇上,紫猿峰真不能去,太冒險了,皇上!”

張太醫依舊跪拜在地上,他依舊不敢抬頭,始終低頭勸阻著陽天羽別去紫猿峰。

“翠梨,你和張太醫留在這裏好生照看你家小姐,若是有半點閃失,朕便要了你

們的狗命。”

陽天羽淩厲的眼神從張太醫的身上掃視而過,視線最終落在了一旁的翠梨身上,把她留在這裏,若是月芯再醒過來,也好有個說話的人吧,他現在,也是時候去看看那個將月芯害成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他的修媛娘娘了。

就在陽天羽離開後沒多久,床榻上的拾月芯側著身子背對著翠梨,那雙原本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了,中毒?不,她可沒中毒,她隻想知道,陽天羽會怎麽處置那個女人,他又會不會對快要死了的她,伸出援手,不顧群臣反對,像她施救,哪怕隻剩下一線生機,他會不會是救她的那個人。

之前的一切,自然是做戲罷了,不過,要裝作一副柔弱的樣子,對她來說,可真是個巨大的挑戰。

不過……值得便好。

那個李修媛,會用毒,還是她莫名的覺得熟悉的毒,那麽,這便證明,她消失的那段記憶裏,一定有著和毒有關的往事,她……到底是誰呢?

且不說拾月芯如何,離開了拾月芯的住處,陽天羽便直奔了後宮西處的地下牢獄,一個專門折磨後宮不聽話妃嬪的地方。

“瑾,情況如何?”

陽天羽看了一眼自打李修媛被關進地下牢獄,就負責查看李修媛動向的陽天瑾,臉上的表情有些懾人心魄,地下牢獄中彌漫著一股深深的鐵鏽味兒,那味道裏還帶著血液猩甜腐臭的氣味兒,讓尋常人聞了便會覺得一陣惡心,陽天羽是一國之君,這樣的地方倒還不至於讓他呆著兒覺得難以忍受,陽天瑾在這裏呆了幾天,自然也沒怎樣,他微微蠕動著唇瓣回答他的話:“皇兄,她什麽都不肯說。”

陽天羽瞥眼望去,不遠處一間牢房裏被鐵鏈吊著的女人披頭散發的,臉上帶著幾絲蒼白,那張近來因為在獄中飽受折磨而愈加消瘦的臉,望在陽天羽的眼中,令他生恨,這點兒痛苦算的了什麽,他的月芯,可是直到現在,都不曾清除掉體內的奇毒,生命飽受威脅。

“是朕給你的寵愛太多了嗎?修媛!”

陽天羽一步步的走近牢房,臉上的神色愈加顯得鬼魅,那張如冰雕刻出的容顏上一閃即逝的是淡淡的陰霾,他說話的聲音顯得幹淨又冰冷。

“嗬~寵愛。”

李修媛聽了那話之後,嘴角邊噙著笑意一點一點的暈散開來,最後讓她抬頭看著陽天羽,幹啞的笑聲灑滿了整間牢獄,他說……他寵愛她?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莫非是她聽錯了?

“李修媛,朕可曾虧待過你?”陽天羽緩和了語氣,淡淡的跟她說話,努力的壓抑住自己心底裏的那股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這個渾身髒亂的女人。

“皇上不曾虧待修媛,吃的,穿的,用的,但凡稀有之物,也會專程派人送來給臣妾,皇上對修媛,雖談不上盛寵,但卻是心上惦記著的。”

李修媛不緩不慢的說著這些話,一雙漂亮的眼睛抬頭盯著陽天羽,她說話的聲音不曾顫抖,也不曾帶有恐懼,好似一點兒都不怕這牢獄裏的酷刑一般。

她不後悔下毒害拾月芯,她得不到的,她憑什麽得到了之後還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真讓人心生厭惡之氣。

“修媛,告訴朕,你為何給月芯下毒?那奇毒又是誰給你的?你究竟還是不是朕當初結識的那個修媛?”

若不是念在舊情,陽天羽早已讓她人頭落地了,她救過他,他自然不能對她太殘忍,隻是這一次,她若是不配合,他也不會對她客氣,他的月芯現在還迷迷糊糊的,你讓他怎麽不怨恨。

寬厚的手掌握住了牢房的鐵欄杆,陽天羽斂下眸子,心底裏對李修媛有些失望。

“皇上別白費心思了,第一個問題,臣妾可以告訴你,其他的,修媛一概不知。”

李修媛眼中隱隱灼閃著淚光,她恨他對拾月芯的重視,麵對她,卻每次都是淡淡的,漠然的,像個履行同情的收銀人。

“為何給月芯下毒,我不信你毒害她隻是出於嫉妒,爭寵。”

陽天羽沒有忘記他和這個女人之間的過去,他是感激她救過他一命,沒有那時的她,就沒有現在的陽天羽,帝君陽天羽,隻是……她動誰不好,偏偏動了拾月芯,他無法容忍。

“皇上猜的不錯,修媛確實不是為了爭寵才出手毒害她的,修媛隻是恨,皇上可曾記得,皇上欠修媛一個公道。”

李修媛說這話時,臉色有些蒼白,看著陽天羽的神色有些微變,她恨那一年她承歡在他身下,卻在不久之後,失去了自己最不想失去的東西。

“朕記得。”

陽天羽楞了一下,隨即微微點頭,陽天瑾在一旁見了,也不怪異,李修媛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這個女人當初救過陽天羽,陽天羽也虧欠過這個女人許多,而他虧欠的,是耗盡一生都無法去彌補的,這也是陽天羽之所以對她不似對其他人那樣冷酷的原因。

“記得?記得又如何?皇上已經無法彌補臣妾了,臣妾失去的是為人母的資格,那是被皇上親手剝奪的,皇上以為臣妾都忘了,不恨了?不……臣妾恨,臣妾更嫉妒,為何拾月芯可以那麽輕易的得到皇上你的心,而我,李修媛,即使犧牲一切,都換不得你的幾天憐愛,皇上你對修媛好,這沒錯,可那是同情,修媛恨皇上,卻更恨拾月芯,她憑什麽能夠得到你的關心和嗬護,你甚至為了她,將我關在了這地牢之中,被鎖鏈吊著,被鹽水浸泡,皇上……修媛不甘心。”

陽天羽記得,他意外害她此生都不能再生育,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欠這個女人的,還不清。

李修媛歇斯底裏的呐喊聲在他耳中如同無物,隻是一陣嗡嗡作響,那些聲音似乎已經消退了一樣,帝王心,無情冷漠,才是他。

陽天羽微眨眼,努力的看清自己麵前的這個好似在發瘋的女人,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幾絲冷笑。

“李修媛,拾月芯你不該碰的,朕不與你多說什麽閑話,最後問一遍,你的毒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

陽天羽收斂好了自己的於心不忍,冷冰冰的看了李修媛一眼,嘴角邊冉升起幾絲殘忍的笑意,她若是不想說,他有的是辦法讓她自己說出來。

“陽天羽,你殺了我吧,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的,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虧我愛你這麽多

年,左一個臣妾,右一個臣妾的,在你麵前卑微的做盡一切自己不願意不喜歡做的事,陽天羽……當年救你的,不是我就好了。”

若是不曾救他,也就不會入宮,不會愛上他,更不會意外喪失做母親的資格,她的人生因為他,活的一塌糊塗。

幹裂的嘴唇縫隙裏滲透出幾絲鮮紅的血跡,李修媛微微低頭看著灰黑色的地麵,眼裏不知有什麽**正在湧出眼眶,眼淚一滴滴的打落在地麵上時,李修媛沙啞的哭音不斷的回**在地下牢獄的牢房裏,沾染了血跡的秀發亂糟糟的,亂成一團,那雙原本嫵媚好看的眸子變得黯淡無光,右臉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讓人見了心生不忍,隻是,她麵對的是陽天羽,他可不會對她心生不忍。

她變成這樣,都是拜他所賜。

“殺了你?想死也得把真相說出來。”

陽天羽一邊說著這話時,不知何時,牢房門已經被陽天瑾給打開了,陽天羽從牢房的牆壁上取下了一根粗細恰好的鞭子,一步步的走向李修媛,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但,這一切都比不上他腦海裏浮現的那張蒼白麵孔,月芯……我會懲罰所有傷害你的人,我以後都會好好保護你的。

他在心底這樣說著,手裏的鞭子狠狠的落在李修媛身上時,他看到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眼中飽含著的,深深的絕望。

修媛的身上抹過鹽粒,所以鞭子隻要沾鹽將她的肌膚鞭打破爛了,她就會第一時間嚐受到那種火辣交叉的痛感。

白皙的肌膚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從始至終,陽天羽每一鞭子都下了狠手,李修媛卻始終隻是悶哼著,沒有歇斯底裏的哭著求他住手,那雙含水的眸子裏一點點彌漫的絕望像是已經在對他失望一樣,當陽天羽停下鞭子時,李修媛的渾身上下,已經沒有幾處是完整的了,幾乎遍體鱗傷。

猩紅色的血染滿了那條麻鞭,爛掉的皮肉黏糊糊的和鹽粒粘在一起,混合出一種異常難聞的味道,那種味道裏麵還摻雜著幾絲刺鼻的味道,尖銳的痛感不斷的刺激著修媛的感官,李修媛臉色蒼白的看著麵前這個頭束金冠的男子,喉間湧落的血跡被噴在了地麵上。

“皇上,你可知,修媛最初,為何冒著生命危險救你?”

李修媛有些紅腫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恐怖,臉上帶著笑意更是讓她的整個人看起來恐怖之極,那慢悠悠的說話聲音讓陽天羽耐不住的皺眉起來。

“皇上忘了吧,因為皇上說了,若是沒有人保護修媛,修媛便由皇上來保護,皇上,你還記得嗎?那時候的修媛,不叫修媛,她姓李,可她是李幽幽,不是李修媛,修媛後悔了,原來做幽幽,比做修媛,要幸福快樂的多……”

李修媛苦笑著說著,誰知隻不過是一個微笑,她竟然發現這麽一個笑,幾乎要浪費掉她所有的力氣,全身上下引導出的都是連綿不斷的疼。

“你何苦服毒?你明知朕無論如何都不會動手殺你的,至少現在不會。”

陽天羽眉頭微皺看著李修媛,這是他的妃嬪,可他卻對她沒有除了同情和恨意以外的情感。

“皇上,修媛不懼死,修媛隻是感到難過,窮盡一生去愛的男人,竟然從來都不曾愛過我,真正的記得我這個人,皇上,修媛隻是難過……難過……”

李修媛的眼瞳中倒映出陽天羽冷漠的麵龐,那話說著說著,聲音愈加細小,最後竟然就那樣……那樣安靜的死了。

她沒有告訴誰,她在同一天,就在做好準備毒害月芯的那一天時,自己也服毒了,她想賭賭看,自己的死,能不能換來這些年來,自己心裏想要知道的答案,剛剛身體上猛烈的刺痛,無疑已經告訴她了,她要的答案。

“皇兄,她死了。”陽天瑾湊近李修媛,伸手探著她的鼻息,有些低落的說著。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了解我的性子,選擇了自行了斷。”

“她的死狀應該是服毒死的,死狀略顯怪異,必定是與交給她毒藥去毒害月芯姑娘有關的,這宮中必定窩藏著施毒之人,皇兄,要當心。”

“朕會徹查此事的,隻是這事還得暫且擱置,朕要出宮一趟,兩日之內,宮中的大小事務,還要勞煩你了,瑾。”

“皇兄這是?”

“太醫院的那幫老家夥說了,要救月芯,必須得踩到紫猿峰峰頂的‘洌泉草’,朕不在宮中的這些日子,就勞煩你了,淩王。”

“臣弟得皇兄重愛,心生歡喜,紫猿峰危險重重,皇兄須小心謹慎。”

“嗯。”

陽天羽與陽天瑾說著離開地下牢獄,好似李修媛的死全然與他們無關一般,然而沒人知道,他們口中的拾月芯在暗處,幾乎目睹了李修媛的全程死亡,她不過是愛上了陽天羽,這有什麽錯,可……他的帝王,本就應該無情冷漠。

隻怪緣分不夠嗎?

是時候該回去了,不然待會兒被人發現自己是裝中毒就不好了。

“已經是第二天了,月芯姑娘,你何時才會醒過來呢?”

陽天瑾立身站在拾月芯身邊,這時的拾月芯依舊躺在床榻上,安靜的模樣就像是需要沉睡千年再被王子一吻清醒的公主。

陽天瑾這些天來已經說不清自己麵對月芯,心裏是一種怎樣的思緒了,她是他皇兄的女人,一個他不能染指觸碰的女人,可他的心偏偏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她靠近,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太醫院的人說,小姐她……唉,隻有等皇上采藥回來了,小姐她,淩王,小姐她一定會醒的吧。”

“那當然,月芯姑娘這麽好,自然不會發生意外的,皇兄會救她的。”

陽天瑾那張清秀的臉上隱隱**漾著幾絲陰霾。

“翠梨,我昏迷幾日了?”

這話一問出來時,陽天瑾和翠梨都因此愣住了,而拾月芯就坐在那裏,看著他們發愣。

“小姐已經沒有出現上次醒過來的那種狀況了,淩王,我家小姐這是徹底恢複了嗎?”

翠梨愣愣的問著陽天瑾話,心裏的雀躍溢於言表。

“上次?”拾月芯故作疑惑的看著她說著,那張精致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沒,小姐,你就當翠梨這是在胡言亂語吧,小姐,你昏睡過去這麽久了,有什麽想吃的嗎?翠梨這就吩咐禦膳房的人給你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