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兩個人有感應(三更)

歸寒邪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他能感覺到白天黑夜,也僅此而已。冰涼的風夾著梨花香鑽進他的鼻子裏,還有他熟悉的,薄慕傾身上的味道。

殺手王真的把他送薄慕傾這裏來了,那昨晚和薄慕傾在一起的那個男子是誰?他身上的味道,他覺得非常陌生。

“醒了。”薄慕傾站了起來,慢步走向他檎。

“薄慕傾,你這龜

兒子,你敢抓我!”歸寒邪手上用力,想坐起來。

但這一用力,手掌立刻像有萬蟻在咬,麻痛難忍,趕緊放棄,繼續直挺挺地躺著。

“聽說,你的血會讓人功力大漲啊。”薄慕傾停在他的身邊,手指在他的肩上捏了捏,低聲說道。

“你怎麽聽那老妖婆的話,我的血有毒,也不怕毒死你。薄慕傾,你還真是蠢,蠢到家了。你被老東西給耍了,他和別人聯手來戲弄你,你就給他當棋子吧。”歸寒邪譏笑道。

“嗬嗬。”薄慕傾絲毫不信,他拿出小刀,在歸寒邪的掌心緩緩劃了一道血印,小聲說:“你向來詭計多端,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你愛不信,你要喝就喝,毒死你啊。”歸寒邪掀了掀眼皮子,大笑道:“我倒無所謂,反正死活對我來說,沒什麽重要的。到了黃泉,我一樣逮著你揍,揍死你。魍”

“你現在能揍才行。”薄慕傾笑了笑,低聲說道:“放倒你的,不是毒藥,而是一種麻藥。是從世間難遇的麻木莘裏煉出來的,多謝了你師傅,從珂離滄那裏偷來了這個。”

“哈,他?那老東西能把我放倒?薄慕傾……算了,你這麽蠢,老子都懶得和你費口水,你愛去給他送死,你去吧,老子睡一覺。”

歸寒邪眼睛一閉,呼呼大睡,任他的血從掌心往下淌,滴進薄慕傾端著的碗裏新二戰之鷹擊長空。

薄慕傾看著碗裏鮮紅的血,有一會兒的失神。

他也是多疑的人,殺手王給他獻的計策,後來接連失敗,難道真是殺手王故意的?

“郡王。”殺手王來了,站在窗外,一臉嚴肅地把一封信舉給他看,“北唐信使來了,您看看這個。”

薄慕傾掃了他一眼,把碗放下,大步出去,接過了信。

殺手王走進去,往碗裏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

薄慕傾悄然觀察他,把他這表情收入眼底,頓時生起幾分殺機。

殺手王突然拿起碗,快步出來,用力往外麵的溝裏一丟,低聲說道:“那個大巫女說的吸血之事,你還是少學,這都是些欺人欺已的妖法,世間哪來的長生不老?是人就會老,在死之前做成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郡王還是把心思放在江山宏圖之上,方為上策。”

他這舉動,還真得到了薄慕傾的歡

心,他垂眸看信,淡淡地說道:“我也就是嚇嚇歸寒邪而已。”

殺手王捋須,滿意地讚道:“郡王這樣才對,我相信不要多久,郡王就能問鼎江山了。現在隻要促使北唐大軍和胡疆鐵騎再打得凶猛一點,讓他們互相殘殺,消耗力量。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您直接登基稱帝,迎娶北唐公主,擊退愚蠢的胡疆人,然後這蘭燁和胡疆的疆土就都是您的了。”

薄慕傾把信折好,用火折子點頭了,往雪地裏一丟。

“哼,若不是帝炫天,我早就是蘭燁之主了!”

“那是當然。”殺手王附和道。

薄慕傾仰了仰頭,看著飛雪,陰沉沉地說道:“帝崇忱搖擺不定,遲遲不肯寫下密詔,立我為儲君,我隻能忍耐,每天麵對他那副嘴臉,真是寢食難安。帝炫天也是,總也不死,居然又被救活了。這都怪珂離滄多管閑事。還有這個歸寒邪,也不知道他想些什麽,居然肯用眼睛去幫帝炫天拖延生命,這世上,哪會有這麽愚蠢的人!”

“他可不愚蠢。”

殺手王扭頭看向屋內,牙一咬,太陽穴青筋直鼓,一張老臉脹得像紫茄子。若不是昨晚公子攔住他,他真想現在就給薄慕傾獻計,把歸寒邪弄死!

“郡王不要再被他騙了,他詭計多端,滿肚子陰謀壞水。先把他關在這裏,有大用處。”他陰冷地說了一句,走到窗邊往裏麵看。

歸寒邪閉著眼睛,在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假裝的。如今他看著這臭小子就來氣,心中有股無名之火熊熊燃燒。

突然,歸寒轉過了頭,衝他一咧嘴。

“老東西,你再看也變不成我這樣好看的人。你就在外麵生悶氣吧,你的主子不讓你傷我,你就隻能乖乖搖著你的尾巴聽話。你主子正覺得我好看,想和我好一場呢。”

殺手王鼻孔裏重重地哼出一聲“哼”,轉身走開。

薄慕傾聽著二人的話,一時難分真假。殺手王在替他做事,歸寒邪卻是坑他數次的人了,信任的天平往殺手王這裏偏了偏,對歸寒邪的警惕又增加了。

歸寒邪躺了會兒,實在是睡不著,但是又不能動。感覺就和那次和帝炫天換血一樣,成了一截枯木。但是那時候有帝炫天陪著當木頭,還有禦凰雪在身邊陪著,也沒這麽孤寂可怕。

現在呢,他覺得有點兒無助,有點兒無聊,更多的是害怕,他怕這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對手會傷害禦凰雪……

一個喜歡女人的男人,對漂亮女人多少還會忍下手,但這個公子好像隻對男人有興趣,那他就不會對禦凰雪有憐惜之舉了破壞專家。

外麵已經沒有聲音了,薄慕傾和殺手王已經離開。

他又嚐試坐起來,但這回又失敗了,這回螞蟻咬的感覺一直竄到了胳膊上麵,痛得他趕緊又倒了下去。

看來光影也落在殺手王的手中了,所以他才會拿到光影手裏的藥,那家夥不會被殺了吧?

“沒用的東西,送個鐲子也能被人給逮住,沒用,沒用!”他罵了幾句,深深吸氣,開始調運內力。

罵完了,他又發呆,呆完了,他又罵自己,“沒用的東西!被這兩個下

濫的玩藝兒給逮住了,沒用,沒用!逮住了居然還逃不掉,沒用,沒用!”

一隻鳥撲嗖嗖地飛進來,歪著腦袋朝他看了看,又展翅飛起。

又有一縷風吹進來,鑽進他單薄的衣裏,他打了個冷戰,認命地歎氣。

瞎了,就是這麽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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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炫天一天之內手掌麻了無數次,每一次都比前一次厲害,但是又很快地消失。

他跟同行的溢鈺說了一下自己的感覺,溢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給他把脈,又察覺不到身體有什麽異樣。在藥物的調理下,他的身體明明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呀。

從前麵視察回來,已是晚上了。

禦凰雪和珂離滄也去過了找到阿寶的小院,沒什麽收獲。珂離滄對他手麻之事,懶得多費精神,抓著他的手探了把脈,隨即就丟開了,帶著流星他們繼續去四周尋找光影的下落。

“哎,還沒見珂離滄這樣著急過。”禦凰雪給及帝炫天打來了水,服侍他梳洗,小聲問他,“前麵的情況如何?”

“還好,有了新的禦寒的衣物,將士們也很高興。”帝炫天擦了把臉,轉頭看榻上。

小姝兒睡著了,很安靜。

“大巫女的那件衣裳,我折開看了,裏麵幾顆珠子,碧瑩瑩的。香娘不小心紮破了手指,那珠子居然立刻放光,吸她的血呢。”禦凰雪想到這妖物就不寒而栗,若小姝兒真穿上了那件衣物,那還了得?

看樣子,在這非常時刻,善心真不能隨便發。

“那位老婆婆醒了,她看了大巫女的畫像,說就是她,不過她說,當時還有一個身形削瘦的男子站在林子裏看。她當時太害怕了,也不敢動,又冷,又緊張,就暈死過去了。”禦凰雪繼續說道。

“年輕男子?難道是歸寒邪?”帝炫天眉頭皺了皺。

此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二人抬頭,隻見崔丹拎著一隻食盒過來了。

“皇上,皇後。”他抬頭看向屋內,笑了笑,“我給阿寶公主送餃子去,她說想吃餃子。”

“哦,她肯開口和你說話?”禦凰雪非常驚訝。

“嗯,肯的。”崔丹點頭,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