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叁⑩捌

“哎呦~這怎麽行呢,淩雲窟遠在天邊,往返費時……”醜醜一聽這要求是從斷浪口中說出來的,本能的就出言反對,怎麽能讓他和風少爺一起離開天下會呢。

“別說了。”雄霸打斷了醜醜的絮叨,殿內的氣氛也隨著雄霸的威嚴的嗓音顯得凝重起來。

聶風與斷浪原以為雄霸的打斷意味著這個提議不被準許,沒想到雄霸從椅子上站起來斬釘截鐵道:“準,老夫當然準。”

天下第一樓內霍地響起了一聲肯定的答複,斷浪瞬時抬起頭與聶風對視一眼,兩人麵容中的欣喜掩都掩不住。

“多些幫主成全。”斷浪抱拳謝道。

“多些師父成全。”站著身子的聶風也對著雄霸鞠躬道謝。

“起來吧。”雄霸抬手示意他們兩人不必多禮,氣定神閑道:“說起來老夫與南麟劍首,還有幾麵之緣,難得你們有這個心,就早去早回吧。”雄霸一邊說著一邊從高座上緩緩走了下來,來到兩人身邊一副閑話家常的模樣。

得到了想要的回複兩人再次行禮後才走出正殿。

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醜醜不解的上前恬著臉問著雄霸道:“幫助啊,你讓風少爺去淩雲窟祭拜他死去的爹也就罷了,您怎麽會讓斷浪也一塊去呢?這小子靠不住啊。”

這一點醜醜頗為不解,斷浪隻不過是與風少爺的關係好,說到底不過是天下會的雜役而已,對於這樣的角色幫主還對他和顏悅色這實在是不合常理。

再而他幾次三番針對斷浪也不知幫主此舉是否有抬舉此人之意。

“老夫還記得當年獨孤一方來天下會結盟之時,就與斷浪這小兒來往頗密,那時老夫為了殺一殺無雙城的銳氣特意屈賤與他,他早有二心。這段時日幫中繳獲了一些消息,斷浪的嫌疑不小,;老夫要不是看在風兒的份上,是絕對不會讓他活到現在的。”雄霸言語間殺氣畢露,醜醜看在眼裏內心不禁揣測此行幫主必然還有後招。

“幫主所言甚是,這樣一想醜醜也記起當年獨孤老頭連夜離開天下會,斷浪還相送至天下第一關,這斷浪與他們走在一塊果然是居心叵測,沒想到他還敢留在天下會充當起無雙城的內應,實在是該殺。”

醜醜時刻注意著雄霸的表情,說至該殺是雄霸的雙眼微眯,可見是已有打算,醜醜知道他說的話頗合幫主心意於是再接再厲道:“可是話有說話來,斷浪這小子留之無益卻棄之可惜,如果這一次他趁機開溜,改天倒打一耙,正大光明的對付起咱們天下會,那豈不是縱虎歸山嘛。”

醜醜早就看不上斷浪此人,眼見著雄霸動了殺機他連忙加了把火。

雄霸聞言隻是冷笑出聲,不屑道:“在老夫眼中,他不過是隻三腳貓,醜醜你未免太抬舉他了。”

醜醜連忙將手中的羽扇遮住臉,慌忙道:“是,是。”他雖想加火可一點都不想燒身。

沉凝半晌雄霸吩咐道:“去叫雲兒過來。”言罷轉身就走,醜醜內心疑惑不過口中應承極快。

“師父。”步驚雲聽聞醜醜傳話並未多言,疾步趕往雄霸處,他知曉此次定是雄霸有事吩咐,不過不管他有何指示他此行都將去楚楚當時留下的地址處找到楚楚。

果不其然雄霸背對著步驚雲直言道:“雲兒,為師要你去辦一件事。”

“請師父吩咐。”步驚雲回答的爽快,反正他也是準備馬上上路的,如此有了雄霸的吩咐反而更加便利。

“聶風跟斷浪要到淩雲窟去祭拜亡父,你跟著一塊去,好一路保護他們。回來的時候一根汗毛都不能少,知道了嗎?”這話說的冠冕堂皇,步驚雲卻立時反應過來雄霸此舉是要他監視二人。

看來雄霸並未真正信任他和風師弟,不知道秦霜在雄霸眼中又是處於何種地位,心內活絡步驚雲麵上不顯反而對著雄霸更加謹慎,堅定的答道:“是。”就告辭離開。

對話雖然簡短,可醜醜一直在一旁,步驚雲一走他獻媚道:“幫主,小人此次懂了,真的懂了,幫主可真是老謀深算,文才武德兼備,見微知著,觀察入微,果然高明,果然高明啊。”

“你又懂什麽了?快給我滾。”雄霸擺手示意醜醜離開,醜醜自知這次馬屁沒有拍上,連忙補救真的滾了出去,希望幫主能不計較。

滾著的他聽到雄霸開懷的笑聲,終於鬆了口氣。

聶風與斷浪決定明日啟程,步驚雲也隻能等到那時在上路,不過他此刻的內心卻有些暴躁。

雄霸要他監視人,這就意味著一路並沒有離開的機會,淩雲窟在樂山與楚楚地址的鳳溪村是相反的方向,一來一回也不知楚楚在外的這段時日過的怎麽樣。

孔慈正在屏風後為他整理脫下來的衣衫,她忽然好奇地問:“雲少爺,聽說今日風少爺曾向幫主再請求為父立墓之事,不知幫主答允沒有?”

步驚雲浸身於偌大的浴池中,四周一片水氣彌漫,聽到孔慈的疑問霎時間有些茫然仿佛那聲音是從楚楚嘴中說出,不過他清醒的很快知曉此時在這裏的必然不是楚楚於是微微應道∶“答允了。”

孔慈登時喜形於色,雀躍的道∶“真的?那……確是太好了!”這陣喜悅是由衷而發的,她是真心的為聶風與斷浪感到高興,她知曉風少爺早就想去祭拜亡父,隻可惜幫主遲遲不肯送口,這一次得償所願定然能然風少爺一展笑顏。

“我亦會去。”孔慈還沒收起笑靨,便即訝異問,“啊,為什麽?”不過她立時想起了楚楚的言論。

雲少爺回來後得知楚楚離去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傷心,她還暗自為楚楚憂心,害怕楚楚芳心錯許,雲少爺並不是真心對待楚楚的。

可楚楚此時已經離開天下會多時,也不知她一女子在外十分平安無事,這樣想著她就為著楚楚不值,試探性的自問自答道:“雲少爺這是準備去找楚楚姑娘吧。”

不知就是這無意之言步驚雲遽地從水中站起,拉過屏風上的衣衫罩住身體,轉而出去抓住孔慈的手臂不放,厲聲喝道:“你知道什麽?楚楚是不是對你說過什麽?”

頃刻滿室不可耐的沉默。

孔慈是被嚇的,而步驚雲則是灼灼的盯著孔慈等待著她的回答。

“楚楚,她……”僅是一秒的猶豫孔慈就將楚楚對她說的話和盤托出,她不希望楚楚白白付出,如果真如楚楚所言她與雲少爺是互相欣悅對方,那麽得知楚楚的心意兩人日後見麵應該更為恩愛才對。

沒想到雲少爺聽完楚楚居然是為了能配得上他才毅然離開天下會時,臉上流露出了孔慈看不懂的表情,並不是歡欣反而是帶著憂愁般的茫然。

還沒等孔慈出言詢問,步驚雲就放開了她,低聲吩咐道:“你退下。”

楚楚與雲少爺的事情看起來並沒有那麽簡單,孔慈在雲少爺的院子前徘徊半晌還是離開了,緣分這種東西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她能幫的都幫了,希望他二人能修成正果。

翌晨,

聶風與斷浪聯袂起行,沒想到步驚雲卻跟隨著二人。

“我們去祭拜亡父,他跟來做什麽?”斷浪一看見步驚雲騎著馬走向他與聶風,頓時沒好氣的質問起來。

不想與步驚雲多言,沒等他到近前,斷浪就對著聶風道:“聶風,我先走一步。”

聶風也在第一時間對著步驚雲招呼道:“雲師兄。”

秦霜正與斷浪與聶風告別沒想到卻見著步驚雲騎馬而來,他們二人才剛回天下會沒道理雲師弟又要出門辦事,故此他先行開口問道:“雲師弟,你要去哪?”

“我陪他們一道去。”步驚雲淡聲回道。

聶風也沒有多問,笑著道:“那走吧。”對於他來說能前去祭拜亡父就足夠令他興高采烈了。

斷浪與聶風說說笑笑在前方,聶風偶爾回頭一望。

隻見步驚雲雖說與他倆一起前赴樂山,但迄今都沒與他倆走在一道,僅遠遠的跟在二人身後。

他始終仍是與所有人保持一段異常遙遠的距離,不知是在提防別人會傷害他,抑是在提防自己會傷害別人?

斷浪瞧見他這個樣子,不禁附嘴在聶風耳邊道∶“啐!為何他要與我們一起前赴樂山?他分明在監視我們!”

聶風道:“浪,雲師兄隻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雄霸的主意。”

斷浪更不忿道:“那為何雄霸不派秦霜,偏要派他來監視我們?依我看,也許隻因他自動請纓,好回去向雄霸邀功。”

聶風心知再解釋也不能令斷浪對步驚雲改觀,於事無補,惟有不再搭腔下去。

樂山位於四川,三人日夜兼程。

距離天下會愈遠,也沒有那麽寒冷,幾日後終於來至樂山一帶。

樂陽村是位於樂山的一處小村莊,此處的冬天並沒有呼呼風雪,較天下會暖和不少。

聶風與斷浪因要先在村內找工人為兩位先父雕刻墓碑,故並不能及時趕往淩雲窟,三人準備在此休憩一晚,明日一早在選定吉時祭拜亡父。

此時三人走在村內的市集上,準備購置一些祭拜的物件,但見人潮熙熙攘攘,一片煩囂,好不熱鬧。

斷浪自出娘胎便居於樂山,雖然並沒居於樂陽村,對此地也異常熟悉,不期然湧起一陣強烈的親切感。

而聶風眼見摩肩接踵的人群,卻不禁回想當初老父退隱歸田,所居的那條村子也是如此。

他內心深處隱隱希望,他自己有一天也能再次回到那條村子,安安定定、平平凡凡地度過一生便好了。

三人之中,惟獨步驚雲最不習慣麵對此洶湧人潮,不過這些村民似乎也不習慣麵對他,眾人甫與他的眼神接觸便遠遠避開。

他有一雙可以懾退蒼生的眼睛。

然而,這雙眼睛卻隱藏著一顆不為人所知、所能了解的心。

這顆心,也不知到何日方會給人從他那個雖生猶死的軀體中挖掘出來,瞧個清楚明白?

也許永不會有一天,也或許這一日即將臨近。

就在此時,距三人不遠的一間破舊石屋突然飛出一條人影,隻見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哭哭滴滴的倒在地上,一個魁梧的粗漢從屋內追出,罵道∶“呸!臭婆娘,老子僅是到小黃家喝幾口酒罷了,你卻整天嚕嚕嗦嗦,煩個不休,待老子好好整治你!”

原來又是柴米夫妻的爭端,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毒打一個女流,試問誰能坐視?

不過這粗漢身高竟愈七尺,拳如碗大,一般村民也隻好裝作視而不見。

眼見眾人恍如瞎子,堅決不鋤強扶弱,聶風不由分說搶上前,扶起那婦人問∶“這位大嫂可有受傷?”

婦人哭著點頭,此時那粗漢見妻子有人相幫,心頭更怒,呲目吆喝:“嘿,小子年紀輕輕,卻膽敢管我老李的事,是活得不耐煩啦!”

此時斷浪也跑上前,插嘴道∶“你老大一個堂堂男子居然毒打一個毫無反抗的女流,不害羞嗎?哼!我年紀比他更輕,我也要來管上一把!”

那個粗漢聽罷更是怒不可遏,發狂般揮舞重拳,便向兩個孩子轟去,喝道∶“好!就讓老子先教訓你兩個小鬼再整治她!”

拳如雷下,給這粗漢轟中一拳也不是好受的。

然而他這一拳並沒轟下,因為已有一個人抓著他的手。

老李大駭回頭,但見來者竟是個黑衣少年,急忙喝道∶“小子快放手,否則老子宰了你!”

到了此刻他還虛張聲勢,冥頑不醒,步驚雲一聲不作,輕輕一掌揮出,便把他整個龐大的身軀揮出老遠。

那個老李的妻子驚見老李被打,瞿然尖叫道∶“哎!你這個小子怎麽打人?來人啊!這小子無故傷人啊!”

真是黑白不分,是非顛倒,救人者遭被救者人之以罪,天理何在?聶風忙解釋道:“這位大嫂,我師兄隻為幫你……”

話猶未完,那婦人已瞪著眼,凶巴巴的罵道∶“我呸!誰要他相幫?若老李給他打死,以後誰來養我?”

接著趕去察看老李,發現他嘴角流出些微血絲又故意尖著嗓子叫道:“來人啊!殺了人呀!來人啊!”

這種不知好歹、恩將仇報的事,步驚雲已屢見不鮮,他木無反應地轉身欲去。可是那婦人仍在潑辣地大呼小叫,村民們遂好奇地駐足圍觀,於是便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啊,這家夥怎麽如此橫蠻無理,還胡亂傷人呢!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是呀!適才我瞧了他的眼睛一眼,差點連尿也給撒了出來,真可怕!”

“依我看,這種目露凶光的人必定嗜殺成性,或許他真的殺了許多人!”

“那……怎麽辦?給這種人走進我們的村子,一定永無寧日!”

“我們快去看皇榜,看看最近有否這樣的一個重犯!”

“不用看了!我們還是快快合力把他趕出我們的村子吧!”

眾說紛紜,七嘴八舌,世人許多時候就是如此盲目、無知、野蠻、恩怨不分,頃刻群情洶湧,紛紛撿起地上的石子便朝步驚雲扔去。

聶風連忙嚷道:“雲師兄,快避!”

可是步驚雲恍如未聞,並沒有避開意思。

他忽然回首一望。

目光隻是狠狠地向眾村民手中的石子一掃,一幹人的手登時頓止,不敢妄動。霎時之間,還以為這條小村倏地多了許多石像。

想不到最後竟以這種方法來平息幹戈。

當中可有半點逼不得已?

雲師兄……”聶風呆呆的看著步驚雲,他遽然發覺,就在步驚雲掃視眾人之際,他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無法言喻的悲涼。

一種橫眉冷對千夫反指的悲涼。

然而這絲感覺很快便一閃而逝,他猝然轉身,無視所有村民繼續前進。明知不應多管閑事,明知世人不會原諒別人,隻會原諒自己……

步驚雲啊!你為何還多管閑事?是否,隻為了心中仍未泯滅的一點良知?他一天比一天聰明,也一天比一天更看透人性,真是悲哀……

那個婦人還凶悍地喊著捉人,聶風終於也明白那個老李為何會把她痛打一頓了。

“小步!你等等~”這聲清脆的嬌聲喊叫讓原本不顧斷浪與聶風前行的步驚雲猝然一頓,他在眾人的驚訝目光中轉過身來。

那個令他這段時日以來魂牽夢縈般的女子近在眼前?

他向前疾走幾步語氣急切的道:“楚楚!”

叫住步驚雲的正是楚楚無疑,其實她早在步驚雲一行走進集市時就有所察覺,內心慌亂的她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查看的胭脂,幾步快走躲在了賣布匹的攤子前。

這種下意識的反應不過是做賊心虛罷了,她拿著布遮蓋著臉頰頗有些後悔,今日為何不顧於嶽的阻攔偏要來見識這山村集市。

還有她和步驚雲到底是怎樣的緣分,在此處都能碰見,明明她還特意詢問過老爹,她當初留下的地址明明與這裏差了十萬八千裏。

不過等她與步驚雲擦身而過時心底卻湧上來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何而起的失望,也不知躲在布匹下的她是失望呢還是失望呢?

沒等楚楚弄清楚她久別重逢步驚雲的心情,就上演了眼前的這幕,說真的她看著這些村民恩怨不分,心裏簡直就像氣炸了般。

明明做了好事卻被如此對待,而且那蕭索的背影讓楚楚一陣心酸,步驚雲也真是的,因為不善言辭就如此被人誤解。

還有,還有那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步驚雲的風師弟呢,居然就這樣眼睜睜的瞧著步驚雲受氣。

腦中隻想著為步驚雲討要公道於是楚楚甩開了剛剛內心的糾結,連忙對著步驚雲喊話,不能讓他就這樣離開的心情紮根在楚楚心底。

步驚雲回過頭來時,楚楚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驚愕,這樣的反應著實讓楚楚開心,她不顧身後嬤嬤連聲叫喊:“小姐。”以及跟來的護衛急切的想往人群裏擠入護住衝動的她。

她信手撿起一個果攤前的橘子,用勁一扔,原隻打算打在那無知婦人的頭上出口氣,卻沒有想到那橘子正巧擁進了那婦人正嘶叫著的血盆大口中……

把她的臭嘴塞個滿滿!

楚楚頓時興奮起來,喝道:“叫你胡說!鄉親們,你們快來評評理,明明是這位大嫂向那位俠士求助,說她男人打她,沒想到出手相助幫了她,她卻倒打一耙信口胡言一氣,鄉親們都是明理之人,這位大嫂平日裏如何處事大家也都知曉,大家怎能僅憑一人外貌長得凶悍些就胡亂冤枉他人,說句公道話他男人如此雄壯要不是這位俠士身懷武功,到時候被打傷了誰又能管上一管……”

這段話條理清晰再而也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個清楚明白,這些百姓雖身上帶著些普通人都有的欺軟怕硬以及盲目隨從,但說到底也是純樸之人。

楚楚這番話到底還是起了作用,一群剛剛還對著步驚雲橫眉之人,此時都麵色通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與步驚雲道歉。

步驚雲壓根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從頭至尾眼一直隨著楚楚,眼睛亮閃閃的與剛剛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判若兩人。

那位婦人吃了大虧心下不甘,正準備起身衝向楚楚拉扯楚楚的頭發,步驚雲眉頭一皺轉而望向那婦人的目光冰冷非常。

還沒等他踢出一腳讓那可惡的婦人知道欺負楚楚得到的痛苦滋味,那些後知後覺來到的護衛就圍成了一個圈,將楚楚與步驚雲二人護在圈內。

“大膽刁民,可知這是何人,居然膽敢冒犯巡按禦史的內眷,你可是不想活了?”這話一出口,在一旁的楚楚頓時囧然,貌似曆朝曆代這副以勢壓人的嘴臉都相差不多,沒想到她也能有機會體驗一把。

步驚雲可不管那麽多,雖對於楚楚的身份訝異,可他卻想不了那麽多,他此時再也克製不住內心洶湧的情感,也顧不得此時還有他人在場抬手就緊緊將楚楚圈在了懷內。

久違了。

那熟悉的氣息終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