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鬼窟(23)死屍睜開的那一幕被我看在了眼裏,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了,恐懼到令人窒息。

陳老頭被我這麽一驚呼,也管不得不能開手電的禁忌了,慌忙打開,照著我問道:“小哥,怎,怎麽了?”

“這具屍體…屍體…”

“屍體……?”

難道陳老頭剛才沒有看到?“我,我剛才看到他睜眼了…”

說也奇怪,待再次見到那張臉時,棺中屍體如之前見到的一般,並無任何的異動。

陳老頭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搖搖頭。

我又盯著棺中屍體的那張臉,屍體明明睜開了眼睛,這會怎麽又…陳老頭‘擦’地又點上一支蠟燭,將手電熄了,一束墨綠色的火苗又顯現在我餘光所及之處,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剛才,難道花眼了?

有可能吧,剛才蠟燭的火苗本就微弱了,加上棺中有一層霧氣,火苗的火芯圈光芒折射到我的視線圈裏的,誤認作是屍體的眼珠。

陳老頭長歎一聲,說,“我已經知道剛才為什麽會聽到棺中有呼吸聲了,真開眼了,世上果真有這種葬法。”

我趕緊請教其中詳情。

陳老頭道:“這具屍體其實已經死了,而現在所看的,更確切地說,應該是一種植物與動物的混合體,死屍依靠根係而活著,而根係也已將死屍連成了根須的沿伸部分,這具死屍其實已經成了一種植物,所以也就還活著,那麽也就有呼吸了,很微弱很微弱,但這個完全區別於人的呼吸。”

我乍呼:“老爺子的意思是這已經不是個人了,而是一個植物了?”

陳老頭點點頭,“這種東西有個名稱,叫‘屍虻’,在幾十年前,我剛入此行,跟隨一個外號叫‘長生和尚’的掏沙夫子,那可是當年在道上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但那時我還小,隻是盜墓群首們的小徒,就是個把風的,還不能真正參與其中,卻聽說了不少罕見奇聞,因為‘長生和尚’那號人物,小墓根本沒放在眼裏,最差也是王候墓起,而且多常年深入西北,西南掏的都是些聞所未聞的奇墓,聞之無不咋舌!而‘屍虻’就是當年聽他手下人說的。”

雖然沒見過,但這麽一聽足以給我留下無限想像空間了,此行不僅見識到了很多曾隻停留在想像當中的事物,而且還遇到了陳老頭這種真正盜墓的家夥,他嘴裏不知能掏出多少有關盜墓的事來,我問起那什麽‘長生和尚’和‘屍虻’的細節時他說時過境遷,年歲漸老,很多記憶已經模糊了。

隻是說可以斷定是與林太白墓有關的沒錯了,因為中原自古以來斷然都不會有這種東西的。

我看了看陳老頭那張滄桑的老臉,這種人精明到了極點,什麽年歲漸老記憶模糊那是忽悠人的,不過他要真不肯說多問無益。

我盯著此棺,一時好奇心起,心想既然這是具死屍般的植物,而且那張臉看起來挺鮮活的,割‘他’一刀會不會流血啊,反正植物是沒有血的。

我抽出匕首,瞅準了朝死屍身上一刀下去,還在半空中,陳老頭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量大得出奇,“小哥,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把想法說了一遍,陳老頭怒視著我,“如何使得,這死屍雖已與植物成一體,但血液卻依舊是流動著的,而且其血與植物的經脈連通到了一起,年深日久,已有劇毒。”

“劇,劇毒?”

“嗯,隻要沾到皮膚上,此人的肉身會慢慢死去,但此人卻感受不到,因為是極慢性的,直到雖生亦如植物一般,雖然這隻是傳說,但應當小心為妙。”

聽陳老頭這麽一說,我方知其中厲害,趕緊收住匕首,看來世事皆是如此,不論何時何事,一個意外就會粉碎一切。

我為自己的莽撞行為而感到後怕時,陳老頭突然對著蠟燭吹了口氣,將蠟燭吹滅,周圍瞬間又至漆黑。

我本能一顫。

陳老頭一把按住我肩膀,示意蹲下身,二人躲在棺材後麵,然後隻聽‘噓’了一聲,便聽到陳老頭壓聲嗓子道:“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