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明這麽一說我番然頓悟,難怪剛醒來時總覺得心裏怪怪的有什麽事想不起來,原來是發現少了一個人。

我回憶了一下過吊橋後的細節,五人就在這條不足五米長的懸崖甬道內休息,陳老頭在石門旁徘徊,離我們四人的距離不過三米開外。

孫教授畢竟上了年紀,可能是太累了,靠著石壁上睡了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我警覺起來,問張子明:“剛才就你沒睡,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張子明看了看我,然後搖搖頭。

劉瀟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口齒還有些含糊不清:“怎麽了?什麽事?”

我對二人打了個手勢,半蹲身,手握防身探鏟,慢慢朝石門角落裏摸過去,心裏在想,陳老頭活生生的這麽大個人,說不見就不見,其中肯定有蹊蹺。

張子明也屁顛屁顛跟在我後麵,“天羽哥…你說這麽大個人會到哪裏去?”

我沒吱聲,想不到張子明鬼頭鬼腦地說了句:“這地方陰森恐怖,已到林太白臥房門口了,不會是被鬼魂拖進石門裏麵了吧。”張子明指了指石門縫裏麵。

我不自覺地咽了吐沫,返過身,狠狠地瞪了瞪張子明,說什麽不好非得說這個,想來心裏就發毛:“臭小子我說,你不說話會憋死你不!會憋死你不!”

張子明累輕聲咦咦呀呀地學了我兩句以示抗議,便也不出聲了。

石門並無異樣,如之前般森嚴緊閉,陳老頭會去哪?我盯著兩扇石門縫,就算是隻蒼蠅都不可能飛進去,這麽個大活人怎麽可能被拖進去,太扯了。

“天羽哥…你看…”張子明好像發現了什麽,指了指腳下。

我稍有那麽一點近視,在黑暗的環境中視力不及張子明,便低下頭,發現腳下踩著的竟是一塊不足一平米的石板,上麵的泥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陳老頭清理掉了。

二人明白過來,俯下身盯著這塊石板。

劉瀟兒又問我們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我沒時間解釋,隨口道:“瀟兒,你先看一下教授醒來了沒有。”

劉瀟兒哦了一聲便不再理會我們了。

張子明用探鏟輕輕敲了敲石板。

有回聲。

“是空的…!”

我心裏一時抓狂,氣憤,驚訝,同時也有欣喜,想不到竟然另有通道,料來也在情理之中,這道石門估計不下萬斤重,而且其門後可能還有數不清的填石或其它機關,這麽一想對了,不解的是陳老頭既然早就知道有通道,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們,此人真教人難以捉摸,他媽的老愛玩這一套。

張子明又敲了敲,石板下麵突然傳出一個沉悶的聲音,“別敲了,我這就上來。”

“靠,陳老頭…”張子明罵道:“這個老不死的,上來後看我怎麽收拾他。”

我趕緊揭開石板,用手電照了照,石板的下麵有一個豎直向下的通道,約兩到三米深,裏麵霧氣朦朧,陳老頭手持蠟燭,就站在通道裏。

陳老頭將攀登繩扔出來勾住上麵,待爬上來後張子明一把將之按住,神情像逮到了日本間諜,:“說,你他媽這個老不死的幹嘛去了?”

估計是張子明用勁過大,陳老頭疼得直叫喚,我將二人扯開,厲聲喝問道:“陳老爺子,有通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們!你這麽做嚴重違背咱們之前訂下的盟約啊,後果是很嚴重的,你應該清楚。”

“對,後果很嚴重!”張子明附和道。

陳老頭揉了揉肩膀,怒視張子明,“小哥,咱倆在鬼城,也算患難之交了,怎麽這麽容易翻臉?”

我也不知道他們發生過什麽,張子明一時語塞,我趕緊接話:“哥們的脾氣我最清楚,咱最痛恨你這種違背組織,心藏禍患的不義之徒,還別說同甘苦共患難,真到關鍵時刻,咱哥們大義滅親之舉也是能做的。”

張子明立馬反應過來:“對,對,對,最痛恨你這種小人,今天你要不把這事說清楚,老子把你扔到這懸崖下邊去。”

陳老頭被我們逼得緊了,喟然長歎:“你們這些個娃娃怎麽不懂事,不識好人心啊!我要告訴你們通道,就沒時間休息了,再說,我要帶著你們下去,人多事就雜了,所以我一個人就提前為大夥探了個路。”

“少他媽胡扯,你會有那麽好心!”

陳老頭太言不由衷了,我半是騙人的。

“我都這把年紀了,還圖個什麽呀?隻是想和各位一起去見識下林太白古墓的情況,找到幽冥珠,僅此而已,真要離了你們,我一個人也做不到,所以我絕對不會騙你們什麽,更不會有害你們的心。”

我頓了頓,一時無語,陳老頭拍拍我的肩:“要真起心害你們,還用等現在?”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張發黃的草紙,打開後上麵有新添的筆跡。

“下麵的情形較為複雜,全是大大小小的盜洞。”“盜…盜洞。”

見到地圖聽了陳老頭此話,我和張子明立馬被陳老頭成功轉移了注意了,後來雖然陳老頭確實沒有害我們,而且還救了我們,但回憶起那時候,想想自己不經世事,也挺善良的。

陳老頭點點頭,將草紙攤開,新添的筆跡就是他剛畫上去的,我細看幾眼,整個畫的就像一張蛛網,不過此人心智極高,做事詭秘,這地圖上肯定有我們看不出的記號之類的玩意。

“這裏地形本就十分複雜,很多地方隻能鑽岩石,挑鬆動處下手,近千年了,也不知來過多少盜墓賊了,盜洞極多,錯綜複雜。”

陳老頭如此一說我馬上聯想到了迷失森林裏的樹洞,便問:“比之前在森林裏的樹洞呢?”

“這個…”陳老頭略加思索:“盜洞裏的情況更具未知性。”

這話等於沒說,我有點泄氣。

“那怎麽辦?”張子明最不願意費腦子多想,略不耐煩道。

說到此處,幾米外的劉瀟兒對我們道:“教授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