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旌默默點點頭,貿然報警確實容易打草驚蛇,“那你覺得會是誰?”

易初陽暗自鬆了口氣,慶幸沒被察覺出什麽異樣的同時,他搖了搖頭,“不知道,隻是....我的交際圈,隻有電競。”

“你是說.....其他俱樂部的?”葉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的出現確實是讓很多人都始料未及,遭人嫉恨也不是不可能。”

“嗯。”

葉旌拍拍他的肩,安撫道:“放心吧,這事我會去查的。”

易初陽似乎還是有所顧慮,“教練....”

葉旌笑了笑,“放心吧,你那麽多天都沒說出去,我知道你肯定是有所顧慮的,這事我會秘密調查。”

易初陽會心一笑,“嗯。”

咚咚咚——

敲了三下後,謝青旂直接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葉旌看到他,笑著便隨口問了句,“啊,對了謝醫生,我們家初陽大概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這個啊....”謝青旂瞥了易初陽一眼,轉頭對葉旌極為淡薄地笑了一下,“不著急。”

謝青旂直接拿過易初陽手上的水杯放回桌上,“有些晚了,葉教練還是先回去吧,晚些時候病人還得去做個檢查。”

“啊.....”

葉旌看了眼易初陽,而謝青旂卻死盯著他不放。

眼中仿佛就是在說,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那行。”

葉旌走之前拍了拍易初陽的肩,“你也好好養傷,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

房門關上後,兩人一同陷入了沉靜。

“.....”

“.....”

易初陽淡淡掃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問:“這樣做很有意思嗎?”

謝青旂卻笑了,轉身從桌上拿了個新水杯,“沒意思嗎?”

易初陽一臉黑線:‘操!誰想管你有沒有意思啊!?’

謝青旂重新給他倒了杯水,易初陽看著遞過來的水杯,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幹嘛又倒一杯?剛剛那杯我都還沒喝。”

謝青旂瞟了眼桌上的另一杯水,將手中的水杯往回收了點,俯身問他,“你想喝他給你倒的水?”

媽的,這有區別嗎?!

不過人家至少給的是溫水,而他呢,生怕熱水燙不死他似的。

見他不答,謝青旂雙目凝重,死死地盯著易初陽不放,心中似乎在醞釀著什麽計劃。

謝青旂稍稍偏頭,拿起手中的水杯,自己喝了一口,卻沒吞下去。

不等易初陽反應過來,他鉗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唔!!!”

為避免他亂動嗆到水,謝青旂一把按住了易初陽的後腦勺,想將口中的水都灌進了他的嘴裏。

看易初陽一直掙紮,謝青旂也就放棄了強行灌入的想法。其間多餘的水,不時地從嘴角滑落,漸漸沾濕了兩人的領口。

易初陽一發狠,直接在謝青旂的下嘴唇咬了一口。

“嘶——”

謝青旂忍著疼,堪堪放開了他。

看著易初陽微微喘氣,嘴唇紅腫,眼神甚至還沒有聚焦過來的樣子。

謝青旂頓時就不生氣了,他甚至伸出手輕輕擦拭著易初陽嘴角的水漬。

易初陽抬頭惡狠狠地盯著他,眼睛有些發紅。

在謝青旂看來,倒像是一隻怎麽也哄不好的傲嬌小貓咪。

易初陽猛地將他往後一推,謝青旂沒有設防。由於慣性,他往後踉蹌了好幾步後,直接跌坐在了**。

水杯倒在了**,床單被褥都濕成了一片。

“.......”

易初陽氣得要命,看著頹然地低著頭,半天都沒有半點要解釋的謝青旂。

易初陽頓時感覺連氣息都拿捏不穩了。

“說話啊!操!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易初陽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了。

是他先要走的,是他讓他不要多管閑事的,也是他.....像發了瘋似的一直撩撥著他。

謝青旂到底什麽是意思啊?他到底還想讓他怎樣啊?!

“........”

謝青旂還是沒有反應。

“我他媽叫你說話!!!”易初陽情緒變得異常激動,他真他媽受夠了這種被他玩弄的感覺了,大腦似乎怎麽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你他媽在這裝什麽孫子!?”

“.....”

謝青旂沉默著,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為什麽不告訴我?”

易初陽心裏咯噔一下,竟也忘了生氣這事。

他不知道,謝青旂問的,究竟是哪一件事?

謝青旂又問:“是什麽樣的短信?”

“什麽?”易初陽沒太聽懂,“什麽什麽短信?”

這次,換謝青旂抬頭凝視著易初陽,似乎也並不打算為自己剛剛的行為做出任何的解釋。

反而問起旁的事,“是什麽樣的信息?居然能在比賽前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裏,把你約出去?”

!!!

易初陽萬萬沒想到,他故意說漏的點。就連葉旌都沒注意到的細節,卻被謝青旂給注意到了!

又或許是謝青旂從一開始就覺得很不對勁了。

“那人威脅你了?”

易初陽不想回答,“......你偷聽我們說話?”

“我問你!那人是不是威脅你了?!”

謝青旂的態度突然一下子變得很強硬,易初陽攢動著喉結,卻沒說話。

謝青旂便權當他是已經默認了,語氣漸漸地緩和了下來,“什麽原因?”

“.......”

易初陽還是不說,謝青旂自知隻要易初陽不肯說,便沒人能逼得了他。

“行吧,等你想說了再說吧。”

謝青旂又換了個問題:“那....對方想要什麽?”

這次,易初陽終於有了反應。他低著頭認真地想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謝青旂愣了一下,“沒有提任何要求?”

“嗯。”易初陽應答了一聲。

“如果隻是單純地想把你從樓上推下去,那應該就是不想讓你參加比賽。”

“畢竟都能那麽悄無聲息地站在你身後了,還能那麽輕而易舉地把你推下去的,應該不是想置你於死地。如果換做是我的話,直接從背後捅上一刀就完事兒了。”

“.......”

易初陽一臉冷漠地看著他,“你說的是人話嗎?”

謝青旂低頭扶了把眼鏡,抿嘴一笑,“開玩笑的。”

易初陽回懟了一句,“一點也不好笑。”

“現在還生氣嗎?”謝青旂試圖想要哄一哄他。

當然了!

媽的,

神經病抽風,憑什麽要讓他來買單?!!

“還生氣的話,就給你親回來。”

“.....”

看著謝青旂那一臉子期待,究竟是誰占誰便宜啊???!

謝青旂也不逗他了,保持客觀理性的態度,接著問:“所以,真的是競爭對手動的手腳?”

易初陽瞟了他一眼,隨後挪開了眼睛,果斷地答道:“不是。”

謝青旂麵露訝色,似乎有些沒想到易初陽居然可以那麽確信,便猶疑道:“不是?”

易初陽做出解釋,“那是我騙教練的,雖然不是比賽場上的那些人,但畢竟已經對我動了手,以防萬一,還是要讓隊裏的成員都小心點才行。”

謝青旂眉頭緊皺,肅聲問:“那你怎麽能那麽確信,就一定不是他們的?”

“........”

易初陽沉默半響,才緩緩說了出來,“因為短信,是發到了我以前的號碼上的。”

“以前的?”謝青旂回想了起來,“是高中那個嗎?”

“......嗯。”易初陽不是很情願地點了點頭,畢竟就算他否認了,謝青旂也能查得到,“那個手機號,很少有人知道的。”

而謝青旂,就是很少的那一部分。

隻可惜.....他從來沒打通過這個號碼。

而易初陽.....也曾經真的對他有所期待過。

“沒什麽人知道的號碼,你還留著?”

麵對謝青旂的問題,易初陽早已在心裏給自己找好了成千上百個理由,“很多東西都綁定了之前的手機號,不好修改,所以就一直留著了。”

“所以.....”謝青旂很理性地分析起來,“你就帶著一部沒什麽用處的手機,去參加比賽?”

顯然,易初陽已經被他的試探給問煩了,“你到底想問什麽啊!?”

他究竟想從易初陽這裏得到一個怎樣的答案?

想著他還喜歡他?

想著兩人還能再玩一段?

隻可惜,從謝青旂離開的那一刻起。

他們兩人之間,似乎就再也沒有任何這種羈絆了。

就像這一次,他是病人,他是醫生。

等病人好了,也就該走了。

謝青旂深深地凝注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勾唇笑道:“沒什麽,就是想確定一下。”

確定什麽?

他還什麽都沒說,謝青旂就能確定了?

謝青旂隨即提出了一個想法,“雖然說樓梯上沒有監控,但出入口肯定是有的,這事我幫你——”

“不用。”易初陽果斷拒絕了他,其實這個想法他之前就已經想到了,“我有朋友,他能幫我搞到當天的監控。”

“......”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醫院。”

易初陽抬眼看著他,眼神中透露的那種堅定,讓謝青旂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反駁他。

........

謝青旂推著輪椅上的易初陽,離開了病房。

這一路上都沒什麽人經過,空**的走廊裏,陌生的路徑上,讓易初陽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並不是出院的路!

“去哪?”

易初陽也不著急,畢竟再怎麽樣,謝青旂總不能把他給賣了吧?

謝青旂一邊推著他往前,一邊答道:“剛才不是說了嗎?做檢查。”

易初陽一頓,“還真要做檢查啊?”

當時謝青旂這麽說的時候,他還以為這隻是謝青旂隨便說出來糊弄葉旌的說辭而已。

謝青旂笑得溫和,“嗯。”

“......”

..........

謝青旂給他做了一整套全麵的,完整且繁瑣的檢查後,覺得他恢複的還不錯,再過兩個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出了檢查室,謝青旂又不知道想把他推到哪兒去,反正肯定不是原路返回就對了。

易初陽也已經不想再做掙紮了,懶散地隨口一問,“你又要帶我去哪?”

謝青旂的笑聲從他的頭頂上傳了下來,“發現了?”

易初陽表示並不是很想理他,“啊....”

謝青旂笑了笑,“這啊....就是離開醫院的路。”

“離開?!”易初陽先是一怔,任何立馬直起了腰身,認真地掃了掃四周環境,“可這也不是出院的路啊。”

“嗯,醫院門口都是記者,是出不去的,我們從後門的員工通道走。”謝青旂解釋完後,又補充道:“你不是一直都很想離開嗎?怎麽見你好像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吧......”

易初陽低頭暗忖:不知道這麽的,就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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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初陽OS:“狗東西能有那麽好心?”

謝青旂:“我超誠懇的!”(超級真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