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十一的緣故,駱無憂查清了很多事,包括蕭璃其實就是沐璃,是沐影國的四皇子,是世人眼裏早已不在人間的沐影太子,而安暢則是長安,真正的身份竟然是墨蓮國早年夭折的大皇子墨容天,然而這些都不足以讓駱無憂吃驚,讓駱無憂最為吃驚的是長安,明明是少年,卻因一個情字,朝暮斷點,青絲成雪,滿鬢霜華。

而如今卻再一次白發,然而那個溫潤的少年卻不知去向。

“哥,你在說什麽?”駱傾城總覺得今晚的駱無憂和以往不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我沒說什麽。”駱無憂抬眸看了看天色,輕聲道:“傾城,很晚了,快回房休息。”他竟然將那句話給說出來了,但禁忌的情愫,他也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接受的,他又該如何向傾城解釋這些,駱無憂覺得有些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正悄無聲息的,漸漸脫離他以往所認知的軌道。

見駱無憂臉上帶著淡淡的倦意,駱傾城輕語:“哥,你也早點休息。”

哥,其實傾城有聽到你說的那句話呢。

白發三千君何在,哥,你在說誰,又在想誰。

看一眼駱無憂,駱傾城方才盈盈離開。

情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讓李飛花以死解脫,讓沈千雲變得癲狂,讓沐璃甘願詐死,讓長安少年白發,駱無憂真的想不明白,他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去查清楚很多事,卻無法查到何為情愛。

如果愛一個人這麽累,守住一份情這麽苦,他寧願絕情離愛,如此他就不會經曆那麽多的痛苦和無奈。

可駱無憂不知道的是,隻要是一個人,隻要他有一顆會跳動的心,他就無法做到真正的絕情離愛。

這浩大天地,真正拂袖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何況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感情。

十一出了駱府,沒有返回追雲山莊,而是來到郊外。

有夏風吹拂的夜裏,還是清清爽爽的,十一站在了無人煙的郊外,微微抬眸,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

隻要待七皇子身體康複之後,他就可以帶著千陌染去禦劍山莊,不知道長安那邊有沒有探聽到四皇子的消息,想起晚膳前千陌染對他說的那些話,十一就想殺人。

原來十一回到客房不久,千陌染就過來敲門。

千陌染一進房間,便對十一抱拳道:“十一,既然你我之間的恩怨已經兩清,那就不要再為難長安和沐璃。”

“什麽意思?”他何時為難過長安和沐璃,這千陌染到底從哪裏聽到的風聲。

千陌染一怔,遲疑道:“你不是為了引千某出現而扣留了他們。”

“我若要見你,不會牽涉他人。”十一瞥一眼千陌染,繼續道:“要見你的不是十一,是長安。”

千陌染愕然,隨即一笑:“抱歉,千某可能誤會了什麽。”

十一默然不語,也不知駱無憂到底跟千陌染說了什麽,為何千陌染會認為他將長安與沐璃扣留,不過這千陌染也太看得起他了,連皇上都拿長安沒轍,他又怎麽能夠將長安留住。

“長安他在哪裏?”千陌染問,這也不能怪他多想,十一是軒宇帝的暗影,他還以為軒宇帝臨時變卦,派十一在暗中動手腳,他雖然相信長安的本領,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且長安又那樣在意沐璃,沐璃就是長安身上的一根肋骨,是長安心尖上的逆鱗,隻要抓住了沐璃,就相當於抓住了長安。

“墨蓮國。”十一說:“長安希望千公子與公主盡快返回禦劍山莊。”

見千陌染疑惑的望著自己,十一便將最近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聽完十一的話,千陌染沉默半響,才開口道:“此事事關重大,不過我們先確保七皇子沐琰安全回到皇宮。”

“十一正不知道如何說動七皇子,雖然夜曦郡主也答應勸服七皇子,但是…”以千陌染的智慧,應該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千某明白,十一是擔心夜曦郡主一時無法說服沐琰回宮。”千陌染低眉道:“這確實是一個麻煩,讓我想想。”千陌染撫掌歎道:“有了,軒宇帝可以幫我們呀,你看,隻要他擬一道聖旨,沐琰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這樣不僅名正言順,也無須我們多費唇舌,更不會牽扯出沐璃與長安。”

十一頷首:“這確實是一個上上之策。”

向皇上討一道聖旨,這確實是最簡單又最可靠的方法,十一斂眉,看來他又得向皇上寫一封信,想到此處,十一便轉身離開,朝著追雲山莊的方向而去。

夜半風清,趙王府一片安靜。

長安穿梭在趙王府的屋頂,他每到一處房間,都會彎下身將磚瓦揭開,接著又蓋上,然後又緊接著閃身到下一處。

所有的房屋都被長安看遍,卻一無所獲,甚至連趙王也沒在府裏,長安從屋頂上落下,對著趙王府花園裏的假山揮出一掌,那座假山轟然倒塌,長安仰天長嘯,帶動內力冷冷道:“告訴墨瀾,長安已到,若不歸還,血洗王府。”

十六個字足已震醒趙王府裏每一個安睡的人,以及到處巡夜的親衛兵,然而,當他們紛紛趕到聲音發出的地方之時,除了被摧毀的假山以及一灘血跡外,哪裏還有什麽人影。

可那陰陰冷冷的四字之言,還一遍遍的在眾人耳邊回放,怎麽也擺脫不了,就像是黑白無常來向他們來索命之言,一些膽小的人還以為趙王府夜裏在鬧鬼。

隻身來到無人的小巷,長安想起他給沐璃第一次唱歌的情景,那時的沐璃,明明就疼的睡不著,害怕著夢魘裏的生離死別,才讓他唱歌,不過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不想他擔心,沐璃你在哪裏?

走過舊時小巷,看人來人往,心尖記憶,誰人知曉;回望梨花煙雨,聽雪落紅塵,青絲霜華,無怨無悔…長安在心裏唱著不成曲調的歌,沐璃,長安給你唱歌,你聽的到嗎?沐璃,這兩天既沒有下雪也沒有下雨,但長安青絲卻染霜華,可就算是白發三千又能如何,長安依然沒有找到你,沐璃你何時才能回到長安的身邊。

墨眸淡望著腳下的那灘血跡,原來沒有沐璃在身邊,他真的會耗盡心血,不過如果能夠換回沐璃,流再多的血都是值得的。

十一實在想不明白他與千陌染還有墨容歡去禦劍山莊,這個駱無憂跟來,到底是那根筋搭錯了,他已經沒力氣去問那個白癡跟來的理由,不過駱無憂既然要跟來,就不要怪他如何的壓榨勞動力。

在十一問駱無憂為何要跟著他們時,無憂公子冰冷著一張臉說:“有駱無憂在,你家少爺找起來肯定更容易。”聽到這樣的答案,十一的臉色愈發的淡漠,而千陌染差點吐血,感情他們禦劍山莊找人就不行,這駱無憂還真是大言不慚,駱無憂是不是沒有看到他這個前任禦劍山莊莊主的存在。

墨容歡隻是但笑不語,她怎麽總覺得駱無憂是為了十一才跟來的,這個冰冷的無憂公子還真是天真無憂,雖然不怎麽開口說話,但一說話,大有一鳴驚人的趨勢。

“十一,你是怎麽讓那人同意的?”千陌染看著十一問道,因為他昨天黃昏時才與十一說讓軒宇帝出馬,誰想這十一一大早就將聖旨拿出來。

黑眸望著遠處,十一淡淡道:“主人派人送來的。”他也沒有想到那晚他剛走不久,十五忽然出現在他眼前,將催促七皇子回宮的聖旨交給他,還說到了墨蓮國之後,如果人手不夠,大可調動那邊的眼線,皇上不介意重燃戰火,那時候,他才知道皇上對趙王劫持四皇子與七皇子的事早已幡然大怒,畢竟沐影皇子在沐影國境內竟然被他國之人劫持,這事倘若傳出去,沐影國顏麵何存,尤其夜曦郡主也在沐影國境內被人所劫持,沐影國又如何向夜辰國交代。

十一本想問十五,軒宇帝如何處置沐珂,但轉念一想,皇上處置與否,對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他要做的是盡快協助長安找到四皇子。

“不愧是帝王。”千陌染讚賞:“這未雨綢繆的能力,讓千陌染佩服的五體投地。”

“若非你與禦劍山莊有那層關係,就憑你火燒素墨殿,隻怕現在早已成為孤魂野鬼。”十一的聲音很平直,沒有一點起伏。

聞言,千陌染爽朗一笑,黑眸炯炯有神的看著十一,問道:“你這麽確定。”

“是,十一相信皇上。”十一淡淡道:“也相信安少爺與蕭少爺。”

“十一,你怎麽就不相信我。”駱無憂忽然問,他對於千陌染火燒素墨殿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但肯定與長安脫不了關係,聽十一的口氣,似乎非常相信軒宇帝,那不僅僅是一種君臣間的信任,感覺十一就是為了那個帝王的存在而存在,十一對帝王的信任甚至是盲目的,至於十一說相信長安,那才是一種對等的信任。

十一還沒有什麽反應,就聽到墨容歡噗嗤一聲笑了,一雙桃花眼瀲灩風華,望著駱無憂,嬉笑道:“無憂公子,你為什麽又要讓十一相信你呢?”話剛落,就聽十一冷嗤:“沒有人會傻到相信一個白癡的。”

千陌染與墨容歡相互對視一眼,隨即都笑起來。

墨容歡本來一直擔心軒宇帝會因為千陌染李代桃僵偷梁換柱之事而大怒不已,而剛剛十一就這樣直接說出來,讓她心裏鬱悶不已,不過千陌染又怎能那麽容易束手就擒呢,再聽到駱無憂那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她心裏的不快一掃而空。

駱無心下納悶,他到底哪裏像白癡了,若塵說他是小白,飛花在他走的時候竟然說他是史上最天真的冰塊,而千雲還說什麽讓他自求多福,為何他身邊的人總是說些奇怪的話。

沐璃在這個房間已經住了三天了,這三天裏隻有畢懷毒來送過藥。

外麵陽光正好,綠柳成蔭。

沐璃靜靜的站在窗口,淺眸望著窗外的斑駁疏影。

他與公子分開已經有十天左右,他知道公子一定非常擔心,現在也一定隻身前往墨蓮國來找他,可他現在連自己身在哪裏都不知道,他曾試圖走出這個房間,可還沒等他走上幾步,他的麵前就憑空落下好幾個黑衣人將他請回房間,沐璃明白他其實是被趙王給軟禁起來。

或許真的是與畢懷毒送的那些藥有關,他的胸口沒有再疼過,可噩夢依然不斷,公子在他麵前被蝴蝶吞噬的場景總是會出現,他依然會從夢魘裏驚醒,而醒來卻沒有看到公子陪在身邊,惶恐不安的他一次又一次強迫自己從夢中回到現實,接著他又慶幸公子沒有在這裏。

畢懷毒說公子進了萬石窟,他不擔心是假的,可他更願意相信公子能夠闖出萬石窟,他的公子,遺世獨立,世間所謂的陣法,怎能攔的住公子,可是公子,你在哪裏,沐璃好想你,你還好嗎?

畢懷毒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少年負手站在窗外,淺眸微斂,沉靜的麵上,一片若有所思的神情,少年應該在想長安,他是不太明白感情的事,在他的記憶裏隻有毒和蠱,以及那些被他拿來試藥的人,他的生命裏從來沒有所謂的感情,也沒有長安所說過的信任,他從小被師傅收留,師傅隻是把他當做下一任毒聖來培養,可他不懂師傅為何要將他送給趙王,還吩咐他一生聽命於趙王,師傅對他的放棄無疑是一種背叛,因為這種背叛,他漸漸迷失自我,最後成為趙王的殺人工具,其實他早該明白的,他是畢懷毒,一生懷毒必懷毒,師傅怎麽可能會陪他一輩子呢,而趙王留著他,不過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

“恩公,今天覺得怎麽樣?”收回心緒,畢懷毒問道。

“還好。”沐璃說:“畢公子,多謝你多日來的照顧。”

“你謝我。”畢懷毒指著自己:“你身上的毒雖說不是我親自所下,但都與我有關。”

“這是兩碼事,你的藥讓我免受疼痛,是事實,這一點我不否認。”沐璃淺眸望著眼前比自己還小的少年問道:“沐璃能理解許驚雲給我下藥,可是柳飄飄柳姑娘,她到底是何時給我下的毒。”

低眉一笑,畢懷毒說:“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問呢?”

沐璃沒有搭話,反而示意畢懷毒繼續說下去。

“那時譚維允剛剛下葬不久,我就看到柳飄飄一直在打聽白發少年的事,我知道那個女人在找你與長安,於是故意跟著她,還跟她說想要報仇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誰知柳飄飄竟然一口答應,我跟她說了你們的位置,她是不是給你們下過鶴頂紅與*。”見沐璃點頭,畢懷毒繼續說道:“那個女人看到長安一下子就識破了她的詭計,心裏更是明白,想要報仇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後來我給她一種無色無味的藥,我說這種藥聞到的人都會中毒,包括她自己,她說,隻要能夠報仇,要她怎麽樣都可以。”

“莊生曉夢迷蝴蝶。”沐璃開口:“我想這個毒不是存在於她身上的血衣上,就是在她手裏的那把匕首上,甚至兩者都有。”

“恩公,你果然聰明,連那毒的名字都知道。”畢懷毒讚賞道:“那女人確實將毒塗在血衣上,而那把匕首是我送給她的,自然也是被動過手腳的,可讓我納悶不已的是,為何中毒的隻有你,而長安與千飛羽都沒有中毒的跡象,長安可以說是他的體質問題,那千飛羽呢?”

“千飛羽是後來才趕上的,那時早已傾盆大雨,也許那些毒早被雨水衝刷幹淨。”沐璃低眉斂眸,腦海卻浮現出雨落長安青絲成白發的情景,公子對他說,沒有結局又如何,我們一直都在相愛,是呀,他們一直都在相愛。

看著神情恍惚的沐璃,畢懷毒啟唇道:“也許,千飛羽既然有聚魂丹那樣的奇藥,定是不簡單。”少年應該不知道,那時他其實一直躲在暗處,若非當時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長安的心思又在沐璃身上,長安肯定會發現他的存在,不過看著少年與千陌染離開,也讓他明白了長安的弱點就是沐璃。

千飛羽曾經被公子的師叔祖指點過幾次功夫,當然不簡單,可最厲害的還是他的公子,因為他的公子也沒有受到影響。

“恩公,那個女人曾經那樣對待你們,為何還要為她立碑呢。”他也沒有想過飄飄會是那樣剛烈狠戾的女子,然而,沐璃明明很害怕那些毒誓,卻在臨走之際幫柳飄飄收屍。

“她也不過是一位癡情的女子,為愛成魔。”說到魔字時,沐璃的心猛的一痛,若哪一天他不在了,公子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柳飄飄,不,他不要公子如此…正想著,耳畔傳來畢懷毒小聲嘀咕:“為愛成魔,可真是冠冕堂皇,恩公,其實你是不忍心,你太過良善,所以會對柳飄飄以德報怨。”

他良善嗎?沐璃問自己,隨即一笑,他不過是不想父皇與公子身上的背負太多人的生命,不願他們授人以話柄,柳飄飄是譚維允未過門的妻子,而譚維允又是禦前侍衛總管,曾多少次為父皇出生入死,而且還曾相助過公子,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讓柳飄飄暴屍荒野,即使她以魂為誓詛咒他與公子生生世世沒有結局,公子,沐璃是不是很沒用,都這個時候了,卻還想這些無法改變的事情,公子,沐璃想你。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畢懷毒一笑:“恩公,你體內有一種東西也在壓製著那些毒性的發作,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長安的血。”語氣一頓,畢懷毒抬高聲音:“沒想到長安的血竟然可以遏製那些毒,不過他若一直給你喂他的血,到時候你體內的毒會漸漸對他的血產生抗拒,以後你就會需要更多的血來壓製毒性,如此循環下去,長安的血就算再多,也無法供給你的需求。”而且,那時長安的毒血恐怕對你來說會成為另一種負擔,使你的生命,流逝的更快。

沐璃聽的膽戰心驚,如果他沒有被趙王弄走,否則以公子的性子,真有可能為了減輕他的症狀,而不顧一切讓他去喝血。

“既然有這種方法讓我與公子消失,那你們又何苦將我弄來。”沐璃問。

“趙王說,長安是個擅長醫毒的奇才,終有一日會做出解藥。”畢懷毒憤憤不平的說,趙王其實從未信過他,曾經的悉心關照,也隻是逢場作戲,好讓他甘心臣服。

沐璃一笑:“公子本就驚才絕豔,假以時日,定會研製出解藥。”

畢懷毒沒有說話,他突然想起,長安無懼於他的朱砂掌,也許是真的可以研製出克製沐璃體內的毒藥,那為何那個少年還要走進萬石窟,少年明明就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兌現承諾,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應他的要求,他記得少年說過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會去試的,眸光一轉,畢懷毒望著沐璃,開口問道:“恩公,如果你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才能救長安,而這個機會需要你付出生命的代價,你會不會救他。”

“沐璃會的,而且換成公子,沐璃相信公子也會的。”沐璃淡淡道:“我知道公子之所以會踏進你設下的機關,完全是因為我。”公子一直都是這樣,隻要能夠減輕他身上的毒素,哪怕是龍潭虎穴,公子都會去闖,何況是萬石窟。

沉默半響,畢懷毒說:“恩公,我真羨慕你們。”他這一生,恐怕沒有人會為他這樣傾心的付出,他的名字就像是一個詛咒一樣,會跟隨他一輩子,試問,世間哪有人會喜歡他這樣滿身是毒的人。

“少爺,小姐還是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裏,不肯出來。”齊逸對著正在飲茶的千飛羽說。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千飛羽擺手。

見齊逸的身影完全消失,千飛羽才將茶杯放在一邊,唇角一勾,沒想到這丫頭還挺長情的。

千秋雪從雲城回來後,就一直將她自己關在房間裏,哪裏都不想去,說她是在懺悔,可又不是,說她在祭奠那段還沒有開始就已夭折的愛情,但也不像,因為千秋雪沒有那種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感覺,她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一想她的過往和以後,石頭的死在她心底是無法磨滅的,而對沈千雲的感情則是她不得不擱淺在角落的美好。

“大小姐,轉性了。”千飛羽的聲音忽然響起。

“哥,你來了。”千秋雪暼一眼千飛羽妖媚的臉,腦海再次浮現李飛花那張欠扁的臉,想到她將聚魂丹交給白若塵他們,想必李飛花早已醒來,隻是那個後遺症…到底會是什麽呢。

“哥,我問你個事。”千秋雪小心翼翼道:“那個聚魂丹的後遺症到底是什麽?”會存在多久呢。

“你說呢?”千飛羽反問,臭丫頭將那麽珍貴的藥丸送給情敵,回到家裏卻關起門開來自怨自艾。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千秋雪諂媚道,跟她家大哥說話,一定不能用正常的語氣,這可是她這幾年得來的心得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