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在雲城客棧,公子麵無表情的對他說:“沐璃你以身相許,長安則照單全收。”而千年後,在另一個時空,墨容天對著江雅柔,認真的說:“他曾以身相許,而今我嫁與他。”

手被輕輕握住,冰墨璃抬眸,迎上那雙似被水墨浸染的雙眸,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男人是可以看得見的。

耳際傳來男人清清冷冷的聲音:“冰墨璃,我嫁與你可好?”

怔怔的看著男人開開合合的唇瓣,冰墨璃早已淚盈於睫,眼前的男人,眉眼依舊如記憶裏那樣冰冷淡漠,俊美如冰霜的容顏此刻帶著絲絲溫情,淺淺愛意,輕輕的展開男人有些冰涼的掌心,淚悄然滑落在掌心,帶起點點漣漪,指尖就著透明的**,緩緩移動,落成好字。

擁住男人的腰身,冰墨璃抬眸,望著那雙半斂的墨眸,清淺一笑,唇瓣微啟,無聲道:公子,沐璃應允了,墨容天,冰墨璃答應了呢。

“如果我不同意,你會怎麽樣?”江雅柔的聲音冰冷淡漠,看著兩人渾然忘我的相擁在一起,似乎將她這個母親當成空氣,試問天下間,有哪個母親聽到兒子要嫁給一個男人,還能沉得住氣,而不動怒的呢。

趕在墨容天開口反駁江雅柔之前,冰墨璃安撫性的拍了拍墨容天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這才轉身,淺眸不卑不亢迎上江雅柔怒意橫生的雙眸,神情堅定,唇瓣微動,無聲說道:“如果墨夫人您不同意,我們還是會執意要在一起,隻是,心始終會有遺憾,提醒我們,這段真摯的感情,沒有親人祝福。”像是擔心江雅柔看不懂他的唇語,冰墨璃斂眸,將其寫在紙上,想了想,又寫道:“墨夫人,你可曾聽過這句話,最美不過庭前坐,除卻有你無須多,冰墨璃與墨容天彼此追逐了這麽久,等待了這般的歲月長河,曆經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不過是為了能夠簡單的相守在一起,或許,冰墨璃不能說話,墨容天不能視物,是上天對我們這份禁忌之情的懲罰,可即便如此,這愛這情,早已經深入骨髓,鐫刻彼此的靈魂。”

看著冰墨璃遞來的紙條,江雅柔久久不能言語,她知道墨容天從小就在找一個人,或者是等一個人,難道此人便是冰墨璃,眸光微抬,她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著他,男人一身白衣,眉眼纖細狹長,眸色淺淡如玉,麵容清潤沉靜,優雅的站在那裏,像是從遠古時期走出來的貴族王子,腦海憶起墨青天對墨容天的話,淺若初酒,淡如梨花,風華內斂,清潤秀古,簡簡單單的十六個字,卻將冰墨璃概括的恰如其分。

原來,墨青天給墨容天打電話時,江雅柔剛好經過,是以她聽到了墨青天對冰墨璃的那些描述,當墨青天掛斷電話,回頭看到她時,母子兩沉默半響,墨青天才開口道:“母親,容天他似乎找到了那個人。”唇角一抽,江雅柔什麽也沒說,隻是拂袖離去,留下墨青天一人站在偌大的客廳。

“容天,母親隻問你一句。”江雅柔走到墨容天麵前,澀然道:“你確定,是他嗎?”

墨容天頷首:“是他。”頓了頓,墨容天堅定道:“雖然我看不見,可我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