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有賞

按說飛騎尉雖然沒有實權,卻是正經的六品武官。而朝廷上講究的論資排輩,可是不論年紀的。

哪怕還在吃奶呢,隻要有了官職,熬夠一定年限,等到朝廷有喜事的時候,都可以加官進爵了。

以韓褘這小小年紀,隻要不作死,等到及冠,他的官位還會低麽?

況且能入禁軍,便是在皇上跟前當差,多好的刷臉機會啊?

可這位年紀小小的平陽侯世子卻主動推辭了,“雖蒙皇上舅舅愛惜,但兒臣不想進禁軍,隻願去京畿大營中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方不負皇上舅舅厚賞之恩,也方不墮我平陽侯府門風!”

這就更好了。

永寧長公主母女心中大定,她們拚命示弱可不是想把全家往被人妒忌的風口浪尖裏帶,雖說去京畿大營比不得禁中露臉,但也避開了伴君如伴虎。以韓褘這小小年紀,比起進宮去勾心鬥角,還是去吃些苦頭更加安穩。

果然,永泰帝聽了十分高興,當即命人傳下口諭,把外甥安排給了京畿大營裏他最心腹的杜老將軍。

還格外交待,“你年紀尚幼,要用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先跟著宮中師傅在家把基礎打好,以後每月去軍營呆上幾日便可。”

眼看永寧長公主這一哭,便把弓馬師傅、禦馬、還有官職前程都給哭來了。昌樂公主家的駙馬早急紅了眼,此時趁空趕緊扯著公主雙雙出來跪泣。

“微臣何幸,能得公主下降,並得皇上如此用心對待,縱肝腦塗地也不足報以萬一!”

他家孩子多,光嫡出就三個,老大能襲爵,後麵的能求一個前程可是一個!

隻可惜昌樂駙馬這會子出來得晚了些,表忠心誰不會啊?

此時公主駙馬,王室宗親們呼啦啦瞬間跪了滿地。一個個呼天搶地,跟皇上套近乎拉關係。

個個都讚皇上對他們的手足情深,恩深義重,聽得永泰帝感動莫名,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絕世好皇兄,好父皇。

至於宜華公主鬧嫁妝這點小事,有什麽好在意的?

不過是在耍小孩子脾氣而已。

該說的,小寧書女都說盡了,其他也沒什麽好說的。

倒是點出他的“豐功偉績”,拉近天家骨肉感情的小寧書女挺招人待見,皇上心中高興,便大嘴一張,作結案陳詞了。

“小寧書女處事得當,便賞你宮花十對,彩帛兩匹。”

但小寧書女卻謝賞了,“皇上,這本是臣女份內之事,並不值得皇上賞賜。若皇上仁慈,臣女想求皇上賜禦醫一名,替臣女祖母醫治,臣女一家,感激涕零。”

孝順是好事。

尤其在皇上被全家親情感動的時候,自然格外好說話。

“念在你一片純孝,準了。不過宮花彩帛也還是給你,不過這個賞,得算吳太妃的。”

到底永泰帝心中還是有算計,也是想間接告訴一眾哭求感恩的王室宗親們適可而止。

今日之事,得利最大的是永寧長公主,那吳太妃出點血,也算應當。如果他們再求,也要想好得付出什麽代價了。

果然,此言一出,底下人安靜了許多。

吳太妃笑眯眯道,“很是應該。小寧書女的姐姐在我那裏服侍,也是極好的,我願再加一份,也賞了她姐姐,湊個好事成雙吧。”

見她如此識趣,永泰帝也挺滿意。

錢財雖小,態度很重要。

此時恰巧有宮人麵帶喜色,小跑來報,“恭喜皇上!方才禦醫診治,王采女有了身孕!”

哎喲,這可真是好消息。

這是永泰帝近五年來,再一次令宮人受孕。

就算他這輩子不知當了多少回爹,聽了多少回這樣的恭喜,可能夠老當益壯,也足夠每個男人驕傲歡喜。

吳太妃趕緊起身道,“這可是大喜事,恭喜皇上了。”

四皇子也道,“這也是父皇恩澤四海,和睦皇家,方有此福報!”

永泰帝覺得也是。

聽著底下人又紛紛恭喜一片,他一開心,主動給小寧書女加了個賞。

“朕知你家與英王府有親,即刻宣英王府的人進宮,把禦醫帶回去。讓他們多備些得用的藥材,你也跟著回去一趟。探望探望你的祖母,與家人過個小年,明日再回宮吧。”

寧芳,寧芳這回也激動得哭了。

她甚至都想對宜華公主表示衷心的感謝!

太感謝她今天的這場告狀了,簡直是太讓人滿意了!

寧芳又不傻,早在那天故意漏下昌樂公主的嫁妝單子時,她便想好了今天的應對。

念葭的八卦功力是略遜喜鵲一籌,但銀子卻能很好的補足這個缺點。

況且寧芳打聽的又不是什麽不得了的隱秘,隻是一些宮中完全能攤開來說的瑣事而已,想賺這錢的小宮女小太監不要太多哦!

所以寧芳打聽清楚各家情形後,是明明白白挖了個陷阱等著宜華公主來跳,隻是沒想到她會跳得這麽風格高尚,損已利人。

寧芳開心不已,謝過恩就趕緊退出宮殿了。

那剛煲好的紅棗核桃粥也不要了,送給閔雙桃做個人情便罷。

可念葭卻不這麽想,“姐兒您回去便好,這宮裏好歹得有個人守著,否則您回來了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麽事?且冷屋冷炕的,各種不便。隻走之前,得去大姐兒那裏說一聲,看她有什麽要帶回去的,也讓她歡喜歡喜。”

這倒也是。

沒時間瞎耽誤工夫,寧芳趕緊去找寧萱了。

她當時不是沒想過求皇上把寧萱一起放回家,隻怕落下個貪心的念頭,且怕寧萱的美貌在皇上跟前過了眼,所以沒提。

隻沒想到去時,卻又額外得了個驚喜。

英王府。

聽說宮中有人傳喚,程峰頓時起身準備了。寧懷璧也懸著顆心呢,想跟著去宮門口等著,若真有什麽事,也好趕緊商量著辦。

程嶺一瞧,幹脆也陪著去了。

一路上陪著寧懷璧說說話,也省得他胡思亂想。

誰知到了宮門前,程峰進去了好一時也不見出來。不說寧懷璧,程嶺也有些著急了。正想使錢打聽一二,誰知忽地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

“爹!”

寧懷璧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來。

就見一個身著交領青衣,滿頭秀發高高束起,戴著黑色逍遙布的女孩正眼含熱淚的站在他身後。

隻那一眼,寧懷璧眼中就再容不得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