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知道,那個老頭說是文火火的親戚,文火火也沒有說話。”

薛梟翎抓住重點,按照那個臭小子的脾氣,肯定是認識或者感興趣的人,否則不會輕易跟人走。

心裏這麽一想,吊著的心總算是落下,讓文靜趕緊給文火火打電話。

打了大概五六次,終於有人接了。

“火火,寶貝啊,你去哪裏了?怎麽一聲不吭就跟人走,這年頭人販子多,你還小,不能到處亂跑啊,快點……”

“你是火火的媽媽?”

咦,不對,文靜拿開手機看屏幕一眼,這是兒子的號碼啊。可怎麽是個老頭子的聲音。

薛梟翎在邊上著急死了,幹脆搶過手機,“不管你想怎樣,絕對不能傷害那個孩子,否則……”帶著威脅的話,讓電話那頭的人,氣得張紅臉。

“薛梟翎,你長本事是嗎?我是你爺爺。”

噗。

“爺爺?”薛梟翎皺著眉,這什麽情況啊。

“你個臭小子,我不想跟你說話,我的高血壓啊。你把電話給那個女娃娃。”

文靜見薛梟翎呆愣的樣子,以為是兒子出什麽事,又搶過來。

“那個,老爺爺,不管你的意圖是什麽?可是我想告訴你的就是我兒子他是個智障,拿去賣不值錢。”文靜大聲吼,完全不知道那邊開的是免提。

還在玩遊戲的文火火,聽到媽咪的這話,汗顏。

至於那位淪落為人販子的老爺爺,隻好同情摸摸文火火的頭發。

孩子,你辛苦了,讓你長期扮演智障。

薛梟翎帶著文靜匆匆忙忙趕到薛家,薛家的老管家老關,早就等候,一見到他們,把人請進去。

文靜聯想各種畫麵,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兒子的魅力,已經到了秒殺老年男人的地步。

平日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薛老太爺,此時正跟文火火有說有笑,兩人在玩撲克,正是文靜經常跟兒子玩的,叫做幹瞪眼,誰要是先把手裏的牌出完,誰就贏。

這裏有個小變態的規定,就是你出的牌,對方必須隻能用比你的牌大一點的吃,比如說你出的是紅桃三,那對反必須得出一個四,才能壓住,以此類推下去。

老太爺的額頭,以及下巴,脖子都貼滿紙條,看來輸得很慘。

文靜是為兒子操碎心啊,萬一這老太爺惱羞成怒,不把你小子嚼幾下給吞了啊。

於是她趕緊上前,跟老太爺問好過後,把兒子拉走。

“寶貝啊,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有沒有亂吃東西啊?”文靜上上下下把兒子看了個遍。

文火火很不紳士翻白眼,身上一套小西服,紅色領結,白色襯衫,看著活靈神氣,萌感爆表。更加難得是他小小年紀,就一身高貴的氣質,優雅的舉止。

可謂是開吃八方,橫霸四麵啊。

“阿姨,你放心,我很好。”

雖然兒子這麽說,文靜還是免不了多說兩句,隻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

薛梟翎走到老爺子旁邊,看著老爺子這副模樣,就算是多麽麵癱,也忍不住抽搐嘴角。

“咳咳,爺爺。”薛梟翎捂住嘴巴,轉向別處,先消滅眼睛的笑意。

薛老太爺,摘掉那些紙條,讓老張把牌收好,才讓薛梟翎坐下,自己起身親自去招呼文靜。

文靜因為上次壽宴沒有送禮物的事情,現在見到老人家,心裏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雖然老太爺擅自帶走了火火,可是畢竟人家也是有血緣關係。

“女娃娃,真是對不起啊,我今天到幼兒園那邊去散步,正好看到火火這孩子,我見他一個人可憐巴巴站在門口,好像是在等人,我就去跟他聊幾句,投緣,便邀請他到我家來。”

果然說謊話這種事情,還是得看道行。老太爺這是眼睛不眨,臉不紅,還自帶老年人那種空虛寂寞的特效。

文靜心裏那一丟丟的不滿去了大半,再加上兒子在旁邊從中作梗。

“阿姨,對不起,是我的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可是老爺爺實在是太可憐了。他一個人住在這麽大的地方,都沒有人陪他。”文火火仰頭,利用四十五度的憂傷,贏得媽咪的認可。

一老一小,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的臉,同一號表情,而且說到這個份,要是她在說點不合時宜的話,簡直成了白雪公主裏麵那個送毒蘋果的皇後。

“好拉,媽……阿姨不怪你的,我的寶貝這麽有愛心。”文靜揉幾下兒子的頭,母性的光輝四處泛濫,讓她身上自帶聖母光環啊。整個人看起來清純柔美,猶如晨曦中誕生的維納斯。

剛才差點就說錯話,要是讓這些人知道火火是她兒子,慘了。

文火火破涕為笑,許是最凶殘的惡徒,都會被他的笑感化了。有人說過,小孩是世界上最純真的存在,一點也沒錯。

“阿姨,那你也不會怪老爺爺了吧。”

“當然。”

看著兩母子的互動,老太爺偷偷背過身去,手動來動去。遠處一直看著的薛梟翎,走過來,拍拍爺爺的肩膀。

給對方一個眼神,意思是我懂你的感受。

薛老太爺還不給麵子聳肩膀,推掉孫子的手,回一個眼神。

你懂個屁,兒子都可以打醬油,也不告訴我。

文靜決定把兒子帶回來,可是老爺子非要留他們下來用晚飯,說是感謝她有這麽好的一個兒子,陪他度過一生中最幸福的時間。說的時候還自帶顫音,搞得文靜差點愛心泛濫答應了。

可是她想到要是時間久了,依照老爺子的精明,肯定會看出點什麽來。她現在還不能冒這個險,兒子是她唯一的支柱了。

“媽咪,我們就留下來吧,你看老爺爺一個人吃飯好可憐的。”

“寶貝,可是……”

“女娃娃,我就是想感受一下普通人家那種飯桌上坐滿人吃頓飯的,你都不能滿足一下我這個老頭嗎?”

不得不說薛老太爺演戲,那絕壁是老戲骨,小眼神一飄,溢滿憂傷,淒涼。背一下子彎下,儼然垂暮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