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瀾在狐族邊界巡視時在一座小鎮上意外發現一個女子身影極其與幾百年前已經死去的那個人裕華相似。

烈日炎炎的晌午,束瀾剛從一家澡堂出來,這家澡堂是鎮上唯一有溫泉的澡堂。束瀾當時就提著鬥笠從澡堂門口出來,身前走過一個女子,等那女子走遠了束瀾才怔在原地,一時間心中猶如天打五雷轟。那女子那身影分明是裕華,束瀾跟了上去,知道最後在一家龍家小院見著了裕華。

束瀾激動地想要立刻上前將裕華摟在懷裏的時候,一個小孩子卻撲進了裕華的懷裏嘻嘻哈哈的叫著娘親,束瀾鈍在原地,腳下像是被灌了鉛一樣。這種感覺就好像炎炎夏日被潑了一瓢冷水,說不上是好還是壞。

束瀾在很久很久後都沒有看見那群孩子的爹,所以心裏稍稍鬆了口氣。敲開半掩的房門,開門的正是那個小孩,她探出頭來:“叔叔,你找誰?”在很久很久以後束瀾講起這段的時候,我足足笑了半個小時,隻為那叫若水的小女孩叫束瀾‘叔叔。’

束瀾看著眼前的小孩,她生的眉清目秀,眉宇間像極了裕華,這使束瀾心裏氣不打一處來。束瀾輕輕推開小孩就奪門而入,這時候聽到動靜的裕華從裏屋走了出來。腰上急著圍腰手裏拿著炒菜的鏟子,衣服農家婦女的打扮,隻是那體態麵貌與當年絲毫未變依舊豐盈美麗,隻是眼神變了,變得陌生。

“你找誰?”這是三百多年後裕華對束瀾說的第一句話,她不記得他了。那眼底的戒備看在束瀾眼裏痛在心中,束瀾一步一頓的走向裕華。裕華眼裏全是害怕,拿著炒菜的鏟子對著束瀾,“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裕華是真的不記得束瀾了,盡管如此束瀾卻不妥協,“裕華,是我,你不記得我了嗎?”

裕華搖搖頭,“是不是我家老頭子欠你錢了?”

束瀾一個趔趄栽倒在地,老頭子……看來投胎後的裕華有了孩子有了夫君,這是束瀾幼小的心裏遭到打擊。

“你沒事吧?”

束瀾站起身,臉色在瞬間變得憂鬱

傷感,“看來我是認錯人了。”於是束瀾緩緩轉身要離去,那速度堪蝸牛,一是舍不得,而是打擊太大了。

束瀾走出門外,恍恍惚惚聽到那小女孩的話,“娘,那個叔叔有病。”

“你怎麽知道他有病?”

“他剛剛站在平地上都沒有動一下就倒在地上了,我判斷他是被風吹倒了,能被風吹倒的人肯定有病。第二,他看你的時候兩眼呆滯,瞳孔無光……走的時候走得那麽慢……”

束瀾站在門外,苦笑不得。

屋裏,裕華望著那扇依舊半掩的門,“他不會再來了吧。”

“娘,你為什麽要對那個人撒謊?爹爹明明早就死了怎麽可能欠別人債?”

“若水,你還小你不懂。”

“娘,我都三百歲了,你覺得三百歲還小嗎?在這裏我都是老太婆了。”若水鬱悶的做到椅子上繼續嘀咕,“我怎麽還不快點長大,煩死了。”若水回頭一看,裕華還是呆在原地發呆,若水皺著鼻子嗅了嗅。

“娘……娘……菜糊了!”裕華回過神驚叫一聲跑向廚房。若水跟在後麵繼續嘀咕,“肯定又是在想我爹爹那隻死狐狸了。”

若水進到廚房看到一臉窘迫的裕華,嘖嘖嘴,“娘,你看你差點又把房子給燒了,下次不準再到廚房來。”若水將滿臉漆黑的裕華推出廚房,自己在灶旁邊劈了些柴燒火煮飯,一邊又在嘀咕,“我真是服了我娘了,都快上千歲的的人了還做不來飯,害得我生下來吃了半年的生肉和饅頭。也不知道那隻死狐狸怎麽會看上她……”若在在廚房裏轉來轉去做飯,另一邊束瀾坐在陡峭的峰頂狠狠的打了三個噴嚏。

束瀾,自己曾經在孤獨的時候是裕華給了他希望,她死,他也心死。等到她再次轉世遇上她,卻晚了,束瀾一直坐在山頂望著遠方,內心祭奠著……一直坐到晚上,束瀾才想通了,管她的,有了夫君又怎樣,自己不就是個狐狸精麽,將裕華勾引過來。我滿頭大汗,這算什麽想通了,那時候我真為束瀾的幼稚感到好笑,同時又覺得束瀾其實很實在,

不會假惺惺的將自己心愛的人拱手讓人。是他喜歡的他一定要捧在自己手裏才算數!深夜便守在裕華家周圍,觀察了一整夜都沒有發現有男人出入,到周圍一打聽才知道裕華早就做了寡婦。束瀾心裏暗暗一喜,“看那男人是個短命之人呢。”自己若是再努力說不定能和裕華再在一起,束瀾是下了很大決心的,即使當後爹也無所謂。

第二日起束瀾便日日埋伏在裕華家門口,若水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若水上學的路邊草叢裏捉蛐蛐。束瀾聽說小孩子都喜歡玩蛐蛐,所以親自跑到草叢中捉蛐蛐,若水扒開草叢的時候,束瀾將幾個捏焉了的蛐蛐放進小竹筒送給若水,滿臉期待。若水卻說,“叔叔,你難道以為我會喜歡這種髒兮兮的東西嗎?”

束瀾拔下頭上的草,“我……聽說男孩子都喜歡這個,所以……”

“你從哪裏看出我是男孩子了?人家是女孩子。”若水抱著手臂不滿,若水是屬於那種大大咧咧的女孩,打扮也很是粗略,再加上沒發育看起來難以分辨。

“是麽,那你叫什麽名字?”

“若水。”

“小妹妹,叔叔想和你做朋友好不好?”

“為什麽?”

“……”像這般,若水是不很不好搞定的小孩。

“叔叔給我當馬騎,我就和叔叔做朋友。”

於是束瀾為了接近裕華甘心給這小屁孩當馬騎了一回,若水卻也沒有食言,直接和束瀾成了好朋友。每日束瀾在若水路邊的草叢裏等若水,兩人一起捉魚,捕鳥玩的毫不自在。

若水直接將叔叔的稱號改為哥哥,兩人日日廝混在一起,逛青樓砸場子,打強盜什麽好玩的盡是玩完了。直到束瀾躺在草地上累的氣喘籲籲,“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孩子,不過我喜歡。”束瀾說的是真心話,眼前這個孩子有著純潔般的心靈,雖然平時是膽大包天,連學堂都敢扔蜂窩進去的問題小孩,卻恰好對束瀾的胃,想想將來要是和裕華成親了,有這樣的孩子一定生活會充滿樂趣,同時又狠狠的嫉妒這孩子對我親生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