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鬼月,娘親說我出生在月圓之夜,所以取了這麽一個名字。

那年,我出生在漫天飛雪的六月天,娘親將我緊緊摟在懷裏。門口站著十幾個高大的男子,為首的是二舅家的孩子束瀾,也就是我的二表哥。我離開了娘親的懷抱。那時的我剛出生不到十天,尚且還是狐狸原型。

束瀾站在寒風中麵色有些無奈,但是身為狐族的將軍怎麽也無法抵抗上級的命令,他說,“阿月,等一百年你就可以出來了。”最後終究是帶著我離開,留下親一個人跪在雪地裏低低的哭泣。我永遠忘不了娘親那時絕望的眼神,她似乎是用盡力氣的對我喊,她說,阿月一定要好好活著。

因為我從小就沒有爹爹,娘親一生下我,我就被視為不詳而關進了狐族的幽靈塔。這個塔是專用來關犯了錯的狐族,塔身不大卻內有千秋。

我的二哥叫束瀾是二舅家的獨子,也不過三百歲的年紀,生得眉清目秀。本不算的是將相之才,卻因從小勤奮好學練得一身好武藝,不過兩百來歲的光景就做了狐王旗下的一員大將。

二哥經常到幽靈塔來看望我,他總是給我將一些三界六族的新鮮事。說得最多的莫過於二哥一直思念著的那個女子。

之前我還不知道二哥也在幽靈塔裏關過,不過他估摸也就關了十來天,而我一關就是一百年光陰。一百年不算,多也不算少,在人間也就輪回一世一生吧.

我覺著做個狐狸還真是不錯,不用死的那麽早。隨時在幽靈塔關著卻也沒有什麽不自在,大抵是習慣了這種安靜。

在幽靈塔裏,二哥也會時常來探望我,拿來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再不是就是給我講講故事,有時候沒話說的時候二哥就會望著幽靈塔裏牆上的那幅畫像。

這幅畫上的是個麵容嬌好,笑容甜美的女子,我猜的到那應該就是二哥朝思暮想的裕華。二哥說這樣望著她也就很幸福了。

我問二哥幸福是什麽?二哥說,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幸福。

那麽我一點都不幸福,除了二哥,和娘這世上便再也沒有認識的人了。更何況愛上一個人,其實我也不明白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會很幸福嗎?那為什麽二哥那麽痛苦?看著那畫像的時候會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經曆了狐族國事預期的百年之限,我被放出了幽靈塔。可是娘親卻早在幾年前病逝。

兩百零一歲的時候,二哥將我送上了仙周山。

仙周山是一座仙山,破出雲海,聳立與天地之間,昔吸日月精華聚天地之靈氣。是修煉的聖地此山高國萬丈,是凡人到不了的地方。

山上有個莊叫周莊,周莊住了個仙人叫止君。此人便是我的師傅。仙齡已有十萬多歲,一頭白發,胡子長達腰身。

名下徒弟隻有三人,大徒弟蒼瀨,二徒弟彥青,三徒弟便是我。不知道二哥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我托付給了止君,我隻知道大師兄和二師兄皆是不凡之人,止君收下我這麽一個無名小卒便也算是奇跡。

例如那大師兄便是西海龍王的兒子,將來是要繼承東海龍王的位子。二師兄彥青雖不是什麽仙族,和我一樣是妖族中人,比起他當人我卻低下了很多。

彥青是青鳥族,並且是青鳥族中的王。對於彥青已經是鳥王了還來修煉卻是很不理解。

像蒼瀨那樣的仙族是很不屑我和彥青這樣的妖族,冷漠高貴如他。而我和彥青卻成了好朋友,彥青是一個性格溫婉且善良的男子,不同與二哥的穩重,彥青有些單純。

拜師那日,我趴在地上用前爪子為師傅師兄們奉茶,不得不說一個不會幻化人形的狐狸用前爪子端茶有多麽滑稽。那一碗碗茶終究是全部砸在地上,無奈的搔搔腦袋垂下頭。君上走過來就將我拎到了椅子上,“奉茶就免了吧。”

隨即旁邊出現一個大腦袋,那人便是彥青,他湊近來聞聞,眼睛一眨眨的仔細瞅。

“蒼瀨,彥青,這便是你們的小師妹鬼月。以後要多多照顧她才是!”止君說完屢屢胡子舞著拂塵揚長而去。

旁邊冷不丁傳來一句冷哼,“什麽鬼東西!。”呃……我不得的承認,我是個鬼東西。要不我就不會叫鬼月了。

“小師妹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吧。”於是便隨著彥青一路走了。

蒼瀨是西海龍王的兒子,頭上長著兩隻角。脾氣暴躁,在東海龍王的壽宴上和東海龍太子打了架便被父親壓到了仙周山學藝養性。那日打架,便是蒼瀨輸給了東海龍太子,被打得鼻青臉腫。

西海龍王那廝回家揪著蒼瀨的耳朵說,“沒用的東西,連打架都打不過。”此後便被送上了仙周山,西海龍王走時撂下一句話,‘打不過就別回來’。

時間一長,蒼瀨在著仙周山上也不想著要回去打敗東海龍太子的事了。長久此來,性格在不像之前那麽暴躁,卻養了個冷漠的性子。

其實大師兄是很

心地善良的,或許時常崩著一張臉所以看起來很凶,如果熟識了他,將會發現他的另一麵,比如大師兄也是個很八卦的人,什麽四海大道的消息向他問他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鳥王都已經是王了,還來山上修煉的確是件匪夷所思的問題,不過人總有自己的故事,就好比我一樣,命運誰能說得清呢。

我的師傅止君,說我慧根極好,隻要努力修行不出三年就可以幻化成人形,而我卻覺得這時間太長了。

用了半年時間,便會些小法術幫師傅們做做飯什麽的。師傅和二師兄都會非常樂於接受那些可口的飯菜,而大師兄全然不領情,他瞄了一眼我那全身黑漆漆的毛發放下碗走了出去。

撂下一句話,“你那爪子什麽地方都爬了去,做的飯也能吃?”蒼天!我發誓我做飯之前絕對有全身消過毒!不得不說大師兄是個不好討好的主,和師傅還有彥青全然成對比。

師傅是那種滑稽的老頑童,而彥青永遠都是乖乖巧巧的樣子。蒼瀨那家夥我遲早有一天會把他的兩個角給掰掉。

直至那天,晚飯過後大家都已退去。莊前的桃花林裏一個人影蹣跚而出,跌跌撞撞幾經摔倒在地。那是我正將碗筷洗好後到莊門口打掃,那人影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我,“你半夜還到這裏作甚?”

那人是蒼瀨,一身的酒氣。“掃地,大師兄你喝酒了?”

“哈,半夜還出來掃地。”他似乎是嘲笑我一般,“沒事多修修行,別把時間浪費到做家務上。”

蒼瀨話一說完,砰然倒地。我踩到他身上用爪子拍拍他的臉,“你沒事吧?”

“把你的爪子拿開。”

我繞下來,走到他頭邊,“我扶你起來吧。”

“你這麽小,要是我站不穩還不壓死你?”蒼瀨一身酒氣,滿臉通紅話語卻不淩亂。他起身將我拎到桃花林,“走,一起去喝酒。”

我掙紮著,”大師兄我不喝酒。“可是他卻當什麽也聽不到,提著我撞進桃花林。後背被提的生痛,“不要把我當狗一樣提好不好?”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喝的七葷八素,是師兄自己釀的桃花釀。將那一壇壇酒埋在了桃花林之下,除了我倆誰人也不知。

之後我又回廚房做了些下酒菜,那是大師兄第一次吃我做的菜。我滿心期待,他說,“味道還不錯!”這家活以前不是嫌棄嗎,現在還誇獎,我從不知道他臉皮挺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