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一個內官在外麵鬼鬼祟祟。

“進來!”雪青嚴肅地命令道。

內官這才小心翼翼地進來,“雪青姐姐……這個,是玄直門守將命我送來的,說是……是玉妃娘娘的家書。”

雪青連忙上前去,將那封信接下。

內官轉身,正欲退下,不料身後遭到重重一擊,便一聲不吭倒下。

雪青拍拍手,將匕首擦拭幹淨,冷聲命令道:“將他拉去禦花園,埋了。”

兩個手腳比較麻利的內官連忙上前去,將小內官拖走。

雪青打開那個信件,慢慢閱讀,一抹微笑漸漸劃過她的臉龐,這個消息,果真來的及時!

水池旁邊的回廊上,雲陌身著藕荷色宮裝,手執精致的雕版蘇扇,長長的流蘇下垂,眸子盯著水麵的遠處,又從遠處移到近處,百般無趣。

“娘娘,此時起風了,當心著涼。”萱玉上前去,見她有些無聊,便好意提醒著。

的確,幾乎能玩的東西,都要被她玩遍了,可還是找不到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自家娘娘的確很奇怪,琴棋書畫沒有一樣喜歡的,亦非擅長女紅,更加討厭的就是,絲竹管弦。

聽說寧朝的世家,大家閨秀皆樣樣精通,夏氏一門出了五個皇後,應該是名門中的名門,為何這娘娘會如此不同呢?萱玉不禁有些疑惑了。

“姐姐……”正在說話見,那個甜糯的聲音從萱玉的身後想起,雲陌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是嫋嫋婷婷的陶夭已經過來了,她叫的甚是親昵,雲陌差點將手中的蘇扇弄掉。

“這可不敢當,”雲陌立即起身,“妾身見過玉妃娘娘。”雖然沒有研究過兩人誰的品階比較高,可是一想到陶夭平日裏高傲的樣子,為了腹中孩子,還是自己先低頭比較保險了。

本來見她這樣謙虛地行李,陶夭心中的確是非常受用的,奈何,她一出口便喚“玉妃娘娘”,一下子便戳痛了陶夭,她皺皺眉頭,似乎有要發飆的意思,這時身後的雪青則用力拉了一下她的胳膊,這才將滿腔將要爆發的怒意壓回,笑道:“妾身進宮以後,還未好好向姐姐請安,實乃過錯。今日聽聞此消息,甚是悲戚啊,姐姐,您可要節哀……”

“節哀?”雲陌不禁一笑,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腹,微微一笑,不知自己哀從何來。

“夏大人的事情,夭兒也聽說了,夏大人年紀輕輕,便要擔此重任,實在是陛下的重用,但是,那也是一條不歸路啊,姐姐……姐姐放心,今後有夭兒在,夭兒會代替夏大人陪你的。”陶夭說著,本就飛揚的丹鳳眸子,此刻更加上揚了,眼角流露出幾分難以掩飾的得意之情。

雲陌聽得摸不著頭腦,但是細細回味,自從進宮以後,便沒有再見過雲清了,剛開始的時候,雲清還有書信聯係,最近,的確是失去了聯係呢。

陶夭見到雲陌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的失落和反映,便隨便找了個理由,拉著雪青走開了。

萱玉在剛剛聽到陶夭提“夏大人”便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再看到雲陌沒有絲毫傷心,或者動胎氣的反映以後,心中稍稍定了一下,見陶夭走遠,這才上前道:“風已經不小了,奴婢侍奉娘娘回宮吧。”

雲陌點點頭,一行人這才浩浩****朝著猶未宮回去。

“你說,陶夭她是個什麽意思?”雲陌帶著些意味,悄聲問萱玉。

萱玉低頭,思考了一下,才說道:“回娘娘,夏大人不過是被陛下派去完成了一項任務而已,夏大人那樣的人物,這樣的人物,是極其簡單的吧。”

“任務?”雲陌喃喃地琢磨著萱玉的話,良久才說道:“一般的任務,陶夭會拿來刺激本宮嗎?”

嗬嗬,她到底是低穀了她,雲清與她之間,還並未到了血濃於水的地步,她對他的擔心,還未到了那樣絲絲入扣的地步呢。

“殿下!”萱玉忽然聽了下來,一把跪在了雲陌的麵前,“無論怎樣,奴婢求殿下保重身體,哪怕是為了陛下的孩子!”

孩子?雲陌不禁有些疑惑地看著萱玉……

“你說,雲清到底怎樣了?”不知為何,她忽然便想起了雲清的臉,那張始終溫和,始終對她很關心的臉,還有他說道那句,“清永遠效忠姐姐。”

這身體,到底還是他的姐姐!

到底還是血濃於水!

隻是不知為何,雲陌一向大條慢半拍的性子,竟然能夠讓這個世界的某些人抓狂了。

“娘娘……”萱玉關切地呼喚了一句,然後便又低頭不語了。

“你不說,沒關係!”雲陌幾乎是顫抖著將這話說出來,然後,將自己久久定了一會,轉身。

“娘娘,您去哪裏?”

“娘娘,請等一等奴婢,您這樣太危險……”

等到萱玉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走出了很遠。

原來,她去的,正是太極殿的方向!

太極殿中,楚君桓剛剛批閱了一個前線送來的緊急軍情,原來陶氏的將軍,麵對這寧朝軍隊的進攻,竟然並不反抗,如此下來,安國已經白白失去了兩座城池,照此下去,長安什麽時候能夠被拿下……真的不敢想象。

如今之計,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寫信給崖,讓他秘密調用私下的軍隊,支援夏雲清……

鋪開宣旨,筆尖沾滿墨汁,渾厚的字便一個個落在宣旨上麵。

他沉穩至極,以至於從外麵剛剛進來的檜淳,亦不敢上前打擾半分的。

待他將信寫完,封好,這才坐定,發現了矗立已久的檜淳。

“何事?”

“皇上……”檜淳剛張口,但是卻好像說不出口一般。

“你我何時竟也這般含蓄了,快說。”楚君桓冷色命令道,見他這般表情,心中亦猜測半分,莫非又是陶夭前來鬧事嗎。

“回皇上,猶未宮寧娘娘在外求見,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檜淳的臉已經像麻葉一般皺巴巴的了,這夏氏娘娘,可是身懷皇嗣的,若有個什麽閃失……他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