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世道,司徒羽瀅也顧不得多想,趕緊把身上的衣袖扯得破破爛爛,把頭發一綰,綰成了男子發髻,也不管手上塗了哪裏的灰,吭哧吭哧地往臉上一抹。

她這邊還在打扮著呢,裏麵的人已經跑得沒影了。司徒羽瀅吭哧吭哧地跟著人群跑去,隻見碼頭上果然停著一輛白玉大船,裏裏外外看去,應該有三層,司徒羽瀅還沒有來得及感歎,便被身後緊追而來的幾個人擠進了大船。

此番一起上船的有十個人,司徒羽瀅一上岸便找剛才那人家,發現那人家腿慢,直到船離岸了還沒有走過來。“周叔又沒有跑過來啊,他都跑八回擠了八回船了,每回都上不了船!”司徒羽瀅有些過意不過,回頭盯著碼頭,不知為何,心裏竟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他才跑得慢啊,自己剛才怎麽沒有抓他一把呢!

因為畢竟是乞丐,所以他們被安排到了船艙,聞著四周臭哄哄的氣味,司徒羽瀅說不出的辛酸,結果屋漏偏逢驟雨,其他幾個乞丐見她個子嬌小,死活賴活要搶她最先選中的那個位置,靠,老娘剛坐暖和!司徒羽瀅剛想發火,突然心裏一樂,因為她發現自己剛才坐的地方正好有一條小青蛇,她以前調酒時也曾接觸過蛇,知道這蛇沒毒,不過被這蛇狠狠地咬上幾口也得疼上好一陣子。

“哎呀,有蛇!”那乞丐畢竟在道上混了那麽久,聽到蛇行聲,反應快得很,一下拿起旁邊的磚頭就砸,一條可愛的小生命就這麽被隊砸得腦漿崩裂。“我的天,你竟然敢殺小姐最喜愛的紫青?”說話的,是剛才引他們上岸的白胡子周管家。

“不是我砸的,不是我砸的,這地方是他的,剛才砸蛇的人是他!”那乞丐一聽,馬上嗅出了不對,趕緊將茅頭轉向司徒羽瀅。我靠,睜眼說瞎話也不能那麽無恥吧!司徒羽瀅不爽地瞅了他一眼:“磚頭在你腳下,我就是使的如來神掌隻怕也砸到你身邊的蛇吧!”

“你們兩個,都給我出來!”那周管家瞅了一眼司徒羽瀅,冷冷地吩咐。暈死,他那什麽眼神啊,從上岸開始,她就看出來了,那個周管家一點兒都不待見他們這群乞丐,既然不喜歡乞丐,那幹嘛還迎他們上船啊。

“你們兩個,破了我們船上的規矩,但是我們就要按規矩辦事,兩人比試,誰贏了誰就留下,誰輸了,請下船!”

這濤濤江水麵上,別說船了,就連隻鳥都沒有,難不成讓她下船喂江水去?

那乞丐一聽,來了精神,摩拳擦掌,恨不能使出丐幫降龍十八掌將她一掌揮出去。“是條漢子的就動手吧,別扭扭捏捏的!”小乞丐拳頭在她麵前揮了揮,好幾次都差點兒打中司徒羽瀅的臉頰。她盯了那小乞丐一眼,突然有點想哭了,早知道她當初就和霍思邑多學一點招術了,現在到好,她連個小乞丐都打不過。

“好了,願賭服輸,你走吧!”那小乞丐拳頭狠狠揮向司徒羽瀅的臉頰,打得她嬌軀一震,整個人被甩飛到了船甲板上。最終,她以一個極其不好看的姿勢落地。

“殺了小姐最心愛的紫青,就是我們想留你,隻怕小姐也留不了你,放小船!”

隻聽得嗵轟一聲巨響,按理說,能弄出這樣大動靜的必定是龐然大物,誰知大船裏麵吐出了一葉小扁舟,輕飄飄的,估計人一站上麵就得往下沉。我靠,這廝也忒小氣了,給她這麽小的一葉舟,她要何年何月才能劃到岸邊?

她原本還想好好地利用一下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哪曉得那管家利落得很,讓人幾下把她推到了小舟上:“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這裏離灩城還有兩日的行程,小兄弟你就慢慢劃吧!”

司徒聽了,心裏一沉,剛想大罵幾句,結果身子歪了歪,差點兒摔到海裏去。事實證明,凡事還是得靠自己,不坐他千家的船,她就不信到不了灩城。奶奶的,真是氣死老娘了!司徒羽瀅雙手插了腰,做出一副不求天不求地但求自己的英雄模樣,結果手一拿船漿,突然萌了,這漿看起來輕巧得很,結果沉得要死,估計她沒劃上兩下,整個人都得被這船漿帶著翻船了。

船上的人見她這個窘樣,個個都笑逐顏開:“管家你這法子好得很,看這小丫頭還敢不敢坐千家的船!長成這幅德性,還想勾引千少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這回也精明,大小姐那邊不會虧待你的。你跟我到後麵領賞吧!”兩個毒人一溜煙消失不見,氣得司徒羽瀅還在小舟上將他們兩個罵了個底朝天。

用船漿估計是劃不動了,估計用手試試吧!司徒羽瀅用手劃了兩下,海水濺了一臉,鹽得她雙眼一眯,真苦。

“喂,小兄弟,你是被前麵的船丟下來的吧!千家的人真不厚道,還說什麽救濟善人,竟然把你這麽瘦弱的小兄弟從船上丟下來,你上我的船,我送你一程!”司徒羽瀅興奮地一樂,總算遇到一個好心人啊,轉身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還沒站穩,突然被嚇得一哆嗦。

漂亮的瞳仁突然一縮,心裏好似被打了幾個窟隆一般。身後哪是一個人啊,一支鐵造的帆船上,赫赫站立著幾十個穿著黑衣的海盜,而剛才說話的男人一展衣袖,飄到她的小舟上。

他一落地,小舟立馬往下沉了幾分。

那刀疤臉上的肉抽了抽,目光在司徒羽瀅的臉上一掃而去,隨即落在她的胸上,笑得那個猥瑣。

“喲,原來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上千家船是想勾引千公子的吧,可惜你沒有打聽清楚,那千公子可是名花有主的人,別人是沾惹不得的。不過看你今天受委屈了,哥哥我好心幫你一把,替你出出這口惡氣好不好?”刀疤臉往她麵前湊了湊,張口哈氣時,還透出了明顯的韭菜味道。我靠,就這德性,還想泡妹妹,他怎麽也不撒泡尿好好地照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