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突然的發現

室內。張曉晴聞聲側目,乍然看到從門口走近的人。睫毛不自覺微微顫抖了下,眸中刹那,閃過一絲恍惚。

斜睨了眼門口不全麵的兩人,這才釋然過來。

她斂下眸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平淡無奇的笑,“你來了。”白色被單下,那雙手,卻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恩。”程昱輕輕應著。

看向躺在病**,臉色蒼白的張曉晴時,眼裏閃過一抹心痛。隻不過,如同曇花一現般,被他壓製住了下來。

“你沒事吧?”他走近著病床,側目看了眼放在托盤中,被削得麵目全非的蘋果,跟著落座在了床頭的空位上。默不作聲的端了顆蘋果,跟著削了起來,削好後,這才伸手遞到了她麵前。

張曉晴看了他一眼,猶豫了會,才伸手接過,說了聲謝謝。

她端著蘋果,放在嘴邊輕輕啃咬起來。

一時之間,誰也不曾再說過話。氣氛顯得沉靜,而壓抑。

程昱默默的坐在一旁。即使沒有抬頭,張曉晴也能夠感覺到他打探的目光。她想,他一定有很多疑惑想要問她才是。隻是,她沒有提起,他,也就沒有問出。

這一點,讓她欣賞的同時,也難免有些心痛。

她不想開口提起,是因為無法回答他那些問題。她不想要他卷入這場紛爭,有些話,自然無法對他說出。

而他的不問,一定是不想讓她為難。

其實,真的沒必要這樣!

她看了他晦澀的臉孔一眼,很快的別過頭,咬著蘋果,看著天空,淡淡歎息。

醫院走廊外麵,涼風依舊瑟瑟的刮起。

沐穀心斜靠在門口,側目睨了眼麵前安靜的唐禦風,忍不住問:“你說,他們會怎樣?”

他聞言,輕輕搖頭。

室內。

依舊誰也沒有說話。程昱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看向張曉晴,而她,卻一直避開著看他。這過於明顯的行為,讓程昱隱約明白了,自己在這裏,造成了她的不自在。

又是安靜了坐了一會兒,他才起身,說了句:“既然你沒事,那麽,我便走了。”

張曉晴隻是淡淡的望過來,卻依舊不言語,隻輕輕的點了下頭。

連話都懶得跟他說的行為,令程昱不覺有些苦悶。

他邁開步子,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了門口。雙手握住門把的時候,終是忍不住的停頓下了腳步。

艱澀的開口,字咬得很重:“你好好照顧自己。”

張曉晴依舊沒有說話。她側目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突然心酸的覺得自己很殘忍。可是,她又不得不這樣做。畢竟,這場深淵裏麵潤藏著怎樣的危機,是誰也無法預料的。說不定,到最後,她會死去……

他本就不是和他們生活在一個基層的人物。她並不希望把他也牽扯進來。

房門的咯吱聲,輕輕的,緩慢的響起。而後,又關上。看在張曉晴眼中,聽在她耳中,如同在她本就不平靜的心中,再次丟下了一顆石子。

那片心海裏,再次**起了一圈一圈的流連。

見房門開啟。

斜倚在門口的沐穀心連忙激動的上前一步鎖住程昱的眼睛問:怎麽樣拉?”

“他沒事。”

聽著他心不在焉的回答,沐穀心顯然有些無語。她忙道:“我當然知道她沒事。我問的是,你們兩人之間有沒有事?”

“我們?”他抬頭,臉上有些茫然,“我們之間,有什麽事情嗎?”

乍聽聞,沐穀心不自覺錯愕的愣在了原地。

他這話說的…眼睛不瞎的人,都看的出他們兩人之間有事。

看著他平淡無奇的神色,沐穀心突然不知道該如果接下話去。一時愣在了原地。

此刻,一直站在原地的唐禦風看出了沐穀心的窘迫,連忙走過去貼心的握起了她的手,安慰的衝她笑笑。這才側目看向程昱問:“你怎麽會突然辭職了呢?”

他抬頭,靜望了唐禦風一會兒,才無奈的勾唇笑道:“沒辦法,我總不可能永遠都不回家吧。於是,一回家,便被關起來了。我爸讓我接管家裏的事業,所以,必須得辭職了。”

沐穀心聽聞,心裏頓時湧上莫名其妙的感覺。她靜靜的望著程昱,隻覺得,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是那麽的無奈。好像,這個決定,並不是他的選擇,而是他無奈的選擇般。

“也是,那麽以後有空,就經常約出來聚聚吧!”唐禦風客套的說。

程昱輕輕點了下頭,跟著簡單的扯了個理由,告辭離開。

他離去的背影,格外的孤零,落幕。印在了沐穀心的眼中,漸漸的行成了一個小黑點。

“禦風哥!”她側目,輕輕的喚了下身邊的人,卻接不下話去。而唐禦風,就像是了解她心中所想般,大手輕輕的拍撫著她的發。這令沐穀心茫然的心情,好了許多。

夕陽西下,接近晚飯時間。唐禦風便出去買便當。於是,原本三人的病房,頓時隻剩下了她和張曉晴。

沐穀心靜靜望她,憋了一整天的話,終於有了突破口。

“你和程昱到底怎麽拉?”

早先就猜到了沐穀心會問,她隻是輕抬眸,望了她一眼,壓下心頭的慌亂,淡淡的笑:“沒事啊,能有什麽!”

語氣雖然很輕快,平淡,就像真的沒有什麽事情一般。但在這個非常時刻,越是如此,就越是讓人忍不住好奇的想要,撕破那張偽裝。

如果真的沒事,程昱欲離開,張曉晴多少會有點表示。就算她沒喜歡過他,但相處了這麽久,也多少有點感情。先不說,男女感情,單提朋友。就拿她來說,也應該像她一樣,有些不舍吧。

故而,她這麽的平淡,又怎能讓沐穀心不好奇呢。

可是,她卻很顯然的不願意說。

沐穀心有些不悅的擰眉,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她可是將張曉晴看成了最好的朋友。可是,連個原因都不告訴她。顯然,她並沒有把她當成朋友來看。

理解過後,沐穀心麵色顯然沉下。

她低沉著聲說:“程昱要接管家業了。以後,大家就不常見麵了。”

那被單下的手,再一次緊緊相握。可張曉晴卻掘強的不肯顯露半分。她側目看了眼沐穀心,淡淡接口道:“哦,是嗎。”

那麽平淡,宛如一陣輕輕的風,拂過耳畔,不參雜一絲灰塵。

沐穀心往她,終是敗下了陣來。不再開口詢問。

隨著敲門聲落下,關閉的房門再次開啟。唐禦風挺拔的身體,跟著邁進,手上提著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三份便當。

沐穀心看他一眼問:“有沒有打電弧回去,告訴他們不要做晚飯?”

唐禦風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睛,會意點頭。

張曉晴安靜的坐在床頭,無聲的掃過兩人,視線有些複雜,也有些凝重。

“諾,都是你喜歡的菜。”唐禦風邊說著,邊遞給張曉晴一盒便當。她應聲接過,微笑的點頭。隻是,看向唐禦風的眸子,有些謹慎起來。

“怎麽了嗎?”迎上她的視線,他不解的問。

“沒什麽。”張曉晴談笑著輕輕搖頭,跟著垂下了眸子。不再說話。

無聲的掃了眼張曉晴,沐穀心擰起了眉頭,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為張曉晴這段時間行為反常。

天色漸漸暗下。

沐穀心和唐禦風告辭著離開。室內,頓時隻剩下了張曉晴一個人,未免有些過於空**。她側目看向外麵的夜色。黑幕中又參雜著點點霓虹的光線,思緒不覺迷離。

人在最無助的時候,會想起在意的人。張曉晴也亦如此。她想著程昱,想著他們相識,再到現在,一點一滴。可是,卻終是想不起,在他進入傲世之前,他們在哪裏見過。

夜晚風大,加上已是入冬的天了。風一吹,即使蓋住被單,也覺得寒冷。她抓著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清涼感使她迷離的神智回了神,意識到她想起了程昱後。張曉晴又掘強的想要,將心理亂亂的思緒壓下去。就像是在與自己賭氣般。腦子中一遍遍的想起,她一遍遍地告訴告譴自己,不準再想。在這種,糾結的,矛盾的心理下。違背自己的本意,做著鬥爭。似乎也成為了這空寂的醫院內,唯一能做的事情。

今晚的夜很黑,月亮似乎躲進了雲層中,透不出一絲清幽明亮的光。隻剩霓虹的光線,與夜裏的風,一遍遍的掃過窗戶上。

張曉晴安靜的坐在病**,看著風吹著窗戶,輕輕的搖曳,發出啪啪的響聲。

忽然之間,從那扇關閉的房門傳來聲響,在這個寂靜的夜裏刺耳的響起。她側目望去,才發現是招呼她的值班護士。

“夜裏風大,你感冒還沒好,怎麽不關好窗戶呢?”她邊說著,邊走過去,動手關緊窗戶。擰眉,有些責備的看向張曉晴:“難道,你還想再病一次?”

張曉晴隻是笑笑,也不說話。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護士一看,頓時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說了句:“早點休息。”便退出了房間。

她躺在**,卻怎麽都睡不著,索性睜著眼睛,一夜的時間全用來想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病房內便走近一個頗有些意外的人。

張曉晴撐著坐在床頭撇他一眼,滿稀奇道:“真是貴客啊!”

簡單的便衣穿在藍少侑的身上,竟穿出了明星之氣質。他邁著步子走進,有些調侃趣味的勾起了嘴角:“原來隻是感冒啊。我還以為你被唐禦風害了呢!”

“你什麽意思?”張曉晴一聽,便聽出了端倪。

藍少侑側目凝視了她一會兒,才將一直拿在手上的資料遞到了她的麵前,緩緩開口:“據調查所得知。唐禦風暗地裏有著不小的勢力,且都是自己一個人拉攏起來的。與沐銳沒有一絲關係,經過近幾年的發展,鋒頭乍顯,在黑道中的地位,不比沐銳的差。不過,他善於隱藏,這裏為了調查他,我可是損失了一個眼線才得知的。”

他說完後,看張曉晴一眼問:“你說,他要這麽大的勢力幹嘛?”

唐禦風一直為沐銳做事,這是誰都知道的。而且,他在沐銳麵前也是一個重要級人物。勢力比一般的黑道老大還要大。再加上,他吃穿住,這麽多年,一直與沐銳一起。外人都當他是沐銳的養子,以後的勢力,也多少會落到他的手中。按理說,他沒有必要去外麵拉攏起,一支自己的勢力才對。可他,卻偏偏這樣做了…

不用細想,也能得知,他的行蹤很可疑。

藍少侑又說:“其實之前還好。劇調查得知。他之前拉攏這支勢力起來,主要是將他們編入沐銳的幫派中,好在麵對敵人時,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是,近幾年下來,他一直在擴大這股勢力,大有在黑道中統一之勢。你說,他這種改變是不是很突然?”

接受到藍少侑的眸光,張曉晴放下手中的資料,擰眉思索了下,才接口道:“你的意思是說。他突然得知了什麽,導致改變?”

“很有可能。”藍少侑點頭應下。

“那到底是什麽?”張曉晴問。

“我們不妨這樣想。”藍少侑分析的說:“我們先假設沐銳的事件是他所謂。那麽一定有源頭所在。這個源頭有可能是,他覺得自己能夠獨當一麵,於是擴大勢力被沐銳查覺。進而被沐銳一直打壓他的勢力行為所惱,而下了一處為快之法。因為我調查到,在沐銳出事前一段時間,他一直在對唐禦風暗地裏的勢力進行打擊,而且,還每次都是派唐禦風去。以及很多時候分給他的任務,都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他停頓了聲音,睨了一眼張曉晴,似乎在猶豫,說話時,聲音顯然低沉了許多:“還有第二種可能。那便是他突然的改變是因為得知了什麽消息,而且這個消息還與沐銳有關。讓即使知道他與他有養育之恩的唐禦風,也不得不對他殺了殺手的原因。”

這話說完,藍少侑擰眉停下。

張曉晴靜靜的望著他,也不接口。見他半響都不說話,終是忍不住道了句:“你就直接說吧。你所認為的第二種原因的結論是什麽?”

藍少侑抬眸往她,又是猶豫,顯然這個答案,不是什麽好消息。不過,看著張曉晴期盼的目光,一想到他父親,還有沐穀心。他還是說了出來:“唐禦風的父母早亡之後被沐銳收養。我試著從這個接觸點去查找,卻發現,什麽都沒有查找到。唐禦風似乎從一開始,就被沐銳收養。也就是說,他並不是沐銳在外麵收養的孩子。那麽斷有可能是,沐銳幫派死去兄弟的孩子。我猜測,會不會是唐禦風長大了試著調查父母的事情,於是得知了當初是為沐銳賣命死去,而把沐銳當成了殺父仇人看待?義或許是,他的父母當年做錯了什麽事情,被當年殘暴的沐銳殺掉…。”

藍少侑的聲音頓了下去,不再說話。不過,該聽到的,張曉晴都聽到了。不得不說,無能這兩樣猜疑,哪一樣假設成立。她與沐穀心的立場都會陷入萬難。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藍少侑,麵色有些沉重。

為避免張曉晴太過憂心,藍少侑連忙壓下混亂的思緒,盡量以輕快的語氣接口道:“這些還隻是猜測。畢竟沒有進一步的證明。也或許,唐禦風根本與這件事情無關!”

知曉藍少侑是在安慰她,張曉晴輕輕點了下頭。但心中卻如同壓了快大石頭般,悶悶的格外的難受。這種感覺,卻無法隨著他一兩句話消失。

沒人說話的室內,寂靜的沉澱下來。

就在這時,關閉的房門,卻被人由外推開。

“咯吱”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屋內兩人的耳中

他們一同回頭,頓時愣住了。進屋的沐穀心,顯然也很錯愕的愣在了原地,半響也沒有反應過來。

緩了一會兒,藍少侑最先回過神來。他花俏的勾起了笑,朝著站在門口的沐穀心道了句:“早啊!”

那麽輕快的語調,就像是對朋友的問候般。

沐穀心眨巴了下眼睛,視線不自覺的在躺在**的張曉晴和藍少侑身上掃過。大眼睛轉個不停,不覺胡亂猜測起,他們什麽關係。可是腦袋蒙蒙的,卻是怎麽都想不起來。

張曉晴不知道沐穀心想些什麽,見她不說話,於是先開了口:“怎麽來這麽早?”

她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沒有回應張曉晴,而是徑自伸手指向藍少侑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聽說她生病了,所以我來看看。”坐在床邊椅子上的他,勾唇一笑,那麽理所當然。

但沐穀心卻擰起了眉頭,他這話說得輕巧,可如果深究的話,卻又是別有一番新意。尤其是,張曉晴最近還這麽反常。

她以前很少從張曉晴的口中聽說藍少侑的事情。因為她不知不會主動提起,而且還很不看好她和藍少侑。可是,這兩天來,張曉晴卻反常的提起了,而且,她和程昱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卻突然和之前一直沒有交集的藍少侑,扯到了一起。隻怕,是個人,都會想歪。以為他們之間有著什麽曖昧的關係。

沐穀心自然也不例外。

她頓時心神不寧有些慌亂,可是,她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夠亂。她安定下心來,斂下驚訝的眸子。平和下心態,邁著步子走近張曉晴身邊,斜睨了唐禦風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昨天你說,今天晴紫小姐有空吧?”

“恩。”他輕點了下頭,視線不著痕跡的在沐穀心身上遊走一圈。如同昔日所見般,依舊光鮮亮麗。隻是,這份美麗,卻不再需於他了。一想到此,他眸子中的流光,不覺暗淡的沉了下去。

沐穀心不知道藍少侑的想法,見他點頭,連忙開口道:“那你現在為何還在這裏?”言下之意,擺明了在催趕他趕快離開。

聽得藍少侑一陣苦澀,表麵上卻又無一絲的變化,冷峻的臉上,平談無奇。他看了眼她,跟著站起身道,語氣不溫不熱,:“也是,既然知曉了她沒事。我也該走了。你等下,也記得來公司一趟。”

沐穀心聞言撇了眼他,輕輕點了下頭。眉頭卻已擰起,如不是他這聲提醒。她還真就忘了,晴紫提議的讓她也攝影棚。

藍少侑離去前,斜睨了張曉晴一眼,似在提醒她,不要輕舉妄動,凡事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