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一個人呆在房間,實在靜不下心來。
沐穀心換了件外套,起身朝樓下走去。
大廳內很靜,張曉晴和程昱各自坐在沙發上,明明距離不大,卻給人感覺很遙遠。
沐穀心撇了一眼,忍不住輕輕的歎起了氣。
不用猜想,也知曉他們之間的矛盾並沒有解決。
何必呢?
沐穀心擰了擰眉,落座在沙發上。
有問題,攤開來講清楚不是很好嗎?
她撐著額頭,實在想不通,他們之間,幹嘛要非要弄得這麽別扭不可。
張曉晴從前不是這樣的人才是!
可是,最近的她變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該如何下結論。
不過,這氣氛,令人著實不太適應,太過沉悶了。沉悶的令她也感覺到壓抑和難受。牽引起了她心中的黑暗。
沐穀心下意識的握緊的雙手,忍不住低喃的問:“遙控器呢?”
一旁的張曉晴回神。
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左邊撇去,神色恐慌,臉色蒼白。
就在她即將跌倒之前,程昱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
叮囑的話中,顯然存有著關憂,“沒事吧?小心點!”
他擔憂的打探著張曉晴,擰著眉頭,下意識握緊了摟住她身體的手。
張曉晴條件反射的緊抓住他的身子,防止掉下去。
一瞬間打破先前的距離,身體貼著身體,的親密畫麵,令氣氛瞬間變得曖昧起來。
程昱擔憂的神色坦誠的可以從臉上看出。
一眼陷進他真摯的眸子中,心頭忍不住微微顫栗起來。
張曉晴下意識的伸手撫上心口,感受著裏麵不受控製的鼓舞。
本來還因張曉晴反應過度,差點害得自己跌倒行為擰眉的沐穀心,見此一幕,有趣的勾起了嘴角。不說話,默默的坐在一旁,翹起了二郎腿。
早知道會有這意外的收獲。
她剛剛便也不會一個人在房間內胡思亂想了。
早該下來的!
誰也不曾說話,氣氛寧靜,卻不再沉悶。隱約的散發著曖昧的氣息,令人臉紅心跳。
外麵夕陽西下。
橙色的霞光從透明的窗戶照進。印出了張曉晴長長的睫毛微顫,投射在臉上半扇的倩影,和如同上了粉妝般,暈紅的臉頰。
程昱專注的望著她,豔紅色的唇,在此刻極具**力
曖昧的氣息,令他俯身靠近。
張曉晴暈紅了臉頰,卻也沒有避開。幾乎是下意識的,便閉上了眼睛。
沐穀心尷尬的愣在了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怕打擾到他們。眼神中,卻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一抹憂傷的流光。這樣的畫麵,很容易刺激她孤零的身心。
越發的靠近,近到連溫熱的氣息就近撲打在臉上,癢癢的…,幾乎是下意識的,張曉晴睜開眼睛,眸子多了一抹戒備,不再是小女人的羞澀。
“請,放開我!”
她盡量平靜的保持著出聲,明亮的大眼睛直直的望著程昱。
他受傷的垂下眸子,依言鬆開了手,輕輕道了句:“抱歉。”
明明是她開的口。可當那雙溫熱的手掌離開身子,張曉晴頓時感覺到心底有些發寒,尤其是,他歉意的聲音。
其實,真的不想這樣。
可是,她沒有辦法。
害怕著,會陷進去,所以隻能在還有理智的時候,盡力拉開兩人的距離。這是她所能夠想到的,保護他的方法。
張曉晴黯淡的垂下眸子,神色不自然的閃過一抹憂傷。
這令,始終關注著他們的沐穀心,忍不住疑惑的擰起了眉頭。
她默默的盯著張曉晴,忍不住就有一種刨根問底的好奇。
如果拒絕程昱的靠近,會令她不好受,為何偏偏非要拒絕?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
還不等她開口。
張曉晴便將矛盾直直的指向沐穀心,就像是避免尷尬般,她說得很大聲:“你幹嘛突然在耳邊說話,差點害我跌倒!”
“是你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所以才會忽略了我坐在沙發上。現在卻怪起我來了,你不覺得自己過於無厘頭了嗎?”沐穀心請撇了她,忍不住反駁起來。
也難怪,她好不容易以為事情有了點進展,此刻卻被她硬生生的打斷。簡直是太浪費她一片心意了。
沐穀心多少是有些惱的。
張曉晴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咬著牙,隻得硬生生的撇過頭。
“你……”沐穀心有些惱火,伸手,剛準備拉住她問清楚到底有什麽事瞞住他們。電視機的遙控器,忽然出現在眼前。
程昱將遙控器舉過來說:“給你,你剛說要這的。”
程昱有意打斷沐穀心追問的行為,令沐穀心短暫的沉默了會。
她不解的盯著他看了許多,才接過遙控器來,點開了開關,不再糾結於去追問張曉晴原由。
霍然開啟的屏幕中,跳出了娛樂新聞的報導。
最初找遙控器,是想打破這寧靜,沉悶氣氛的沐穀心,此刻在望到電視上出現的照片時,心情頓時煩躁起來。
她拿著遙控器換了好幾個頻道,卻怎麽都逃不開晴紫那張靚麗的麵孔。
眉頭下意識的微微擰起,沐穀心握緊遙控器,剛欲關機。
張曉晴的話,卻硬生生的打斷了她的舉動。
“等一下。”
沐穀心愣了愣,扭頭看向張曉晴。
她沒有理會沐穀心錯愕的神色,徑自的接過遙控器,將電視的聲音調大。
美女主播的聲音,頓時清楚的響起。
“讓我們祝福晴紫,早日康複。”
沐穀心忽然就被這麽一句話引起了好奇。
她挪眸望去,許多張晴紫住院,受傷,更有臉上蒙著紗布的照片,在屏幕中流出。而幾乎每張,都少不了那個人。原以為平靜的心,竟也忍不住微微**漾起來。
晴紫為何住院,她無法得知。可是,單從這些照片上看來,他們的關係,就如同媒體的報導一般,曖昧。她不想去在意的,可是心中卻忍不住刺痛。
張曉晴原本搶過遙控器,不過是想要知曉晴紫的進一步消息而已。當得知後,才恍然回過神來。沐穀心還在身邊,頓時有些氣惱。她竟然會如此大意。
側過眸子看向沐穀心時,不太意外的看到她神色鐵青。
心下忍不住暗暗的歎了口氣,還是,會在意吧!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自是知曉,他們彼此相愛的事實。
從以前,便知曉…
美女主播依舊滔滔不絕。
“雖然已經能夠確定晴紫毀容,不過各位影迷敬請放心。有藍總裁的幫助,她一定能恢複原本的容貌,再次踏上演藝圈這個舞台。讓我們期待,她早日回歸…。”
張曉晴卻一把關掉了電視機。
即使屏幕變黑了,可剛剛的一幕,卻依舊尤新的存於腦海。
沐穀心不說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害怕他們看出她的異樣,盡量保持著平靜,但心髒卻不受控製的跳動,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有傷心,還是氣憤?
那些不能言語的蒼涼一瞬間朝她卷席而來,如同潮湧的湖水,讓避恐不及,沉溺其中。
如同被湖水沒過脖子,就連呼吸,都變得不順。
沐穀心鐵青的摸樣,令張曉晴不太好受。
她咬了咬牙,忍不住開了口,就像是為藍少侑辯解一般,更多的,卻是為了能夠讓沐穀心安心。
“晴紫去醫院時,我也在的。當時不止有藍少侑,還有一個叫許邵晟的男人。她受了很重的傷,臉上也被人化了很長的一道口子,衣衫不整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同情的。”
沐穀心緩了緩,挪眸望向她,顯然有很多疑惑,但卻一個字都不曾開口。又是坐了會,才站起了身子,朝著屋外走去
下了一地的雪,讓整個世界變成了銀白色。
一瞬間卷席而來的寒意,令她不期然的打了個寒顫。
沐穀心拉了拉身上的毛衣,寒意令混亂的腦海,變得平靜了許些。
那些混亂的思緒,也慢慢的被壓製下來。
她突然慶幸,剛剛什麽都沒有問出。因為一問出,便會泄露了自己的心意。那就連她自己都不敢去觸碰的心意,又怎能讓她人得知。
她輕輕的笑,麵上蒼涼。
張曉晴從背後走近。
看著她憂傷,落寞的背影,眼睛有些脹痛。
她扯著嗓子,有些沙啞道:“天冷了,進屋吧!”
除了這句,她找不到可以說的話。
告訴她,藍少侑還在意著她?
這話,不該由她說出口。而且,就算說出口了,在這個時候,也隻會造成沐穀心更多的煩惱吧。
她將自己困進了一個城中,城牆是唐禦風,抬頭可見的是藍少侑。看得到的觸不到,觸得到了,不想要。
她忽然猜想,如果將她換做了沐穀心,她會如何?又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陣車鳴聲。
白雪鋪滿的跑道上,緩緩駛進一輛黑色跑車。不用猜,也知道裏麵的人是誰。
似乎是看到了她們。
唐禦風一襲黑色西裝,從車上走下,吩咐了一旁的手下將車開進停車場。便緩緩朝著這邊走來,白色的雪花下,那著西裝,頎長偉岸的身姿,格外的醒目。
片刻功夫,便走到了麵前。
他伸手,輕撫上沐穀心的臉蛋,關切的詢問:“幹嘛站在這裏?當心著涼了!”
言語神色中,難掩擔憂。
正因為如此,所以沐穀心才會煩惱吧!
張曉晴淡淡搖頭,她開始忍不住懷疑,唐禦風是不是就是吃定了沐穀心性子,故而一直對沐穀心好的!
如果他可以稍微對沐穀心發下脾氣,或者是其他。沐穀心也不至於自責的如此被動。
她最不願的,就是虧欠別人。可偏偏,她虧欠了他太多…
不知何時開始,唐禦風關切的話,聽在心中,竟有些發寒的令人膽怯。
沐穀心下意識握拳,咬了咬牙,壓下心中的不適,才抬頭勉強的扯開笑容,搖頭道:“沒什麽。”
“那一起進去吧!”他說,伸手牽過沐穀心冰冷的手,收縮握緊。用力的想要讓她也感覺到他的存在般。令沐穀心覺得刺痛,她卻不哼聲,隻是默默的咬牙承受。
程昱自始至終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見唐禦風從門口走近,也隻是客套了一句:“回來了。”
他擰著眉,深刻的感覺到這次回來的改變。即使看起來多麽溫馨的畫麵,也無法避免氣氛中那隱隱傳來的沉悶感。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握著手,忍不住側目望向張曉晴。心下,難免懷疑起,張曉晴的改變,是不是與這有關?
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故而,隻能悶沉的坐著。
感覺到沐穀心的手掌,被迫的握在自己手心,冰冷的溫度,卻沒有因他掌心的溫度得到絲毫的緩和。這令唐禦風英挺的劍眉,忍不住微微擰起。
即使他不想去在意這些細節,想著,隻要她還在他身邊便好。
但因為在乎這個人,不知不覺的便會在意有關她的一切。
胸膛處,也便不可避免的染起了火焰。
如果強勢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意,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這樣做。可是,他卻知道,強勢行不通。那隻會給了掘強的沐穀心反駁的借口。
隻要持續不斷的對她好,才能以溫柔的網,困住她。
他這個愛她,即使她不愛,也不容許她逃了。
沐穀心被迫的站在唐禦風身邊,因為不喜歡也無法反駁,僵直了身子。
這令看在眼中的張曉晴很不好受。
她三兩步走上前來,伸手一把拉住沐穀心,笑道:“走拉,剛剛不是說好,一起去看沐伯父的嗎?”
沐穀心扭頭望她,輕輕點著頭,小心翼翼的抽回了被唐禦風握著的手。
“那麽,我就先和曉晴過去了。”
雖然不願,但也知曉不能逼得她太緊了。
唐禦風隻得輕輕點頭,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道:“我等下便來。”
“恩。”輕輕應了句,沐穀心便和張曉晴一同朝右邊的上了樓。
沐銳從醫院搬回,暫時安置在空**的三樓。
他們推開其中一間房門,由窗簾拉開的隔間內,醫院和護士正在休息。沐穀心和張曉晴小聲的走進去,拉開那個簾子,沐銳正安靜的躺在床鋪上。這裏和醫院的擺設差不多。空間卻是大了許多倍。所以,即使由窗簾隔開兩個空間,也是綽綽有餘的。
不想吵醒任何人。
沐穀心安靜的走到了陽台處。
張曉晴默不作聲的跟在她後麵。
前腳才踏進陽台,還未關上身後隔開陽台與房間的玻璃門。沐穀心的話,就近在耳畔落下。
“為什麽要幫我?”她扭頭看向張曉晴,不解的問:“我們明明就沒有約好一起來看爸爸的才是。你為什麽要當著他的麵說謊?”
張曉晴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關好門後,才轉身看向沐穀心複雜的神色,緩緩接口問:“那你呢?你為什麽要接下話來?”
她的話,太過敏感。令沐穀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得背過了身子。看向地麵那白凱凱的雪花,白色純粹,無暇,隱約間透著一股脆弱的氣息。
她在想,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因為我不想看你為難。”
沐穀心機靈的側目望著她。
張曉晴輕笑的楊唇,緩緩的朝她走近,卻沒有靠近她,而是站在了離她有一點距離的陽台。這樣的距離說不上遠,卻便便是最真實的。
如同一直以來的她們。
“一直以來,我都是因為想要吸引唐禦風的視線,而與你爭鬥第一的位置。以為站在了最頂峰,他看到的便會是我。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不知不覺間,我隻是跟著你的步伐走,追著你的腳步,近乎盲目的信念,完全與唐禦風無關。在他與你之間,我願意幫助你,就像我的父親對你父親一樣,做任何的事情。”
蔚藍的天空下。
她們站立在陽台的兩端,距離不遠也不近。隻是那麽剛剛好,一伸手,便能握到彼此的手。
張曉晴的話,虛無縹緲的響起。
卻那麽的沉重,令沐穀心開不了口。隻是,望著她。
“沐穀心,隻要你說,我便會幫助你,無能什麽事情!”
張曉晴這樣說,麵色真摯而堅定。
沐穀心想,她大概懂了張曉晴想說什麽。但她卻搖了搖頭,“不,我沒有什麽需要你幫助的。你隻要,把握好程昱就足夠了。”如果她真的能夠做到離開,根本就不需要張曉晴的幫助。她逃不開的,隻是那顆愧對與唐禦風的心。
張曉晴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沐穀心的話。
她捏著拳頭,猶豫了許久,才用著賭一把的心態,對著沐穀心說:“唐禦風,他,或許就是我要尋找的那個凶手!”
周圍一下靜了下來,如同死寂般。
半響。
沐穀心才有了反應,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向張曉晴,心髒咚咚直跳,為她話中的荒唐。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沐穀心困難的扯開唇。
張曉晴點頭,繼續道:“這些日子所有的反常,都是因為我猜測的這個消息。與藍少侑聯係,也是想要他幫助我。我們之所以沒有把這個可能性告訴你,是因為太過清楚你這個人。如若沒有證據,你根本不會相信,按照你的性子,很有可能直接的去詢問唐禦風。還有部分是因為,你對於唐禦風的信任。我們害怕傷害到你。”
“那麽,現在,為何要說?就不怕,會傷害到我了嗎?”沐穀心有些苦澀的笑。
她從來沒有想過,張曉晴接近與藍少侑,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