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們為宓瑾梳妝後又穿上了厚重的繡著火紅鳳凰的鳳袍,頭上沉重的鳳冠又壓了上來。一個字,重!兩個字,好累!三個字:真麻煩!就這樣一行人浩浩****地前往福壽宮。

“啟稟娘娘,福壽宮到了。”身著深藍衣的小太監呼喊道,宓瑾一眼就認出了是那個扶她進宣和殿的小太監。

宓瑾朝他笑笑:“嗯,知道了。”這一微笑有些扯到臉上的傷,好在今天特意吩咐人多塗了點遮掩傷痕的胭脂。

小太監急忙扶宓瑾下鳳輦,敢情這扶人的工作都是太監做的嗎?

一進福壽宮,就看見太後莊嚴地端坐在鳳椅上,滿麵的春光,隱隱透著寒氣。不對勁,此刻雖和藹地朝她笑,就是感覺不對,風姿正盛,慈祥和藹又不失莊重的氣質,不愧是太後,這就是後宮勝利的狀元。

宓瑾走進,優雅地攬裙一跪:“羽兒參見太後。”

太後高興地笑道:“羽兒來了。”

說話間,太後身旁的宮女端了一杯茶遞給宓瑾,宓瑾瞬間明白過來,這是要給太後敬茶。太後不悅地皺眉:“怎麽羽兒還叫哀家太後,你應該叫母後了。”

“是!母後。”宓瑾甜甜一笑,把茶遞到她麵前:“母後請用茶。”

“好,真是乖巧。”太後勾起嘴角,優雅的將唇湊到茶杯上,輕抿了一口,就把茶遞給宓瑾,身邊的宮女懂事的接過她手上的茶,太後伸手來扶她:“羽兒,快起來罷。”

接著太後拉著她講了一些貼己話,說著說著,終於問到重點了。問到昨晚皇上為何會擺駕坤儀宮,明明是與她大婚,卻偏偏跑到了蘭妃的坤儀宮去了。這種事宓瑾敢講出來嗎?不會讓她對太後說皇上是因為沒有看見她的守宮砂而憤怒離去。想到這個她還真是鬱悶,因為這個頭一次被人罵作“賤人”,有苦無處說。雖然蓮兒對她很好,但是她還是不敢告訴蓮兒這件事,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宓瑾胡亂編了個理由給太後,隻說她月事來了,所以就請皇上移駕了,太後卻還是因這件事責備了她一番,說什麽無論如何她也是皇後,怎麽新婚之夜就讓皇上走了,還說什麽她應該用盡一切方法讓皇上留下來,不然皇後的顏麵何在。太後越說越激動,仿佛昨夜受冷落的不是她,是她。好像用錯詞了,太後可是宇文瑜晨的媽。接著又聽到太後不斷道:“那坤儀宮的蘭妃才進宮幾天,就仗著皇帝對她的寵愛持寵而驕,現如今豈不會讓她更囂張。”

“母後別生氣。”宓瑾委屈道:“母後要怪就怪羽兒,要罰也罰羽兒出氣,別氣壞了身體,都是羽兒的錯。”皇宮裏想要生存下去要靠的就是這種本事了。真虛偽。這步叫做以退為進,就算裝樣子也得像一點。

“羽兒。”太後語重心長道:“你這孩子,哀家在替你擔心,你貴為皇後,這新婚之夜怎能讓一個小小的蘭妃出了頭,哀家是怕羽兒以後會吃虧。”

聽著太後的關心之詞,無論真假她有些感動,對太後產生了一些好感。“羽兒謝過母後關心。”

太後淡笑頷首點頭,拉著宓瑾的手,又道:“羽兒就先回未央宮,等會兒後宮的妃嬪也該來向你請安了,你得拿出皇後的氣勢,別讓人小瞧了去。”

“是。羽兒明白。羽兒會謹記母後的教導。”

太後滿意的微揚嘴角:“嗯,快去吧。”

果然一回到未央宮,就看見了一大群衣著光鮮亮麗,五彩繽紛的美

女在宮外候著,待她走近,都紛紛向她福身道:“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這一聲請安嚇了她一跳,立馬恢複過來,“各位妹妹免禮,先到到屋裏坐坐。”眾美女一聽,抬頭望向宓瑾,跟著她進了屋。進屋坐下後,宓瑾仔細端詳著這裏的一群女人,一個個珠環翠繞,爭妍鬥豔,精心裝扮過。她在心裏苦笑,這些不都是來向她示威的嗎。

此刻,眾女開始自我介紹:

“碧袂宮的宜妃夏琦清給皇後娘娘請安。”

“琉璃宮的惠妃蘇嫣然給皇後娘娘請安。”

……

她們說了一大堆,一會是這個宮的,一會又是那個宮的,搞的她隻記住了一個宜妃,惠妃,皇帝沒事娶那麽多女人幹什麽?眾妃都自我介紹完後,一聲音清脆的響起:“對不起呀,姐姐,妹妹來遲了。”話雖如此說卻沒有半點歉意。

屋內的人都盯著那道門,隻見一個妝容出眾,麵帶粉色的女子從門外扭著纖腰進來,腮凝新荔,俊眼修眉。這個女人好眼熟,是在哪兒見過嗎?她倒好一進門就叫她姐姐,其他的妃嬪也都隻敢叫她一聲皇後娘娘,她輕一福身便自己起來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其他的妃嬪也仿若無視,大有看好戲的樣子,看看她這個皇後怎麽下不了台。這也太欺負人了罷,大姐她還沒說話,好歹她還是個頭。

“不知妹妹又是誰?”宓瑾好奇地問道,聲音盡量平淡無奇,壓抑著怒氣。

她不慌不忙地說道:“姐姐忘了,我是若蘭呀,在太後的壽辰上我們可是見過麵的,還多虧了姐姐的提醒,妹妹現在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蘭妃就是我。”

原來是林若蘭,她說怎麽這麽眼熟,這個女人混得不錯,在皇後麵前竟如此放肆。蘭妃?對了,她就是太後說的那個仗著皇帝寵愛橫行霸道的蘭妃。沒想到是她,可那日,她又是怎麽與宇文瑜晨相遇的,她說什麽多虧了她,難道是她把這個禍害引進來的?不會吧,罪孽深重,阿彌陀佛。她這是幹什麽,關心她幹什麽,不關她的事啊。

林若蘭又笑著“道歉”:“對不起,姐姐,妹妹來遲了,昨夜因為伺候皇上太晚了,今早上晚上讓我多睡會,竟不想睡過了頭,所以……”她嬌羞地紅了臉。這種道歉好恐怖,表麵上是道歉,可眼神中全是得意與挑釁之色,“皇上昨夜實在是太……我差點就不能到姐姐這兒來了,我就想姐姐是皇後,如果妹妹不來,這不是不合宮裏的規矩嗎?所以,妹妹來遲了,但請姐姐不要怪罪才是。”她臉上的嬌紅之色不曾褪減。

神呀。這是什麽女人?古代也有如此不知廉恥的女人,連這種事也來出來炫耀。在皇宮中能得到皇帝的寵愛才是王道,至於地位也沒那麽重要了嗎?其他的妃嬪都麵露恨意,也不敢太多的表現出來,隱忍的夠痛苦的。

宓瑾半笑道:“昨夜真是辛苦妹妹了。”

林若蘭這次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隨後神情依舊燦爛:“姐姐哪裏的話,伺候皇上是妹妹的福氣。”

“哼!你這女人算什麽東西?真是不害臊。”一嬌小粉娃娃從內殿了憤怒的走了出來。

宓瑾困惑:“霜兒,你怎麽在這裏?”

“皇嫂!這次霜兒能這麽叫了罷。”宇文蒔霜撒嬌地朝她一笑:“霜兒已經來了好一會了,隻是皇嫂久久都沒有回來,我聽宮女說你到母後那兒去了,就隻好在內殿裏等你回來給你驚喜咯。”說著宇

文蒔霜立刻轉變態度,粉嫩的小臉露出一絲寒色,讓旁邊的妃嬪們都打了一個寒顫,不愧是宇文瑜晨的妹妹,這氣勢學得差不了多少,雖然是一個看著乖巧的小女孩,卻也讓人感到無盡的懼色。

“剛才是誰不要臉啊?讓本宮聽到這樣的話,嗯?”宇文蒔霜端起了公主的架子,還看不出來,這小家夥有這樣的氣勢。

林若蘭臉色由燦爛一片變得鐵青,但礙於宇文蒔霜的身份和在宇文瑜晨心中的地位不敢說什麽。看樣子宇文蒔霜是她的克星。林若蘭改了改臉色陪笑道:“臣妾不知公主在這兒,還望公主見諒。”

“嗯?”宇文蒔霜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本宮不在這兒你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說著這種話嗎?我看你不要仗著皇兄一時對你的寵愛就無法無天了,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掂量掂量,不要這樣目中無人,皇嫂畢竟是皇後,豈有你一個小小的妃子來放肆!”宇文蒔霜滔滔不絕的嗬斥著。

“霜兒!”宓瑾厲聲叫道,再不收場事情會鬧大,她不想這件事情傳到宇文瑜晨的耳朵你,看見林若蘭那張俏臉越來越難看,眼眶中都有一絲絲晶瑩閃爍著,其他的妃嬪也都是看好戲的表情,似乎宇文蒔霜的的話大快人心,巴不得拍手稱快,不過這兒是她宓瑾的地方,現在看情況宇文瑜晨非常寵愛這個林若蘭,倘若林若蘭在她這兒受了委屈,或許宇文瑜晨對她又會是一場惡戰。

“霜兒,不得這樣無禮,蘭妃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麽這樣對她說話。”宓瑾嚴厲地嗬斥宇文蒔霜。

宇文蒔霜不滿地嘟嘟嘴:“皇嫂,你怎麽幫著這種女人說話?”虧得她幫著皇嫂說話,皇嫂倒是來責怪她了,難道霜兒真的錯了麽?委屈的望著一邊宓瑾。

“皇後娘娘,公主殿下,臣妾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告退了。”林若蘭閃著淚光說道。臉色也有些蒼白,可能是聽到了宇文蒔霜的不滿,連帶對宓瑾的稱呼也變了。

“哼!”霜兒氣憤的哼了一聲,見宓瑾瞪了她一眼,又縮了縮頭,小嘴不停地上下張合著,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麽。看在皇嫂幫著林若蘭說話的份兒上暫且放過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是皇嫂比較重要!

“既然妹妹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本宮也不好留妹妹了,宣個太醫瞧瞧,妹妹的臉色確實不太好,你的樣子就是本宮見了都尤憐,更何況皇上了,不知皇上會有多心疼,要是蘭妃妹妹和各位姐妹有什麽需要就盡管想本宮開口。”宓瑾學著假笑道,對林若蘭的擔憂之情她表現得應該夠明顯了。女人天生是戲子,她總算明白了。

群妃也起身福身行禮道:“臣妾謝過皇後娘娘。”而且聲音的中帶著快感。

林若蘭聽後也是一愣,隨後擠出一個笑容:“臣妾謝過皇後娘娘,臣妾就先告退了。”語氣也不似剛才那樣大膽,說完帶著宮女連忙逃了出去。林若蘭一走,宇文蒔霜就蹭到宓瑾身邊:“皇嫂,你陪霜兒好不好?”說著還用粉嫩嫩的小手抱著宓瑾的手臂,頑皮的晃著。

“霜兒乖,先到內殿去玩一會,我馬上就來。”餘光一瞥其餘的妃嬪小聲對霜兒說道。

宇文蒔霜立馬會意,低語笑道:“霜兒明白!”之後大著嗓門叫道:“皇嫂,霜兒等你,你可要快點哦!”

宓瑾笑著點點頭,宇文蒔霜在進內殿的時候,目光將在場所有的人都掃了一遍,接著隨宮女進了內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