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一個曾經燦爛的文明,傳說中樓蘭人擁有神的力量,是神遺留在世間的最後希望,他們曾經輝煌過,在以萬年計的時間跨度中創造了令人矚目的文明成就,可是所有的輝煌都有終結的一天,某一天,他們消失在了遙遠的、不知名的年代,文明被未知的力量摧毀,城市變成黃沙,曾經的一千座雲浮神城,隻留下斷壁殘恒,和承載這一切失落的無邊沙漠。

林達和傾城走進了這座古城。

一輪明月掛在殘破的城牆上,月色清冷如水。

雖然是與傾城並肩行走,但是越向前走,林達就越發的感覺到一種很詭異的孤寂感,仿佛身邊沒有人,隻有他孤身一人走在這座古城的殘破石街上,他悄悄的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傾城,月影下,傾城的麵孔,恍恍惚惚的,有點看不清楚,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簿如霧色般的月光披在她的肩上,襯托出她不應屬於塵世間的美麗,在這一刻,當傾城走在樓蘭古城中時,她更像是大自然所有靈秀之氣聚於人間的實體化表現,而並非是一個活生生的個體。

她就像是一尊美豔絕倫的神靈,行走在她的領域中。

心中生出了這個念頭,隨即,林達便覺得很荒謬,傾城隻是傾城,一個天資超卓的修真者,她的氣質一直是這般縹緲無依的,仿佛倒映在水中的月影,看得見卻摸不著。

“傾城,師尊轉世前跟我說了一些事情。”

林達望著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一座殘破神座,如是言道。

那座神座就在路的盡頭處,沒有被風沙掩埋前,它應該是很雄偉壯觀的,隻看那千餘階的石梯就能知道,可惜現在高聳雲霄的方塔已被歲月折斷,隻留下半壁殘骸供林達與傾城瞻仰。

“哦?”

傾城輕輕應了一聲。

這時,二人已經走近了那座神廟,跨上了第一階石階。

“那件神器,照妖鏡……”

林達說出這三個字後,抬眼望了望天,夜空中,遠遠的金色光芒閃耀。

“其實我不知道它在哪。”

林達又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有點笑意。

天空中的金光愈來愈濃重,由一條線變成了一個圓,仿佛旭日般燦爛,壓下了冷清的月光,隱約可以看到,那是一駕車,一駕由數條金龍馱著在天空中飛馳的車。

“想來神器是有靈的,師尊轉世了,它便飛遁天外,隱匿無蹤。”

這時,那駕九龍金輦已然近在百米外,正在樓蘭古城上方,車身上金光漸漸收斂,已能看清正在駕車的幾個修真,以及他們身著的標誌性道服,那是由金盞顏所製無痕天衣,火不能傷,水不能浸。

此車,正是昆侖之主聞仲的座駕,駕車的,也正是昆侖弟子。

九龍金輦到了,聞仲也來了。

與此同時,四周的天際,也各有虹光閃耀,月白、血紅、碧青各般鮮豔色彩將夜空映得五彩斑斕。

修真界的各位宗主級人物,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顯赫人士,坐臥行走,時時都要顯示出與眾不同的尊榮,大挪移術雖然方便,但是元嬰期的修真個個用得,宗主級的人物若是與普通修真一樣使用,哪能顯示出非同尋常的身份呢?因而,一駕仙車禦輦,對於各位宗主而言,除了是可以克敵製勝的法寶靈器外,更關係到麵子問題,是務必要費心經營的。

聞仲有九龍金輦,傅青衫有八駿車,九龍是貨真價實的九頭真龍,八駿是上古時周穆王見王母所禦八馬,一經駕出,絕對的氣派驚人,其他列位宗主雖說是達不到這種奢侈程度,但是擺弄幾隻九天靈物來拉車,又或是弄幾株上古奇木來造車卻也是不成問題,因此,修真界一遇大事,隻要數數天空中飄著多少流光溢彩的仙車,就可以知道這件事究竟嚴重到何種程度,現在,按照這種經驗來看的話,看著此刻樓蘭古城上幾乎達到複數的仙駕,就會知道,今天發生在這裏的事情,絕對是百年不遇的重大事故。

身為整件事情的主角之一,林達隻是輕輕的驚訝了一下,隨即便繼續向前走去,與傾城肩並肩跨上了最後一階石階,走進了那座殘破神廟。

不知名材質所築神廟的殘破無頂,而且,說是神廟,其實也不過就是幾根柱子與一個祭台圍成的破落空間,隻有祭台之後,那尊麵目模糊的神像,證明著這曾經是一座供奉諸神的廟宇。

“我不知道照妖鏡的下落。”

林達一邊前行,一邊繼續言道。

“這次極西之行,是因為我與師尊的一個交易。”

天圓形狀、大約一人高的祭台已在百步之外。

“交易?”

對於林達並不知道照妖鏡下落一事,傾城並不覺得驚訝,同是岐無甘轉世前靈魄相托的二人之一,她對此事知之甚詳,但是岐無甘與林達的交易……,指的是什麽?

“師尊說,我把這件東西送來樓蘭古城,他就把‘九重葛’傳於我。”

林達口中的‘這件東西’,正被他從懷裏掏出拿在手中,那是一卷竹柬,這東西常被修真中人用來傳遞信息之用,不過林達手中這個,色澤暗黑,其上隱有光澤流轉,一望便知並非凡物。

傾城見了,不禁輕呼了一聲,因為這東西她見過,並且認得,那是記載著散仙岐無甘最高**‘玄心奧妙正天法’的那具竹柬,這東西原本藏在峨嵋華藏庵,有陣法相護,自從岐無甘轉世後便不見蹤影,為了尋它,峨嵋七子幾乎將峨嵋翻了個底朝天,怎麽會出現在林達手中?

而且,林達口中所稱岐無甘要贈與他的‘九重葛’,更是一件仙器級別的貯物法寶,不止其內空間分為九重,可納天地,尚有其他妙用,其內更藏著法寶材料無數,是岐無甘一生辛苦收集的結果,這東西在岐無甘來說,便如性命一樣重要,怎麽會贈與林達?

而且,這兩件東西,便是岐無甘轉世後峨嵋僅餘的兩件家當了,竟然全被林達席卷一空,雖然對這些身外之物傾城並不在意,不過想想峨嵋七子以修茸房舍為名,整日裏在峨嵋山上上下下的搜尋師尊的遺物,這舉動,如今看來,卻是猶如水中撈月般的虛幻,想到這,傾城也自心底生出幾分好笑之意。

“我不知道師尊究竟在謀化著什麽,不過‘九重葛’這東西實在是……太有**力了,不由得我不答應。”

林達搖頭笑笑,笑容中有點苦澀,既然那大奸商岐無甘以仙器為酬勞,林達也立刻知道這並非是一次容易完成的交易,路途上的艱險,種種危機,早在預料中,他也想過自己能否有命堅持到樓蘭古城,等著岐無甘所留的禁製開封,拿到仙器‘九重葛’的那一刻,不過,種種顧慮,卻都在‘九重葛’的迷人光彩下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這東西,就如同林達方才所言,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隻是一件仙器並沒有這般**力,但岐無甘轉世時,匆忙之中給林達看了一眼‘九重葛’中的珍藏,那其中藏著的百種靈器,千種材料,甚至幾件仙器,卻讓林達的衝動吞噬掉了理智,二話不說,便應承了下來。

如今看來,這是典型的被金錢扭曲掉理智,自掘墳墓之舉,若非傾城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修煉成了大挪移術,將林達自戰場中瞬間帶至樓蘭古城,早早的結束了這次九死一生之旅,林達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帶著性命平安到達樓蘭。

但是,無論如何,他畢竟是成功了。

輕籲了一口氣,無法壓抑的興奮,讓林達的嘴角微徽上翹。

傾城看了他一眼,輕輕一言:“和師尊一樣財迷呢。”

“嗬嗬……”

林達尷尬的笑笑,為了錢財舍棄性命,的確與岐無甘有幾分相似之處。

“傾城,師尊離世前,吩咐你什麽?”

林達開始轉移話題。

“千萬不要離開峨嵋。”

傾城淡然一言,卻讓林達大驚失色。

“什麽?”

他難以置信的望著傾城。

這一刻,透過神廟那破碎的廟頂,可以看到各色仙駕已經匯集一處,雖然每座仙駕都收斂了自身光華,但是濃密有若實質的元氣波動,卻是在向整個修真界宣告,這是一次百年未有的盛大集會。

黃泉十二仙來了四位,昆侖之主聞仲、武當隱仙陳摶、姑射仙子音逸華,還有乘白鶴的王喬。

這是百年來黃泉仙人史無前例的大結集,由此可見照妖鏡對於黃泉十二仙來說,其意義,遠不止一件神器那麽簡單。

與聞仲的龍輦、陳摶的丹鶴寶輦、姑射仙子的冰鳳鑾以及王喬的白鶴遙遙相對的,是幾座奇形座駕,有隻宛如龍舟一般的東西在空中漂浮,龍舟中還有八人持漿虛劃,八漿齊動時,龍舟來去如風,龍舟最尾端,有一大漢赤臂擊鼓,鼓聲宛如雷聲連連,徹地震天。

然而片刻之後,在雷霆般的鼓聲中,卻驟然響起一個清音,那是簫聲,一縷清音如同流水般連續不絕,雖是微弱,但在鼓聲中卻依舊清晰,且音調躍動喜慶,悅人耳目。

循聲望去,卻是一身白袍的王喬,麵上掛著閑淡笑意,持簫在手,奏出了這等清音,其座下的白鶴,在簫聲中亦是淩空而舞,其形其勢,清逸飛揚至極,真是擔得起‘仙人’二字。

鼓聲簫聲相持一會兒,鼓聲激昂卻不能壓製簫聲,那龍舟上的擊鼓大漢氣得哇哇大叫,扔下鼓錘,口中喝罵,便要驅動門下弟子劃龍舟前去迎戰,卻有一隻彩蝶模樣的仙駕飄然而至,擋在其前,彩蝶上是位宮裝女子,頭插金步搖,膚肌勝雪,一雙美目在四下顧盼時,豔光流轉,令人不敢正視。

“應龍大哥,好戲尚未開鑼,別急呢。”

那大漢應龍見宮裝女子阻攔,麵上的惱怒之意立時消了不少,更是開口言道:“好,息妹子,俺聽你的!”

說完這句,應龍又朝王喬方向一聲大吼。

“王喬小子,你家爺爺等會兒再料理你!”

聽了應龍的挑畔之言,王喬也不生氣,隻是抱拳持簫拱手一禮,麵上的笑意猶在。

“應龍,息夫人,宇內九妖隻來了你們兩個?”

那邊龍輦中走出了聞仲,站在龍輦之上,望著應龍與息夫人,語氣是一如繼往的冷峻。

應龍與息夫人是宇內九妖之二,照妖鏡對於妖族來說,就仿佛是一柄懸在頭上的利劍,斷不該如此輕忽,隻來二妖爭奪。

“我們還不夠麽?”

息夫人笑顏如花般綻放,豔光四射。

聞仲沒有言語,微微皺起了眉頭,再左右看看,他的左側,是玉藍色的冰鳳鑾,如鳳凰展翅後背負蓮花模樣的車駕上,站著兩個模樣嬌俏的年輕女修真,姑射仙子就在車駕內,再往那邊,則是陳摶的丹鶴寶輦,陳摶是隱仙,並無多少親傳弟子,替他駕車的,是其子陳平,而王喬看到聞仲的目光,便向聞仲溫文一笑。

看到這些仙人,聞仲在心中暗歎了一聲。

黃泉仙人,他聞仲能夠請得動的,也隻有這三位,其他人或者避世不出,或者行蹤飄渺,黃泉十二仙聯盟,早就名存實亡,岐無甘再一身故,便是愈加的冷清了。

想想昔日十二人攜手同踏青冥,對抗頑敵的日子,再看看今日的冷清,即便是心如堅石的聞仲,也不禁有幾分唏噓。

這時,聞仲忽然看到,站在冰鳳鑾上的那個年輕女修,正在那裏向他微笑,那笑容是殷勤而急切的,仿佛是見到了心中仰慕已久的英雄與偶像,看見這個笑容,聞仲心頭一動,神念掃了過去,一觸這名女修,便有點失望,此女根基隻是尋常,不過,當聞仲的神念觸及到此女身旁那個很是嫻靜的女修時,卻是微微一驚,此女竟是天生的修仙根骨,其資質,比之峨嵋傾城也差不了多少。

畢竟是後繼有人了……

聞仲再想想修真界近百年來湧現出的那些少年俊傑,心中略略一安,甚至有點欣慰,有了這種感覺的同時,他的唇邊,也極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一向冷峻的昆侖之主,有了這抹笑意,就仿佛是春回大地嚴冰開化,令人心頭一暖。

“小真小真,你看到沒,他對我笑了,他對我笑了啊!”

“……好了好了,不要拉我,師尊吩咐了要安靜一點,你別亂講話啊。”

神識回歸,順便帶回來了兩個女修之間的對話,這讓聞仲唇邊的笑意更甚。

這兩個女修是剛入門吧,心智不堅,修真者的基本功夫都沒做到,姑射仙子什麽時候收的這兩個徒弟,這可是違背了她幾百年前立下的規矩呢……

心緒繁亂著,許多念頭在四處飄飛,一瞬之後,聞仲便查覺到了自己的這種狀態,心中驟然一驚,如同冰水灌頂般的一個顫栗!

這是怎麽回事?

聞仲心頭掠過這個疑問,值此大敵臨近之際,竟然會出現心神不定的狀況,神識不靜,這可是修真的大忌,百年來苦心清修,從未有過這種狀況,這……難道是劫數臨近的征兆?

這一刻,聞仲不開口,陳摶與姑射仙子均在車輦之內未曾露麵,王喬亦是微笑不語,與之相對的宇內雙妖也未曾言語,一時間樓蘭古城上有了種奇妙的均衡之勢。

而也就在這時,樓蘭古城的神廟中,林達正在驚訝的望著傾城,他沒想到,岐無甘對傾城的臨終囑托,竟然隻是簡單的要傾城絕對不要離開峨嵋。

“得了仲師點撥,我本打算如師尊所囑,閉死關,但是就在前日靈兆忽動,我就來了……”

“恰好救了我。”

林達接過傾城的話語,心中半是感動半是忐忑,感動是因為傾城為救他破死關出世,忐忑卻是因為岐無甘的臨終叮囑,他既然吩咐傾城不要離開峨嵋,那此事絕非等閑,定是因為他算出了什麽,有極大的可能,會是某種劫數……

“如是命中注定,又往哪裏躲?”

傾城笑了笑,逕自向前走去。

林達知道自己這位傾城師姐一向是宿命論者,隻得無奈搖頭,心知若是什麽劫數,以自己的實力恐怕無法提前阻止,也隻能隨機應變而已。

那天圓祭台隻在百米外,二人步步趨近,轉瞬即至,也便在挨近祭台的前一刻,天空中忽然傳來轟隆隆如同奔雷之聲的響鼓,林達傾城皆是身體一震。

林達急忙祭出‘靈水蛇引’化為水霧狀護罩遮在身前,抵擋鼓聲,壓下了身體中紊亂的元氣,這才有閑暇去看傾城,卻見傾城沒有絲毫異樣,想來是隻憑著體內的元氣便抵擋住了這震天鼓聲,林達心中微微一動,心知此刻傾城的實力已經遠超自己。

距離上次峨嵋之亂,隻有十餘天啊,那時兩人實力尚且相當……,林達口中有點苦澀的味道,天賦這種東西,真是讓人嫉妒都沒有力氣。

此刻,鼓聲中,又有一縷清雅簫音滲入,簫音宛如一彎清流,轉瞬間便撫平了震天鼓聲所帶來的元氣紊亂,一時間鼓聲與簫聲並作,相持不下。

林達知道黃泉仙人已經與妖族交手,正事要緊,不容再耽擱,於是他散去身周的護身水霧,‘靈水蛇引’化碧藍水環於身周以應不策,再緩緩落手,欲將手中眷寫著‘玄心奧妙正天訣’的竹柬放置在祭台上,那祭台之上恰好有一方支架,凹進去的形狀,正與這卷竹柬想合。

岐無甘的吩咐很簡單,就是要林達將這卷竹柬送至樓蘭神廟中,當然,若是單單如此,此行倒也不難,可是岐無甘另有一個附加條件,讓林達必須在黃泉仙人麵前,聲稱自己知道照妖鏡的下落。

這附加條件,很明顯就是為了吸引黃泉仙人的注意力,將他們引至此處來,這種種做為究竟所為何事,林達真是很難猜測。

不過,再過一刻,真像即將大白。

然而,便在林達手中竹柬即將落在祭台上之時,那祭台之上忽然有銀色流光閃過,接著林達便覺手中一輕,愕然一望,卻見手中空空如也,竹柬已經消失無蹤。

“這東西,記載著照妖鏡的秘密?”

一個聲音隨之響起,林達急忙轉頭,卻見到了一襲青衫的白斯文,不知何時,他已來到了祭台左近,手中正握著記載著‘玄心奧妙正天訣’的竹柬。

“你……!”

林達一驚。

“修真界的狗屁規矩和我無關,我最愛以大欺小,所以,快點告訴我,這東西是不是和照妖鏡有關,要不然我就幹掉你。”

白斯文微笑著說出的話,卻讓林達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他知道,白斯文所言是真。

“是,隻要把它放在那個凹槽裏,照妖鏡就會出現。”

林達飛快的回答。

這時,樓蘭古城上方的天空中,忽然爆起了一團亮芒,有九條金龍挾著無比威勢,自聞仲的九龍金輦中飛出,直衝向下,卻被應龍的龍舟攔下。同時,駕白鶴的王喬手中長簫一展,化出萬千清影,伴著鳳鳴般的清音,直衝神廟,飛至半途,卻也被一群飛舞彩蝶擋住,那彩蝶上所站絕色佳人,正是息夫人。

原本黃泉仙人正與妖族在空中對峙,隻待照妖鏡出世再來一翻爭奪,沒想到白斯文不守規矩直接偷襲林達,他一出現,聞仲立即知曉,也即刻出手。

九龍被應龍所攔,王喬與息夫人在空中糾纏,這時如果姑射仙子或者陳摶出手,理應可以阻止白斯文,但是冰鳳輦與丹鶴寶輦卻俱是沒有動靜,聞仲眉頭一皺,袖中禁鞭已出,另在九龍之外化出一條龍影,龍吟聲乍起,撲向神廟……

神廟中,林達被白斯文威脅,說出了竹柬的用法,白斯文聽了之後,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林達看了一瞬,忽然笑了笑,右手一握,那竹柬已然化成了飛灰。

“啊?”

林達睜大了眼睛。

“你騙我。”

白斯文吐出三個字,讓林達心中又是一驚。

這時,天空中龍影乍現,聞仲的禁鞭已至,白斯文右手一晃,扔出了他的那柄飛劍,化為流光霹靂,將禁鞭抵住,那禁鞭來勢卻頗為凶猛,逼得白斯文且戰且退,不消片刻,已將白斯文逼出了神廟,就在退出神廟之前,白斯文卻是抖了抖左手,幾顆血紅的圓球狀東西,便向林達與傾城飛來。

那東西來勢極快,林達匆忙間隱約能夠看清它的模樣,雖然隻是一眼,但超強的記憶力卻讓已經讓林達記起,他見過這東西,就在碧落紅塵的二宗主殺戟煙赤霞手中,這東西有個極為凶悍的名字。

九幽魔雷!

“快走!”

林達大吼,接著,他便迎身上前,欲抵擋住這東西讓傾城先走,然而,在他之前卻是一朵曇花綻放,可滌心脾的淡雅香氣中,一個倩影已然變換位置,在數顆九幽魔雷剛剛脫出白斯文之手時,抵擋住了它們。

頓時,血光將一切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