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流玉這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瞟了一眼屏風,卻不見有半點動靜,對那女子道:“姑娘,你要找的人確實不在這裏。”

“就在,就在,我手下看到他進來了的,定是你把他藏起來了。”說著起身就去找,翻了一陣,就往屏風後而去。

古流玉忙將她拉住,說道:“好啦,好啦,他剛才在你來的時候就已經走了,你看吧,就是從那裏跳下去的。”指了指窗子,這苦境向東是萬裏橫沙,日間不時有風沙漫卷,所以很多時候窗戶都是關著的。

“他為什麽要躲著我?”

“我怎麽知道,可能是你太凶了。”

女子一聽,柳眉倒豎,作勢便要發作,古流玉暗中戒備,卻見她臉色柔和下來,現出溫柔神態,道:“那你是說,他不喜歡潑辣的,喜歡溫柔的?”

古流玉道:“就是,就是,你要是溫柔一些,他肯定就喜歡了,男人肯定都喜歡溫柔的女人,誰喜歡一個跟潑婦一樣的姑娘?”心裏卻想:“怕是你不夠凶,要是能趕上玉羅刹,他說不定就從了你了,你趕都趕不走。”

“可是,可是他明明說喜歡我這樣子的啊?啊,是了,他肯定是以為我爹爹不放他,所以才這樣敷衍我,他爹爹是我爹爹的結拜兄弟,怎麽可能不放他呢?真是的,抓他的主意是我出的,誰叫我讓他聽我唱歌的時候他不搭睬我,哼!”

公孫鼎囁嚅道:“聽過男子搶女子親的,可沒聽過女子搶男子的親。”

“你說什麽?”那女子衝公孫鼎喝了一聲,忽然發覺不對,又低低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先生不要見怪。”

“不怪,不怪。”公孫鼎連連擺手

哪知屏風後麵突然發出一聲低笑,雖然小聲,卻仍是給那女子聽了去,幾步走過去,將屏風一掌拍倒,探手就捏住夏南選的耳朵,痛得他哇哇直叫。

“夏南選,我就這麽不讓你喜歡麽?”

“不是,不是,惜兒,你先放手,好痛,好痛,我還有朋友在這兒呢。”

惜兒看了古流玉兩人一眼,忽然想起要溫柔,慌忙將手鬆開,倚在夏南選身上關切地問道:“南選哥哥,弄疼你了麽?惜兒發誓,以後一定很溫柔很溫柔的對待你,再不會對你凶了,你不要躲著我好不好?”

夏南選好不容易遇到這樣的待遇,況且又是在古流玉麵前,為了扳回剛才失掉的麵子,正色道:“那你以後聽不聽我的話?”

“聽聽聽,南選哥哥的話,惜兒一定會聽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夏南選一指門口,道:“那你現在就快回孔雀寨。”

惜兒大眼一瞪,將夏南選嚇得脖子一縮,卻見惜兒膩了上去,哀求道:“南選哥哥,你不要趕我走嘛,我都說要聽你話了。”

夏南選受她不住,連聲道:“好了,好了,你留下就是了。”

惜兒大喜過望,連忙將桌子收拾了一番,陪著他坐下,有了惜兒在旁邊,夏南選也不好再說玉羅刹的事情,幾人東扯西扯聊了幾句,夏南選道:“時候也不早了,古公子,我們今天就到這兒吧,若是有空,可到罪惡之城夏家來找我。”

“一定,一定,明日我就登門拜訪。”

“那敢情好,那明日兄弟我就在家恭候大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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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古流玉直接往夏家而去,那夏家在苦境的最大的一座城裏,名為罪惡之城,可說是苦境最大的城市。苦境裏麵的城市分布極為密布,不像天策帝國那般一座城市與另一座城市隔得極遠,十天半月也到達不了,整個苦境有大大小小是一個城,但比起帝國裏的城市卻小得多。

罪惡之城裏眾苦皆集,卻又眾樂皆集,裏麵居住這好幾個大的勢力,夏家在罪惡之城也隻能算是中等。

來到夏家,夏南選將二人接入家族中,說道:“昨日喝酒有惜兒那丫頭搗蛋,一點也不盡興,今日我在家中擺上一桌酒席,與古公子一醉方休。昨日對於玉羅刹的事情還沒有說完,今日要和古公子好好討論一番。”

引著兩人

來到一間房中,已經擺好了一桌上好酒菜。

古流玉道:“夏公子對玉羅刹這般念念不忘,不怕惜兒姑娘發火嗎?”

夏南選拿著惜兒卻是有點頭疼,一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的肌肉都會抽搐,說道:“這個不用管她,以後再想辦法對付她,現在我們先商量對付玉羅刹的法子。“

古流玉一愣:“對付玉羅刹?”

“是啊,這玉羅刹目中無人,苦境好多公子哥兒的手都被她折斷過,心高氣傲又不近人情,非要打滅她的氣焰不可。但是她一個小姑娘,實力太過高強,我們一幫公子哥兒都不是他對手,眾人的長輩又不可能與她一個小姑娘見識,即便我們被打折了手臂,不但不為我們出氣,還會被訓斥一頓,所以這口氣就隻能讓我們自己去出。”

古流玉奇道:“被打折了手還為你們出氣?你們的長輩可真會當啊,要是在當初我那穿雲城,都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子了。”

“古公子,這你就不明白,苦境這是個人吃人的地方,要想活下來,就必須自己懂得生存,不可能一輩子在長輩的羽翼下躲著,我們公子少爺,即便是在外麵被打得半死,隻要沒有缺胳膊少腿,長輩們都不會管,隻會罵你沒出息,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公孫鼎也點了點頭,道:“這就是苦境與其他地方不同之處。”

古流玉倒吸一口涼氣,感歎道:“果然是個世外天堂!”

“天堂?嗯,對有些人來說卻是是天堂,但是對於更多人來說是地獄。”夏南選卻不知古流玉心中此時想的是要將古家大本營搬到苦境來,到時苦境和夜摩城兩手發展,而所有的家族後輩子弟全搬到苦境來,如此一來,在險惡的環境下,實力便會突飛猛進。便如天狼三星,雖然是大氣師修為,但是一到了夜摩城,一人就能抵得上兩個大氣師。

古流玉道:“那夏公子可想出了對付玉羅刹的法子沒?”

“這個還沒想到,我們修為遠不及她,單打獨鬥固然不是對手,但是要一起上,那又太不對了。”

古流玉連連點頭,說道:“那是,那是,幾百年打贏了,那也不大好聽。”

夏南選道:“她一個大氣師修為的人,加上手上的斷魂紗,幾乎可以和氣靈強者相比,即便我們十多個氣師頂峰的人湊上去,也不見得能贏。”

古流玉心想:“看來你還不知道她已經是氣靈修為的強者了,要是知道了,恐怕連撒尿都站不穩了。”

夏南選繼續說道:“自從昨天見到古公子與之一戰後,才知這苦境竟還有你這樣的高手。”

古流玉一聽大驚失色,聽他口氣似乎要自己去單挑玉羅刹,連忙擺手道:“我不行,我不行,昨天你也看到,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我要是挑上她,非被折斷雙手不可。”

“古公子不用擔心,玉羅刹如此厲害,不過是仗著她手上有斷魂紗而已,現在那斷魂紗被墨焰峰宗主收去,想必冷宗主也是看不慣她四處欺負人,如此一來,古公子就有幾分勝算了。”

公孫鼎問道:“不知我們幫主有幾分勝算?”

隻見夏南選伸出兩根手指,覺得太少,跟著又板起一根,道:“應該有三成勝算。”

“嘶!”古流玉倒吸了一口涼氣,要是自己答應了,自己雙手多半保不住了,連忙道,“這個……還有待商議。”

話音一落,從內門跑出三人來,叫道“別呀,別呀,古公子,你就是我們苦境男人的救星,你要是不出馬,我們都快抬不起頭來了,為了天底下男人的顏麵,你可一定要答應啊。”說著幾人都對著古流玉一拜。

古流玉嚇了一大跳,隻見這三人都是二十來歲,身著華貴,一看就是大家的公子,但卻哥哥愁眉苦臉,不禁問道:“三位是誰?”

不等夏南選介紹,三人就自顧自地說道:“在下金門金有命。”

“在下唐家唐七郎。”

“在下夏侯家夏侯梁。”

公孫鼎在他耳邊道:“三家在苦境的名聲都不小。”

夏南選說道:“我們合稱罪惡之城‘四

邪少’。”

“難不成還有‘四善少’?”古流玉一聽這名頭,就覺得古裏古怪,但一想四人要自己單挑玉羅刹,想法稀奇古怪,足以稱得上“邪”了。

那金有命道:“在苦境的名號一定要響亮,若是不響亮會混不下去的,‘四善少’倒是沒有,一聽名頭就是給人欺負的料,另外還有個‘四惡少’、‘四鬼少’,我有個弟弟就是四鬼少中的一人。”

唐七郎道:“我有個弟弟是四惡少中的一人。”

古流玉又看向夏侯梁,卻見他嘻嘻一笑,說道:“我獨子。”

“幾位都那麽想報仇?”

“是啊,是啊,玉羅刹這小妞兒太過分了,我們幾個都栽在過她手裏,著實可恨,要是哪天被我逮到,非按在地上狠狠**一番不可。”說著咬牙切齒,但是眼中卻看不出有多少仇恨,反而有不少的落寞和幽怨(古流玉細細確認了一下,確定是幽怨),甚至憐惜之意。

古流玉為難地道:“可是,兄弟我此番來苦境是有事情要辦的,這事情關係重大,關乎我家族的生死存亡,事情要是沒辦成,一切都完了。”

四少一個個拍著胸脯,說道:“古公子有什麽為難的事情盡管跟我們幾個說,我們雖然說不上隻手遮天,但是要請求家族的長輩做一點事情,那還是容易的。”

古流玉做出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深深歎了一口氣,道:“我古家新近從別處遷來,以往的基業全部毀了,來到夜摩城需要從頭開始,我們古家自來都是打鐵為生,來到夜摩城之後,雖然有技藝在手,但是卻沒有礦脈。從他處購買礦鐵又沒有自主權,所以為難得很,於是就想購買下一條礦脈來,如此才不受製於人。”

夏侯梁一拍桌子,起身道:“這有什麽難的,包在我們四邪少身上。”

“兄弟知道四位都是一方大頭的公子少爺,但是這礦脈關乎一個勢力興衰,即便要買賣,那也是需要族中掌勢者同意才成啊。”

夏南選道:“我想想,對了,不久前我家才在苦境和夜摩城所轄之地邊界探到一條礦脈,我父親說太遠了,要過一陣子再開采,我想他肯定也嫌麻煩,打算將開采權賣出去,要是我跟我母親說一下,保證賣到古公子手裏。”

“跟你母親說?”

金有命笑道:“古公子不知道,夏伯母最疼愛夏小哥,夏小哥最忌憚夏家主,而夏家主最忌憚的又是夏伯母,隻要夏伯母發了話,夏家主不會不同意的,嘿嘿。”

古流玉和公孫鼎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三少也是看著夏南選不懷好意的笑,古流玉暗笑道:“原來這小子那麽怕惜兒,是祖傳的。”

夏南選臉色漲紅,喝道:“去去去,唐老七,金有命,你們兩家不是也合開采一條礦脈嗎?也是離著夜摩城不遠,你們上次還說兩家為了這條礦脈還在扯怪,何不幹脆點讓你們老爹把礦脈賣了出來。”

夏侯梁連聲道:“有道理,有道理,要是以後你們兩家因為這條礦脈打了起來,那四邪少就嗚呼哀哉了。”

兩人對望一眼,齊都點頭:“好主意,寧可沒有礦脈,不能沒有四邪少。”

古流玉心裏高興萬分,忙道:“那就請幾位在家中打點打點,至於價錢好商量。”

“我們能說動長輩賣礦脈,但是價錢卻不能左右。”

古流玉道:“這個自然,幾位能幫我這個大忙,已經是萬分感激了。”

“且慢。”唐七郎忽然站起來,說道,“幫古公子可以,但是……但是……”

“但是要在打敗玉羅刹之後是吧?”古流玉笑問道。

四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古公子還請不要在意,這個事情可關乎我們四邪少的臉麵,所以古公子還望擔待擔待。”

古流玉一拍胸口,大氣凜然地說道:“這玉羅刹仗著修為高強就如此看低我們男人,兄弟我早已經看不下去了,就算幾位不說,我也要找個時間好好地教訓教訓她。”心裏卻暗暗叫苦:“他媽的,一個氣靈強者,除非老子突破到大氣師修為才有可能打贏,這次踩到鐵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