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山脈,綿延數萬裏,橫亙在天策帝國之北,餘脈不下數千條,山峰深穀也是數以萬計,其中高階魔獸潛伏在不知名的山穴地洞,幾十年不曾出現過。也有人類高手在山脈中靜修,尋求自身極限的突破。更有一些精靈種族,在魔獸山脈建立基地,將自身融入到自然,傾聽天地的聲音。

天涔嶺,棲雲山,孤峰突兀,高刺雲表,遠望峰巒岩岫,黛色一片,有時飛瀑流泉,玉龍倒掛,界破青山,自上飛墜而下,雪灑珠噴,鳴聲浩浩。更有奇鬆怪豬,千奇百怪,盤拿倒置,飛舞其間。

山峰半腰之上,被雲霧遮掩,將棲雲山攔腰隔成兩段,整條山道僅有一條路通行,石階環山而繞,步步登天。

今日,在這登天的石階上,正行走著一人,此人麵如美玉,俊秀之極,正是古流玉。

穿過雲層,走了幾步,便感到周身有一股壓力襲來,壓得胸口一悶,忙將體內真氣行轉周身,頂住壓力一步步攀爬上去。

越往上走,壓力越大,來到山門的時候,隻感到體內真氣都微微凝滯,心想:“如此高峰,受天風巨力影響,壓力巨大,連體內真氣都難以運轉,在這地方生存都難,別談什麽修煉了。”

這時山門內走出兩個青年人,對古流玉道:“來者何人?登天何事?”

“哈,還真當自己是天了。”

古流玉累了半天,氣喘籲籲,已經憋了半肚子的氣,見對方以天自稱,忍不住便出言諷刺了一聲。

哪知對方兩人怒眼一瞪,喝道:“哪裏來的無知小兒,膽敢對我天靈門不敬?在天靈門出言不遜,隻有死路一條。”

“清風師弟,我看他也隻有氣師修為,你去教訓教訓他,將他扔下棲雲山。”

那名叫清風的青年道:“是,師兄。”踏上兩步,對古流玉叫道,“臭小子,天靈門豈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

翻起一掌,對著古流玉胸口按來,古流玉爬了半天山道,已經累得夠嗆,而此地又是棲雲山之頂,氣壓之大,已經讓他真氣流轉困難,對方一掌打來,氣勢宏大,逼得幾乎呼吸不過來,更遑論出招禦敵。

側身一閃,躲過這道掌力,隻聽一聲響動,身後一塊山石被清風掌力所及,頓時碎成數十塊。

“他也不過是個氣師修為,怎麽發掌如此流利,真氣直如沒有收到壓製一般?這可怪了。”

對方兩人都是氣師頂峰,但是古流玉體內真氣被壓力所阻,運轉困難,然而照此來說,在這樣的壓力下,對方也應該受到壓製才對,但是方才那一掌,流利暢快,根本就沒有受到阻礙。

“莫不是這棲雲山上的壓力還要分人來看?外人來了大大壓製,自己人就放水?要是在這棲雲山上打架,海老頭的徒子徒孫可撿大便宜了。”

兩人一來一往過了數招,古流玉越發覺得難以支撐,而對方卻是越打越有勁,他來棲雲山本就

沒打算打架,出手氣勢上就收斂了三分,這時被逼得連連後退,將手一擺,叫道:“別打,別打,我有話說。”

清風停了下來,冷笑一聲,說道:“怎麽,打不過要認輸了麽?你若是從我師兄弟褲襠下麵鑽過去,我們就放你離開。”

“從別人褲襠下鑽過去,會倒黴一百年,我可不想出門就踩狗屎。”

清風哈哈大笑,道:“朗月師兄,你小子想這般輕易地就讓我們放他,簡直是笑話。你這小子在我天靈門出言不遜,若不給你一番刻骨銘心的教訓,外界還真當我們天靈門是縮頭烏龜了不成。”

朗月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來我天靈門做什麽?”

“誰說你們天靈門是縮頭烏龜了?外麵都說天靈門是苦境三大巨頭之首,從前是,現在也是,什麽墨焰峰神火宗天河穀,都不敢在天靈門麵前叫囂。天靈門這些年勢力淡出苦境,乃是厚積薄發,積攢實力一舉成為苦境之主,可謂是深謀遠慮,常人難及啊。”

朗月和清風兩人聽他這麽一說,心裏一時暢快不已,雖說自己兩人入門沒幾年,但是深知天靈門的底蘊,不說成為苦境第一巨頭,要重回當初的風光是絕對沒問題,麵上笑容浮現,口中卻嗬斥道:“簡直胡說八道,神火宗和天河穀都有氣王強者坐鎮,我們天靈門要成為苦境之主,豈是那般容易?不過……哼哼。”

古流玉見他二人笑得得意,心想:“多半是天靈門要出什麽厲害的人物了,啊,是了,海老頭得了寰宇鞭和天靈門的祖師畫像,一旦掌控了畫像中的那股力量,那就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進階到氣王是無疑的了。”

於是笑道:“恭喜天靈門即將再出氣王強者。”

“咦?你這人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怎麽就知道我天靈門會出現氣王強者?”兩人都是驚奇不已,這事情他們也是不甚清楚,隻是最近信任不久的門主接連閉關,閉關之處又有兩個氣靈頂峰的強者守護,如此陣仗,可是從來沒有過,整個天靈門下層弟子中都在傳言門主在突破氣王修為,隻是高層卻並沒有出麵證實,而是讓眾人安分守己做自己的事。

古流玉道:“這還不簡單,天靈門有兩樣至寶,一為寰宇鞭,一為天靈門祖師畫像,兩者兼具,不但是天靈門門主象征,更且……”

古流玉話沒說完,從山上忽然傳來一道雄渾的聲音:“朗月,清風,將此人帶來與我,一路上不得與他說話,否則重罰。”語氣甚是堅定,不容違背。

兩人身軀一顫,朝著山上行了一禮,道:“徒兒知道。”轉身眼神奇怪地看著古流玉,說道,“你跟我們來吧,我們老師要見你。”

古流玉聽那聲音不像海蟾淵,問道:“你們老師叫什麽?”

“你別問了,老師不讓我們與你說話,他老人家主掌刑罰,一旦處罰下來,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待會你見到他親自問他就是了。”

走了一段路程,來到一間大殿,大殿裏

麵僅有一名須發灰白的老者,一臉肅容,輪廓淩厲,一看就是雷厲風行之人,暗道:“主掌刑罰的都是這樣麽?二長老古破敗是這般模樣,這個老者也是這般模樣,就像欠了他們錢沒還一樣。”

那老者對清風朗月說道:“你們出去吧,好生看守山門。”

兩人應了一聲退出大殿。

那老者將寬大的袖袍一拂,大殿的兩扇門“哐當”一聲關了起來,把古流玉嚇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來天靈門做什麽?你對我天靈門的事情知道多少?”老者一臉肅容,眼中兩道淩厲的目光直射古流玉,一開口就一臉逼問出三個問題。

古流玉頓感氣氛不對,心念急轉,說道:“在下古流玉,自夜摩城而來,此來是為了求見天靈門門主海蟾淵前輩。”

“嗯?你認識海門主?”

“略有交情,不知前輩如何稱呼,還望替晚輩通報一聲。”

那老者道:“老夫沐昭光,海門主還在閉關當中,你與海門主是何交情?你對於寰宇鞭和我門中的祖師畫像知曉多少?”

古流玉不清楚海蟾淵在天靈門是否有對頭,那歌北道當初也是天靈門之主,必定有自己的支持者,雖說歌北道現今已死,但卻不代表這門中沒人會顧念舊情的,在見到海蟾淵之前,話說得越含糊越好。

“晚輩曾與海門主有過一段交情,當初分別的時候,海門主交予在下這個,讓我有事往天靈門來找他。”說著從太虛之戒裏拿出當初海蟾淵留給他的信物,那塊鐵牌上刻著祥雲紋路,一座恢弘山門聳立在祥雲繚繞間,又道,“至於貴門的寰宇鞭和祖師畫像,晚輩知道得也不多,隻是隨口胡說罷了。”

沐昭光接過鐵牌看了一眼,道:“確實是門主的弟子才能擁有的信物,看來你與門主交情不淺。”

“等等,等等,我可不是那老頭的徒弟,不對,是海門主。”

沐昭光瞥了他一眼,心想:“做海門主的徒弟還不好麽?我天靈門多少青年弟子都想拜他為師,你這小子卻嫌棄成這樣。”

“這是海門主當年離開天靈門時帶在身上的,那時他還隻是老門主的徒弟,海門主在回天靈門之前交予你,並非就是說你就是他的弟子了。”

古流玉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要是這沐昭光非要說自己是海蟾淵徒弟,然後弄得整個天靈門都知道,到時自己與海蟾淵騎虎難下,不準都不成了。

“既然你與海門主有如此交情,老夫就跟你說一下,不管海門主有沒有跟你說寰宇鞭與祖師畫像之間的秘密,都不可隨意亂說,這幫弟子年輕氣盛,若是做出和當年歌北道一樣的事情出來,那本門又將陷入大亂。”

歌北道?古流玉頓時明白了,海蟾淵說得不錯,隻要誰手中同時擁有寰宇鞭和祖師畫像,那就具有絕對的權威,不管以往有什麽不利的事情和輿論,都能化為虛無,甚至能將白的抹黑,雖然歌北道本來就是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