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光球停在半空,隨著光暈的轉動,瑩瑩光芒倏然散開,樓天印腳踏旋風,掌握陰雷,降臨下來。

青穹在地上挪動身子,悲聲叫道:“老師,救我,救我。”

樓天印看了他一眼,隻見他體內透出一寒一熱兩股結為相反的極致氣息,眉頭不禁一皺,隨即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你體內經脈被灼傷七處,炎力深入肺腑,本來慢慢調理還可恢複如初,不過之後又被寒氣一侵,被灼傷的經脈完全崩斷,此生你隻能是個廢物了。”

青穹大驚,急道:“老師,老師,徒兒現在體內還能運轉真氣,不可能成為廢物的。”

“那隻是殘留的真氣,順著你的血脈流走,隻消半天時間,真氣就會全部消散,從此成為廢人。”樓天印說起來無波無瀾,就像一個藥劑師替病人診斷完之後說的話一般,沒有一絲憐惜也沒有一絲遺憾,似乎青穹和他完全沒有關係。

“老師,求求你救救我,我是您唯一的徒兒,您不能看著我變成這樣。”

哪知樓天印卻不理他,對古流玉說道:“古流玉,你可願成為我的弟子?”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盡都大吃一驚,天蟬護法忙道:“塔主,他可是……”

樓天印揮手將他止住,繼續對古流玉說道:“古流玉,你若願意拜本座為師,以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而且雲舒之塔內,你想要什麽,本座都可以給你。千餘年前,你古家與雲舒之塔塔主有過約定,以濁生之卷換取生機,隻要你肯拜我為師,我便將濁生之卷還與你古家,甚至讓你們古家在帝都成為第一勢力。”

古流玉冷笑一聲,說道:“讓我古家重回帝都?那豈不是送上門來任由你樓天印宰割?”

樓天印一拂衣袖,沒來由一道風力從他身上冒出來,震得衣飛發舞,不怒自威:“哼,我樓天印說話算話,隻要你能安心做我弟子,以你超凡的資質和能為,不出三十年便能成就氣王,到時別說雲舒之塔將會是你的,就連整個帝國,也將在你的掌控中。”

“哼,我又在你的掌控中,天下大事盡操之於你手,是也不是?”古流玉冷笑著問道。

“登高極目,受萬人頂禮膜拜,如此光耀祖宗之事,難道不是像你們這種傳承了上千年的家族的夢想麽?”

“沒錯,每個家族所做的一切,無非都是為了強大自身,能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隻可惜我古流玉不屑借助你樓天印這道階梯爬上巔峰,我古家也與你雲舒之塔勢不兩立,三長老的仇,不是區區一個南懷客就可以洗刷的。”

即便麵前是個氣王強者,天策帝國第一勢力的最強之人,古流玉仍是不卑不亢,絲毫不感到害怕,一字一句,半點不示弱。

樓天印哈哈大笑道:“古流玉,你先是奪我魔龍之眼,再殺我屬下數人,現在更是廢了我悉心培養的唯一弟子,

並將本座視為左膀右臂的右護法打傷,這與你古家一名長老比起來,是本座找你報仇呢還是你找本座報仇?”

古流玉道:“你我兩家已經到了極端的地步,報仇不過是光麵堂皇的借口。”

青穹先前聽樓天印之言,似乎是不在管自己了,但之後又聽他說自己是他唯一弟子,心情激動不已,爬過去抱著樓天印的腿說道:“老師快殺了他,替徒兒出口氣。”

哪知樓天印看都不看他,伸手一拂,袖袍上透出一股強大的勁力,頓時將青穹的身體甩出數丈之遠,頭腦一歪便死了過去。

冷夕月見他如此心狠,忍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鄙視地看著對方。

古流玉卻是滿不在乎,說道:“樓塔主出手狠辣,不為世情牽掛,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做大事的人還需要有廣闊的胸襟,這小子狂妄自大,目空一切,自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今日被你所打敗,終於讓他得嚐惡果。本座願意將以往你所做的一切的勾銷,卻不知你古流玉是不是也是胸襟擴之人?”

古流玉笑道:“小子的胸襟不大不如樓塔主,要讓一個以往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呆在身邊,我古流玉可沒那個膽子。”

天蟬將體內劍氣逼出,對樓天印說道:“塔主,他學有‘焚業九陽火’,不能……不能留啊!”

樓天印淡淡一笑,說道:“古流玉,你能將青穹傷成這樣,我便知你練有玉品階的武技,不知你除了練有‘焚業九陽火’之外,還練有什麽招數?”

“嗯?”古流玉不明其意,心下疑惑。

樓天印看出他的疑問,說道:“你那招焚業九陽火,乃是‘濁生之卷’三記玉品武技中的一招,想必你也見識了青穹使出的那招玉品武技,那也是濁生之卷中的玉品低階武技‘諦九如,太陰問道’,此外還有一式玉品高階武技,你若是肯拜我為師,濁生之卷我便物歸原主,如何?”

天蟬護法聽了渾身一抖,濁生之卷可說是雲舒之塔無比珍貴的寶物,裏麵記載了數以百招武技,而且最低的都是玄品高階,直至玉品高階武技不等,塔中許多人修的武技大多都是出自‘濁生之卷’,沒想到塔主會如此看著這個年輕的對頭,竟要將‘濁生之卷’交還給古家,雖然樓天印或許將裏麵全部內容都記了下來,但將如此玄妙而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仇敵,這中間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真的是願意放下雙方的仇怨?

冷夕月也是震驚不已,古流玉以往的家族事情並沒有對她說過,卻不想竟會有這麽輝煌的過往,一部卷軸中竟有三招玉品武技,而且還是高中低各有一階,不由得讓她心潮起伏不已,連呼吸也重了起來。

古流玉以為她麵對氣王強者心裏害怕,畢竟這樓天印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比冷藏鋒和乙昆侖都要強上不少,修為隻高不低,說不定已經到了氣王後期,麵對如此高手,氣

靈強者在他麵前根本不足道哉。

伸出手來,將她柔軟的玉掌握在手中,緊緊捏了兩下,對樓天印說道:“此事我需要時間考慮,若是樓塔主胸襟寬廣,那就給我兩天時間,兩天後再答複你。”

說著拉著冷夕月便要離開,卻見樓天印伸手攔住,笑道:“你若答應,那自然是好了,但是兩日後你不答應,你難道也會來雲舒之塔答複我麽?非是本座不信任你,隻是你太過出色了,或許過不了多久,你便會成長到我這個程度,你那個時候與我為敵,我豈不是寢食不安?所以你現在就必須答複我。”

古流玉道:“這般說來,我若要保住性命,就必須答應做你弟子?若是不答應,今日就葬送在此地?”

“大體是這個意思。”樓天印淡淡地說道。

冷夕月早知樓天印不會放過古流玉,一聽他此言,怒道:“你簡直是強人所難!”暗中已然將真氣運起,話一出口便朝著樓天印一掌打了過去。

樓天印何等人物,自始至終就在防備著兩人,冷夕月在暗自凝聚真氣時就已經被他發現,帶著掌力襲來,左掌一拂將力道化去,右掌往她麵上打去。

冷夕月猝不及防,驚得慌忙後退,哪知樓天印掌勢一變,手腕一翻便將她手臂抓住。

古流玉大驚,喝道:“你幹什麽!”也是一抓探出,去抓樓天印手腕,手掌心八部吞天炎炎力散逸出來,就像一股烈焰噴薄,毀滅一切生機。

樓天印另一隻手回來,無與倫比的強大真氣炸開,繃得空間都為之一**。

古流玉方才隻用了玉品武技,真氣還沒有完全恢複,被這一掌震得後退數步,手中荒神劫調轉鋒芒,策動“萬流歸一”身法武技,化成數道幻影,分不同方向往樓天印身上攻擊過去。

而樓天印一手扣住冷夕月,一手連番發掌,出掌速度極快,幾乎看不到對方動作,數道掌力一出,頓時將殘影打算,而古流玉真身已經刺出神器。樓天印眼疾手快,一抓便將荒神劫抓在手裏,掌中浩**真氣震出,本想將劍崩斷,哪知荒神劫竟嗡嗡而響,竟是毫無動靜。

微一震驚之餘,隻感寶劍鋒刃上已經飆射出犀利的劍氣,勢如破竹,本來就已經練得刀槍不入的手掌頓時被割出兩道傷口,心念一動之間便慌忙將劍刃放開。

“想不到你手上還有這等寶劍,你不肯拜我為師,那就留你不得!”樓天印真氣外吐,將冷夕月震退,同時再聚無上威能,襲向古流玉。

“天殊真武歸一途!”

知道對手絕非一般之人,古流玉不敢大意,一上手便是金品高階劍招,這一式劍招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乃是獨孤殘燈為了破開自己身上活封印而送與古流玉,隻見古流玉劍招一出,劍身上一道極其細微的劍芒以快捷無倫的速度飛閃而出,招式還未用盡,劍氣已然衝出,甚至快於意念,讓人無所防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