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天行雙手瘋狂拍打而出,印訣便似梨花暴雨衝出,全部打入陣中,離凡見狀挽起一抹劍光護在身前,然而印訣太多,僅僅擋下七八道印訣,其餘全部打在身上,頓時鮮血噴灑,錯步倒退。退到結界邊緣,又被結界上的力量一衝,撲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離凡駐劍在地,支撐起顫抖的身子,狂聲大笑起來,笑聲中不勝悲涼,“雁天行,想不到我竟會死在你的手裏,哈哈哈,哈哈哈……”

雁天行黑白參半的頭發在風中飛揚,看到仇人如此狼狽,心中既覺得快意,又覺得自己和他是一般的悲涼。

“你收我為徒,卻又暗中捏碎我的經脈,讓我的修為永生不能突破到氣靈,原來隻是為了我家中的那部劍譜,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每一件都記得請清楚楚,不敢忘記一件!”

離凡鮮血一滴一滴灑落下來,滴在塵埃中:“沒錯,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那部劍譜,隻可惜那部劍譜我最終還是沒能得到,你妻子說將劍譜交給了別人。我不信,我不信,便將你兒子當著你妻子的麵一劍劍割下血肉來……哈哈哈哈!”

笑聲中充滿了恐怖,充滿血絲的目光嘲笑一般看著麵前這個近乎瘋狂的人。

“啊!”雁天行怒氣填胸,雙掌一合,一道強大的印訣突現,一掌按進結界,轟在仇人身上。

“呃……噗!”離凡再次倒在地上,整個人全身都被震散,臉上遍布鮮血,然而仍是止不了他最後的笑聲,“哈哈哈……你兒子在哭啊,哭得可淒慘可傷心了,你妻子跪在我麵前求我,求我放過你兒子……哈哈……”

“你給我住口!”

雁天行發瘋似得衝了上去,一掌將封印撤開,撿起地上散落的劍,一劍刺入離凡心口。離凡瞪著眼睛,死死看著雁天行:“可是……我還是把他們都殺了……哈哈……”

最後的笑聲落盡,散入淒涼的風中,化作無語的哀吟。

雁天行憤恨難盡,舉起劍在離凡身上不斷砍出,整個身體被砍得血肉模糊。

冷夕月看了古流玉一眼,倒在他的懷裏,輕聲道:“要是我死了,你不要這樣好嗎?你若是這樣,竹煙會很傷心的。”

“胡說,你不可能死,我也不會讓你死,我們都會活得好好的。”

雁天行似狂似癲,終於因仇恨的火焰燃燒到極點,衝昏頭腦,一仰頭暈了過去。古流玉衝上前將他扶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在離凡手上取下空間戒指,回到帝都,將雁天行安頓下來,仲重良眾人又來拜訪,要求古流玉建立門派,在帝都立足。

古流玉無暇處理門派之事,連連推辭,仲重良道:“古先生先不忙下決定,多考慮幾日無妨,隻要古先生打算成立門派,以你的實力和威望,足以在帝都一呼百應。”

“我身上事情極多,根本無法處理什麽門派的事,而且現在樓天印還沒有除掉,我要是將門派立了起來,勢必成為他的目標,到時我雖然不懼,你們卻防備不了他。”

眾人默言,知道樓天印是一個大患,不死不得安。

“等我將樓天印的事情解決,成立門派之事

再做商量吧。”古流玉見眾人一臉失望之色,又不忍踐踏他們殷殷切切之意。

眾人大喜,當即就商量起了成立門派的一切事宜。

不多時王宮有人到來,說:“古公子少年英雄,除去帝都大患,帝主招公子進宮受封。”

諸人齊都道賀,讚譽之話不絕,說此次進宮,帝主必然會封賞爵位,又說古流玉以如此年紀就憑自身之力獲得爵位,而非承襲,天策帝國開國千餘年,是第一人。

冷夕月也笑道:“你猜你們帝主會封你什麽?”

“王室冊封我,無非是想讓我成為他們的庇護,如今樓天印未除,最是擔憂的就是王室了。”

冷夕月卻不理他這話,笑著說道:“多半會封你個駙馬爺。”

眾人一聽,盡都笑了起來。

古流玉拉著她的手說道:“那個公主心機深沉,尚不及你萬一,就是送我我也不要。”

“油嘴滑舌,快去吧!”冷夕月麵露笑意,心裏十分開心。

“幫我照看雁大師。”

到了王宮,到處金碧輝煌,雕梁畫棟,泉石假山,亭台林苑,一派悠然貴氣,王殿之上,帝主釋蒼巍然坐立,氣靈修為的他散發著傲然氣勢,不怒自威。丹墀下左右兩邊文臣武將分列站立。

古流玉看得暗暗稱奇:“想不到這帝位傳了幾十代了,如今的帝主還有這樣的氣態,顏夜公主手段了得,隻怕再過得數百年,王室也不會衰弱,樓天印不敢猝然奪位,也不是沒有理由。”

行到丹墀下三丈三分處,古流玉欠身行了一禮,道:“拜見帝主。”卻不下跪。

左右大臣都微感驚訝,卻無人敢說他不敬,古家搬離天策帝國在朝中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可說已不屬於帝國所管,除了古淼之外,帝國再管不住古家任何事。帝主不能保證在境子民安居樂業,也屬於失職,這在崇尚武力的大陸上來說,強者輩出,帝國也管不下來。

帝主釋蒼道:“古公子不必多禮,這次剿滅雲舒之塔,古公子居功至偉,王室由衷感謝,此次請古公子進宮,是想讓古公子出任國師一位,還請不要推辭。”

古流玉一愣,國師乃是一國的庇護者,需要絕強的實力,在帝國威望和權力都相當的大,地位僅在帝主之下,受百官跪拜,可說榮耀之極。

“多謝帝主厚愛,國師者,德高而望重,修為高深,實力驚人,古流玉不過流亡之人,況且年輕識淺,無德無能,不堪勝任。”

帝主勸道:“雲舒之塔一戰,你與尊夫人獨挑雲舒之塔二十多名氣靈強者,威震帝都,雖然僅有氣靈修為,實力卻已達到氣王層次,不輸當年進攻穿雲城的血魔天君,有你出任國師一位,必然萬民臣服,實至名歸。”

左右大臣也不住勸說。

古流玉道:“經此樓天印一亂,想必帝主已經想要撤去國師一位了,隻是擔心樓天印會再回轉帝都,帝主又何必再將國師之位讓我?雲舒之塔與我古家近千年恩怨,我自不會放過他。帝主想將國師之位撤掉,隻管撤了,我是不會做這國師的。”

“呃……”帝主釋蒼一陣愕然,尷尬不已,撤去國師一位,

這確實是他心中所想,而懼怕樓天印報複,也是他所擔心的,嘿嘿擠出兩道笑聲,說道,“既然古公子不想讓這俗事纏身,那本帝也不便勉強,然古公子此次功勞莫大,本帝決定大封古氏。”

隻見帝主釋蒼離座站起身來,對著滿朝文武洪聲說道:“原穿雲城人氏古流玉,惡懲匪首,平亂帝都,保王室於傾危之刻,扶帝主於危難之時,特賜封古流玉‘應天侯’位;其妻冷夕月伴之左右,於雲舒之塔一戰奮勇平亂,賜號‘夫人’;其父錚,賜侯爵位;兄天麟,賜伯爵位;族叔淼,撤男爵位,賜伯爵位;族老坤、破敗,賜子爵位,古渾德厚流光,為惡所弑,追贈子爵位。昭告天下,普天同慶。”

“竟把我家族的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古流玉見他一下封了這麽多人,連帶夕月和已經死了的古渾也封了,覺得這下不跪有點過意不去,於是單膝跪了下去,道,“多謝帝主賜封!”

百官齊齊恭賀,口稱“爵爺”。

釋蒼見他下跪,心裏大喜,說道:“你們古家早先便是帝都人士,後來為雲舒之塔所逼迫,不得已遷往穿雲城,如今雲舒之塔覆滅,本帝立刻下令在雲舒之塔原址建造大院,應天侯可將家族遷回帝都。另外再起‘應天侯府’,緊鄰古家大院,這是帝國製度,應天侯還請不要推辭。”

“你要我古家全部遷回,無非就是想讓我護著帝都,以備樓天印來襲。反正我與樓天印還沒完,你既然賜我豪宅,這麽好的事,我若推辭,豈不是腦子有病?”古流玉心裏想著,口中說道,“多謝帝主,若是無事,我就先離開了,回去擬定對付樓天印之法。”

釋蒼喜道:“好,應天侯自去忙。”

回到住處,冷夕月迎了上來,笑問道:“怎麽樣,你們帝主封你什麽了?”

“你猜!”

“我猜不到,你快跟我說嘛,我看看這麽大一個帝國的王,會有什麽好東西給你?”

古流玉四仰八叉地往座椅上一坐,拖長著聲音道:“夫人,給為夫倒茶!”

“誰是你夫人?”冷夕月臉上一紅,啐道。

古流玉將她攬在懷裏坐在自己腿上,在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帝主封我為侯了,還把你封為了‘夫人’,哈哈,他還不知道我們沒成親呢。”

冷夕月粉嫩嬌豔的嘴唇一努,道:“什麽不好封,非要封個夫人,這算什麽封賜?說得我跟老太婆一樣。”

古流玉忍不住笑得渾身抽搐,說道:“你這個夫人啊,就是一種封號,和為夫平起平坐。”

“哼,你也不敢爬在我上頭。”

古流玉聽了一陣膽寒,問道:“雁大師呢,他怎麽樣了?”

“雁大師好著呢,和仲重良一幫啟靈師話多著呢。”

“沒其他的事發生?”

“沒有啊,我也覺得奇怪呢,你自己去看看吧。”

古流玉往內室走去,越近雁天行房間,便聽到一連串的笑聲,到了之後,隻見房門打開,裏麵雁天行坐在眾多啟靈師中間,說著關於煉製精魄、捏弄印訣的話題,桌子上麵放了十多本書籍,全是從雲舒之塔藏寶室裏拿來的那些書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