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流玉忙道:“老哥也知道天甲的來曆?”心裏頓時現出一線光明,火邪老祖困鎖此地數百年近千年,而荒雪說天甲打出來已有一千三百餘年的曆史,說不定火邪老祖便知曉如何破這天甲。

火邪老祖問道:“老弟,她是你什麽人?”

“我老婆。”古流玉幹脆地答道。

“哎呀!”火邪老祖頓時暴跳如雷,“那東西不能穿,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啊!那東西是北尚玄那家夥打造出來的!”

“什麽?”古流玉大驚,“他怎麽會打造出天甲這種禍世神器出來?”

就在這時,荒雪身上的天甲忽然發出一聲獸吼,胸前和小腿上的鐵甲散出耀目光芒,隻聽一連聲卡擦響動,天甲一片片延展出來,將荒雪全身包裹在裏麵。

“荒雪!”

“荒雪姐姐,你怎麽了?”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兩人都是驚駭不已。

隻見天甲瞬間將荒雪完全掩蓋,一隻巨大的野獸幻影頓時出現,嘶吼連連,震得周圍劇烈搖晃。

荒雪渾身顫抖不已,極力壓製天甲的反噬作用,那道幻獸幻影一會兒顯現,一會兒隱去,怨念與荒雪意誌不斷的抗爭。

“糟糕,不該說起那個名字!老弟,快把我弄出去!”火邪老祖在結界裏麵急聲叫道。

荒雪全身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足下冰層裂開無數溝痕,崩裂百裏之外,古流玉對冷夕月說道:“夕月,你小心一點!”隨即捏出印訣,往結界上麵一按,整個人穿入其中,抓住火邪老祖,再施空間轉移之術,劃破空間,帶著火邪老祖走出結界。

“不要靠近她!”火邪老祖將古流玉和冷夕月擋在身後,全神戒備地看著天甲。

幻獸幻影猙獰嘶吼,不斷變換形態,凡是與荒雪過往有關的記憶和經曆,全都變換出來,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動物,一會兒又是各種各樣的物品,然而變換得最多,卻是三個人。

一個是古流玉,一個是十三四歲的少年,眉清目秀,英氣勃發,而另一個,卻是一個看似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長發飛舞,威風凜凜,眼神中透著淩厲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這是……”古流玉吃驚地看著麵前這不斷變換的畫麵。

“這要麽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人,要麽是她一生最憤恨的人,天甲怨念正在以此侵蝕她的靈魂。”

“難道那兩人一人是她弟弟,一人是……宮玄墨?”

冷夕月急道:“前輩,那怎麽辦?”

“這也隻能看她自己了,是否有意誌將天甲的怨念壓製下去,我們根本無能為力。若是她的靈魂最終沉淪在無盡煉獄,到時她就不再是她了,我們也必須小心。”

“怎麽會這樣?流玉,你快想想辦法!”

古流玉心裏也是茫然一片,又是擔心又是焦急,走上幾步,叫道:“荒雪,是我,你一定要堅持住,邪風獸已經死了,你能控製住它的。我們一定能找出方法把天甲脫下來。”

“玉,玉郎……你不要過來!”荒雪渾身一抖,連忙後退了兩步,將已經凝結了的冰層又再踩碎,“我好痛苦,我快控製不住它了。”

幻獸幻影一隱一現,每一次出現,都發出巨大的威能,冰原上勁風如同刀鋒一樣飛閃,周圍的寒霧滾滾如潮向著四周擴散。

“荒雪,你不要離開我,你忘了你的大仇了嗎?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麽?我們一定能殺死宮玄墨報仇,我還要帶你去見我父親……”

猛然間,荒雪要填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錚然兩聲,紫陰、玄麟從天甲上穿透出來,握在荒雪手中,兩道劍氣飛射而來,淩厲非常。

“小心!”火邪老祖一掌打出,渾厚勁力迎麵直上,將其中一道劍氣化解下去,而另一道劍氣卻是直奔古流玉。

古流玉一顆心全在喚回荒雪神智上麵,根本沒有防備,眼見劍氣往胸口而來,急忙側身閃躲,“噗”的一聲,劍氣穿透他的肩頭,直接轟擊在身後的結界上麵。

血花飛濺,在寒冰世界中添上一抹妖豔的色彩,冷夕月驚聲叫道:“流玉!荒雪姐姐,你傷到他了!”

“玉郎!”荒雪急忙將雙劍插入冰層中,屈身跪了下來,“對不起,我控製不住了。”

幻獸變換成宮玄墨之狀,又要再下殺手,此時荒雪長嘯一聲,頓時將宮玄墨的幻影擊散,取而代之是古流玉的影像,提著雙劍,縱身飛出了寒冰之地,不知去向。

“荒雪!”古流玉急忙叫道,正要飛身追上去。

火邪老祖一把將他拉住,說道:“讓她一個人去吧,她一個人靜下心來或許能將天甲壓製下去,你這一追去,讓她分心在你身上,反而不好。能不能將天甲壓製下去,就看她自己的意誌了。”

“老哥,你說北尚玄不是個惡人,為何會打出天甲來?”此時的他,心中對這北尚玄是恨之入骨,若非天甲,荒雪也不可能會成為這個樣子。

火邪老祖歎道:“北尚玄這個人是個不世的奇才,一般這樣的人,都極為自負,他對於煉器一道極為精通,平生打造了不少稀世兵器,每一件兵器,無不是曠世傑作,而且是一件比一件厲害。他所打造的兵器,都具有自身的靈力,不需要鑲嵌精魄。但是他這個自負的人,有一個讓人受不了的習慣,就是不會讓自己所打造的兵器相互之間交鋒,所以每打造一件,便會將前麵一件親手毀去,所以這世間他所留下的來的傑作,僅有一件。”

“北尚玄百年打一件兵器,數百年來,鍛造出來的兵器無不是世間強者所捧求的,老哥我當初以‘邪’聞名,看不慣他這種做法,就去跟他較勁,不過我又打不過他,就跟他胡亂周旋,也吃了他不少的虧。不過他這人以守護蒼生為旨,說打造的兵器也用於此上,我當時便不顧一切濫殺,將屍體全都仍在他麵前,終於將他給激怒了,追我追了一個多月,終於將我打入這裏,以‘冰魄雪魂珠’壓住我。

“我當時被他打成重傷,放出‘九九煉火神盤’與之對抗,他去找

來上百個啟靈師,聯手布置下這麽一個巨大的結界,將我封印下來。我問他為何不殺我,他卻說要我見識他最強悍的兵器,折服在他兵器之下。我一怒之下就對他說道:‘這世間凡是有形之物,皆有損壞之時,你若能打造出一件神器來,那我就服他。’”

古流玉道:“然後他就打造出了神器天甲來?”

“不錯,”火邪老祖道,“不也不佩服他的手段,神器的才知非一般東西可以取代,這世間也隻是存在神器這種傳說,就像天品武技一樣,是世人為了標榜武道無巔峰而設定的。誰也不曾想,北尚玄果真殺滅魑魘族的聖獸邪風獸,取其身骨打造出了這麽一副天甲。之後拿到我麵前來炫耀,讓我服輸。”

“我心裏自然是佩服他能打造出神器來,但是口上卻不服輸,見那天甲上透著一股邪氣,笑著說道:‘這東西邪氣蘊結,日後必然是禍世之物,大違你守護蒼生之旨,你這北尚玄的名頭怕是要遺臭萬年。’北尚玄又氣又怒,對我說道:‘若你能服我,我便將你放出來,你若是不服,那便永遠呆在這裏,直到命盡壽終,終生不得出來。’我也知那結界的厲害,若非厲害得異乎尋常的啟靈師,根本破不開結界,但是我心裏服他鍛造之術,就是不服他的人,死命不鬆口。

“我道:‘那天甲雖是神器,卻有一股巨大的怨念,根本就不能讓人發揮它巨大的威能,一件不能發揮威能的神器,那還算什麽神器?’哪知他惱羞成怒,隨手將天甲拋出天外,不知落向何處,對我說道:‘任何器物,用之於良善之人,必成救世之物,用之於心懷惡念之人,那便隻能是禍世之物。我倒要看看這蘊結邪力的天甲到底能將人性抹滅到何種程度,我就不信邪物落入良善之人的手裏,同樣能造劫?器為人用,不可能駕馭於人性之上。’說罷便離開了,自此之後便再沒有來過,這近千年過去了,北尚玄若沒有進入到氣尊修為,便不存於世了。”

冷夕月道:“難道北尚玄就真的不怕天甲不能被人所駕馭,最終成為禍害麽?天甲隨著宿主修為的加深越顯威能,反噬作用也越大,流玉都傳了荒雪姐姐煉魂之法,仍然控製不住天甲,如此強大的反噬作用,難道當初北尚玄就沒有留下什麽足以克製天甲的線索?”

火邪老祖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但是卻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說道:“或許有。”

“是什麽?”古流玉急忙問道。

“這個我也不肯定,自北尚玄將我封印在此地之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大約是在三百年前,天際忽然飛來一道光芒,穿過鎮壓我的封印,往這地底下的‘冰魄雪魂珠’射去,當時我也非常奇怪,那法寶是北尚玄所有,莫不是他想要在這個時候殺了我?但是過了這麽幾百年都沒有反應,現在看來,那家夥多半是沒有進階到氣尊,也發覺了天甲的害處,在壽盡之際將解開天甲束縛的方法送進了珠子裏麵也說不定。”

古流玉道:“那冰魄雪魂珠在哪兒?我們快將它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