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那年風月今時恨

重新長出來的六顆腦袋不斷地搖晃著,八條尾巴在身後啪啪地抽打著地麵。≥≥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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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須全尾的感覺,真的太過於美妙。

蘇淺若的血脈之力出了它的預期值。它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如果能吸幹她,不知道它自己的實力會不會有大幅度上升?

聽說這萬物有汐鼎中有二十四星宿大陣,從古至今封鎖著無數大妖,要是它實力增長了,是不是可以想一想,去吞噬其他比它弱小一點點的妖物的精血呢?

被攝魂禁錮著的眾人在天地大界被打開一條縫隙的時候逐一蘇醒。眼見到相繇撲在蘇淺若身上吸血,鄧搈抽出斬月刀,楚淩舞著銀羽槍衝了過來。

相繇冷笑著伸出一條尾巴便將兩人抽飛了。

陌離咬著牙,看了看魏景珩,又看了看蘇淺若,倏地咬破了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手中的天血銀劍上射出萬千銀芒,飛向相繇。

相繇搖著最後長出來的那顆腦袋,死死咬住了陌離的一隻腳,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陌離身體懸空,手中的劍不停地揮舞著,卻沒有一道能打中相繇。

“景珩,接劍!”

啊…

魏景珩衝過來,接過陌離手中的劍,大叫著插向相繇腐爛的腹部,劍被血肉夾住,無法刺進內髒之中。

相繇桀桀獰笑著,用尾巴將除了蘇太傅之外的幾人都卷了起來,不停地拋飛到空中又接住,像是在玩著皮球般。

咬住蘇淺若的那隻頭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胳膊。

蘇淺若臉上的肌膚下的血肉似乎正在慢慢塌陷,整個人似縮了一圈一般以一種肉眼可見的度枯瘦下去。

不…

蘇太傅老淚縱橫,匍匐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往蘇淺若爬過來。

“放開她,放開她…”

悲愴哀痛的聲音鑽入眾人的耳朵之中,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淒然之情。

無力…絕望。

哪裏還有什麽希望?

趴在鼎蓋之上,猶如水蛭一樣已經脫力卻還依靠本能在不停蠕動著的男子探著頭,雙唇不住地震顫。

嗬嗬…

看了看與麒麟合體的謝靈商,他緩緩滑下鼎蓋,以膝蓋和手腳著地,慢慢向謝靈商坐著的地方爬去。

嗬嗬…嗬嗬…

我族之人寧萬死也不曾求過人,但我求你救救小姐。

謝靈商自己都支撐不住,那禁咒不完成,反噬極大,整個謝家數百年的積累都要為這半成的咒獻祭.

他這身體之中若不是麒麟替他守住的心脈,他早就爆血而亡了。

憐憫地看著男子,謝靈商緩緩地搖了搖頭,“對不起!幫不了你。這或許,便是命定。”

男子不停地磕著頭,他不要命定。不要…小姐是最後的希望…

是希望啊…

他空洞的雙眼哀求的看著謝靈商,許久,許久,眼中露出了絕望。

“嗬嗬……”淒厲而悲傷。

他再不出其他的音節,隻是用手不停地搓弄著自己的麵前的土地,得不到謝靈商任何回應之後,他又慢慢地爬向向著遠處,他的身影顯著蕭瑟,透出了一股悲哀的孤獨與沒落。

希望…沒了。

他對著鼎中虔誠的伏地拜了三下,整個人癱在地上,眼中滴出一滴絕望的淚水。

轟…

轟…

角、亢、氏、房、心、尾、箕、鬥、牛、女、虛、危、室、壁、奎、婁、胃、昂、畢、觜、參、井、鬼、柳、星、張、翼這二十三座大陣開始一座接一座的爆裂開來。

軫陣抽取了陣中所有的元氣,星空之力已經無法製約封鎖在裂開的二十三座大陣之中的大妖們。

霎時間,破空而起的光柱似要捅破這層天,直插星空。

星空的光亮完全被十道巨大的光柱所遮擋住,嘶吼動天,地動山搖,鼎中世界就算不用那半副禁咒也要破碎了。

所有的人都已經絕望。

所有的大妖都已經狂暴。

相繇伸出多餘的那七顆腦袋看向陣外,貪婪地吸食著遊離在陣中的元氣。它的身上也爆出一道比所有光柱更大更亮的亮光來…

感覺到威脅的大妖們都怒吼著圍攏過來,卻又忌憚地看著軫陣之中這道最大的光柱,寶術照亮了整片天空,卻都沒有攻出去,隻是試探性地停在空中。

被困了無數年的大妖們從不缺智慧和理智,也正是因為這座軫陣啊取了過多的元氣才導致其他陣失效,他們才得以破陣而出。

軫陣是二十四星宿之中最後一陣,按慣例來說鎖困的應該是等級最低,實力最弱的妖怪才怪。

但是這光柱做不得假…

大妖們雖然感覺威嚴受到了挑釁,卻不敢貿然出手攻擊。

戰局一時間便僵住。

相繇得意地吼了一聲,將全身的威壓釋放了出去,有十三隻妖隱隱受不住,憋屈地咆哮了半天,最終收回了攻擊的寶術,緩緩低下了頭。

這便是臣服!

“哈哈哈哈…算你們識相!”相繇張狂的笑著,被它主頭叨在口中的蘇淺若被它像丟垃圾一樣甩了出去。

沒用了。

血都吸幹了。

尾巴上的人也啪啪掉了下來。鄧搈和楚淩暈頭轉向地轉了兩圈,一能視物便向蘇淺若撲過去。

蘇淺若在離地還有一線的時候被陌離的天銀血劍載著飛了起來,輕輕向魏景珩這邊飛過來。

陌離淚流滿麵,“景珩,你再抱一抱她吧。她連精血都給吸幹了,可她卻一直醒著,她感覺得到周圍的一切,卻抵抗不了。”

魏景珩伸出雙臂,輕輕地接住蘇淺若,一行清淚湧出眼眶,啪嗒啪嗒地滴落在蘇淺若灰敗的臉上。

她的眼睫輕輕地顫了顫,眼皮掙了幾下,卻似乎無力抬開那薄薄的眼皮,睜開眼睛。

那一個風雪夜,她落入海眼之中,血浸染了一片水域。商墨允趴在透明的疆界內傻乎乎地盯著她,她往水中沉的時候,他扯著她的衣袖要她陪他玩,不要走。

她淒然地說,我要死了。

他打破了疆界躥了出來,不放她走。

他說,你陪我玩,我便隻同你一人玩。

她信了,點了頭。

可…他還是騙了她。

寒窯之中那些相依相守,初禪天的那些生死與共,海眼之中的恩愛纏綿,全都化作煙雲,越是甜蜜的場景卻越像一把把刀子在生生剜著她的心。

恨哪…(。)